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情(续) || 作者 赵廷勋
陇 西 情(续)
歌曲《故乡有话告诉你》 演唱王宏伟
我的习作《陇西情》在平台发布后,得到了较为广泛的认可,尤其在同学中间影响更为强烈。我想,可能是因具有相同经历者甚多,同龄人都已到了怀旧的年月。其中也有同仁感到场景和趣事的描写还有遗漏,应该少了许多。对此,我也极度认同,毕竟经历太多,应该好好挖掘,正好我也意犹未尽,再次唠叨几句,以飨读者,以慰我心。
前文所述及个人上师范的经历和其它细节,不再赘述,想必大家已经了解。二0一三年,距我一九八零年毕业走出校门,已跨越三十三个春夏秋冬。在一直惦记着再去看看母校的心情驱使下,我下决心去了一次陇西。当决定了要去时,就提前通告了当时有电话联系的同班同学刘有仁。踏入陇西县地界,一下高速刘有仁同学早在酒店订好了座,并在收费站出口候迎,时隔三十多年当时我竟一眼便认出了刘有仁。到了酒店后还有刘同学提前召集的管建功,张维斌,张春涛,许承宗,文志雄,赵守仁几位同学陪同。对于上述几位同学当年的印象,我是记忆犹新:刘有仁:长得体面帅气,家庭条件不错,陇西通安人。低调谦和,擅长多种乐器,乐理学的精通,后来就职于陇西县宣传部门。赵守仁:高高的个头,陇西人,演算能力不错,口才也好,后来也在陇西县某行政部门。管建功:祖籍甘谷人士,学习用功,能言善辩,后来担任中学校长。张春涛,陇西人,浓眉大眼,至今未老,帅气英俊。文志雄,定西人,低调腼腆,放映员出身。学校新购得两部16毫米放映机,他和上届同为放映员出身的杨树雄在学校礼堂上机,为全校师生放过电影(其实当时我早都会放映电影)。
记得当晚我们在酒店边吃边谈,相聚甚欢。期间喝了不少酒仍未尽兴,一直到了夜深。从酒店出来后特意到钟楼下面去感受了一下夜景,当时的感受正如上文所述的那种意境。第二天同学们还陪我去往母校,是日恰逢暑期,到了门口说明来意,门卫总是不让进门。恰好当时我们上一届毕业留校的同学,当时的副校长王孝吉走了过来,相认之后给门卫安排,我们径直把车也开进了门,到校园的各处去走了走,看了看,算是对母校的今日有所见闻。母校当年处在县城的东大街,校门向东开,进门是一个挺大的四合院,四周的房子大部分住的都是教职工,校长室也在其中。虽然当时的作息打点已用上了电铃,院中央的大槐树下仍旧挂着以前的老钟。出四合院往南下台阶是学校礼堂,礼堂南边是两排共十间教室,再往南是紧挨城墙的大操场。城墙根下有一片地,地的中央罕见的立着一户人家的庄院,住着据说是前些年一直给大灶套牛车买菜的校工王老汉,后来赖在这里成了名符其实的钉子户,养着一条黑犬。为此事,陇西师范还流传着一段叙实顺口溜:陇西师范有三舒坦,黑狗脬牛王老汉。教室的西边则是三排学生宿舍,再西就是大灶房了。
时隔三十多年,虽然当初的许多建筑都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教学楼和宿舍楼,大门都已翻新,但心里还是感到亲切与兴奋。参观完母校后我和同学们就在学校门口话别留影。
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时,备考考生的大概结构是:从考生毕业的年限跨度来看,可以达到十届,年龄差距接近十岁;从整个考生的知识水平看,有“戴帽”野鸡中学毕业的,有老牌的独立初高中毕业的。毕竟老牌学校师资力量雄厚,有一批忠诚教育的老教师和实干家。所以当招生制度一恢复,这些人便如甲鱼一般从铁壳中争抢拥挤着爬了出来,有没有把握都想一试。其中的少数优等生,在经过扎实的应考准备后,考取了相应的大学,二流成绩的则考取了中专,这些人在当时都属于比较敏锐,反应迅速的。大多数的往届毕业生则(劳动紧张,根本没时间准备)仓促应考,而且这部分考生普遍心气儿很高,一般都会报考大学,结果首考未中,稀里糊涂就被淘汰了。等第二年再考时,这些人的心气儿先自磨去了一半,想着稳稳当当地考个中专够了,所以大多数都转向投考了中专,而成绩足够大学录取线者不在少数,只是由于当时的招生规定:考前报志愿,报什么学校录取什么学校,没有择校的自主权,于是就产生了下文所述的陇西师范七八级的“快慢班”现象。
陇西师范的七七级招有四个教学班,两个普通班,一个体育班,一个英语班(大部分是民教进修者)。到了七八年招生,进来的大部分是第一次高考受挫的学霸们,而且不少是民教,其中有在高中代课五年的精英。78级陇西师范招了五个班,三个普通班,一个英语班,一个体育班。普通班分班时把招考(四门功课)总成绩在三百分左右的学生分在了一班,以下的分在了二班和三班。入校后学校出于一些打算,又对三个班进行了一次严格的复考。复考后原一班的剔出去了6~7个,又从二、三班补充上来6~7个,全班人数保持在54个左右。当年我们的老班长李建荣,通渭人士,忠厚之人。入学前就已经在家乡的高中带过五年的理科课程,知识面广,社会经验丰富,毕业后当过中学教导主任、县政协办副主任、档案局副局长,是个厉害人;和班长关系最要好的是同为通渭人的尚志忠,他俩同床共枕。尚同学为人谦虚,低调做人,穿着一身的军服,弹的一手好琴;通渭学生牛托稳,当时年纪最小,学习最好,应该是个应届生,后来做过县教育局副局长,通渭一中校长,至今未退。他的画作已达相当水平;何翔舟,年龄较轻的通渭学生,好学上进,喜欢争论,毕业深造后任浙江工商大学教授,网上有名;令彦章,通渭人,很厚道。高高的个头,乐器已经玩的很精;马志选,陈延业,同为会宁塬边人,当时就具有不低的学识水平,演算能力超强,被老师提问时曾把授课的老师问的下不来台,没有了声音;王淑英,会宁人,文科学的好,钢笔书法挺硬,写字秀丽隽永,刚劲程度不输大部分男人;还有好多现在想不起名字,记不得事例的同学。哈哈,个个都是精英!
由于我班大多是当年全地区投考三所师范学生中的学霸,当时我班的情况倍受全校的瞩目。先是给我班更名,由原定的78(l)班改为78(3)班。初定我班两年毕业,其它两个班三年学成,这样可以免得一班毕业后有尾无头,此其一;其二当时学校设想过我班毕业时授大专文凭;其三在开班仪式上班主任的一席话点燃了一把火,班主任李老师讲:要给学生一碗水,老师就得有一桶水。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既新鲜又兴奋。以上三种因素,把我班的学习风气提到了空前的进程。当初大家担心的不外乎四个原因:一是在高手云集的“快班”里怕跟不上大多数人的脚跟,二是怕学不好以后站到讲台上丢人,三是怕成绩靠后万一将来毕业分配时受到影响,四是怕把自己推出大专班的门庭。以至于每天大家都起床很早去自习,一个小时后才会听到起床的铃声;买饭时大家打伙,三人一组,一人去排队,另两人自习用功;晚饭只用半小时,往往在晚自习前教室里座无虚席后半小时才会迎来开灯,下自习后灯不灭不缺身影。这些学霸们还跑遍陇西县城所有的新华书店,有的是通过汇款邮购的方式,搜集买来各种习题集本,一本一本的传着作,你作完了我作,你上午他下午……,捱不着的就瞅空传抄下来再作。学习委员还经常精选一些资料刻版油印,不少人还成本成册地传抄一些对联、谚语等等。反正只要是知识性的,当教师用的上的都去关注和学习,真正做到了博览群书,读了几大车的书。这样一时间搞得全班上下的学习风气有超近年来高三学生备考的学风。这种奇特的现象,先是引起了班主任的警觉,便三番五次的给同学们讲:“文武之道,一张一驰”,要注意劳役结合,结果没啥作用。后又请来教导主任黄海清,操着一口临洮话讲:“你们制门儿着要阿门呢?再怎么整你们还是个师范生!”,后来校长又在全校师生的大会上强调,层层打压下才算是把这个火儿给压了下来,全班慢慢恢复了些许平静。就这样在校经历了20个月(包括假期)的学习,由于当时的定西地区师资紧缺,等米下锅,而且这些人大多是民教出身,就决定将三所师范78级所有教学班提前一年毕业分配。接下来从79级开始,三所师范均改招初中毕业生,靖远师范专设民教班。
以上这些,就是我们当时师范求学生涯的部分缩影。文中提到在校时对一些同学的印象,只是个人见解,不一定都准;毕业后各人的经历和任职过程,也未进行严格的考证。若有谬误之处并遗忘的故事和个人,恳请大度能容,在此一并致谢并表示歉意!
2021年4月8日作于白银平川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