1998年,我们在神农架保护区坪阡管理所住了一段日子,调查那里的植被。儿子刘苏读初中,正是对任何事物感兴趣的年龄。他也到了神农架,我们上山,他就在管理所附近与山民家的孩子玩耍。有一天,我们调查回来,他高兴地对我讲,他今天和小朋友从小河里抓了许多小娃娃鱼,用一个柳树的枝条放在水里,不一会,小娃娃鱼就爬满了枝条,并且问我,钓鱼为什么不用鱼钩?管理所做饭的师傅平时十分喜欢刘苏,明天变花样做菜给他吃。但是那个时候,条件非常艰苦,每天在土豆、红苕、罗卜之间打转转。他常为没有菜而发愁,一听到这个消息,他非常高兴,仔细打听到了捕鱼的地点。第二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品尝到了味道鲜美的小娃娃鱼火锅。只见火锅中的小娃娃身长约5至9厘米,躯体扁长,有明显的四肢,还有一条短而侧扁的尾巴,原来当地称为小娃娃鱼的动物并不是鱼,而是两栖动物小鲵,后经保护区副局长朱兆泉鉴定为巴山小鲵,此种后被修订为巫山巴鲵((Liua shihi))。据师傅讲,河里小娃娃鱼数量很大,不一会的工夫,用柳树枝就捕获了一小桶小娃娃鱼。小娃娃鱼以多种昆虫、蠕虫、蚯蚓、蛞蝓、多足类等小型动物为食。繁殖季节进入溪流内石下或植物枝叶间配对产卵。当时小娃娃鱼产卵的3月~4月已经过去了,投下的柳树枝为什么小娃娃鱼十分喜爱,而纷纷爬上枝条呢?
巫山巴鲵为小鲵科巴鲵属物种,唇褶明显;犁骨齿两短列,相距远,呈短弧形,位于内鼻孔前方,内端起于犁腭骨中部;鼻骨呈方形或略呈三角形;前颌囟较大;掌、跖部有角质鞘;体侧肋沟多为11条。该鲵生活于海拔900~2350m的山区。成体多栖于小山溪中,一般流溪水面宽1~2m,水深10~25cm,其两岸植被丰富。
小鲵仅见于亚洲东部,分布于中国、朝鲜和日本。日本种类最多,中国主要分布于东北、华中和台湾省、贵州等地。大鲵又称为娃娃鱼,被列为国家重点保护物种,而小鲵一直没有被列入。2021年公布的保护名录里第一次出现她的身影。湖北分布的中国小鲵(Hynobius chinensis)列为国家一级、黄斑拟小鲵(Pseudohynobius flavomaculatus)、秦巴巴鲵(Liua tsinpaensis)、巫山巴鲵(Liua shihi)都被列为国家二级。
巫山巴鲵主要产四川东部,重庆,湖北西部,陕西南部。由于坪阡这里修了一条水库,原来流动的小溪已经不复存在,小娃娃鱼在坪阡已经很难找到了,在东溪乡一带的溪流里仍然有分布。
由于巫山巴鲵已经被列入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小娃娃鱼火锅已经成为了历史。不知何时小娃娃鱼能够象娃娃鱼养殖成功再次上山民家的饭桌?。
致谢:朱兆泉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对神农架小鲵资源的介绍,特此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