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时光】追花
追 花
文/王莉
(点击绿标即可听到本文的诵读。诵读:冰莲花 音频制作:冰莲花)
闲暇时,或者出游归来,整理手机里的图片,发现,无处不花,无花不欢。原来,我每一次的路过,每一次的风尘仆仆,车途劳顿,只是为了看花。我如同一只蜜蜂或者蝴蝶,眼里,心里,只愿意装着那些花儿们。
小时候,喜欢追着野花儿的踪迹。春天山上蓝汪汪的马兰花、星星般的迎春花、黄灿灿的老鸦蒜花;夏天紫莹莹的蜜罐花、粉蓝的党参花、粉紫的贝母花、秋天的野菊花……即使是冬天,我也会把妈妈切下来的白菜头,放进烂了边、不能用的瓷碗里,浇上一些清水,搁置在朝阳的窗台上,一日三回地照看,直到白菜头抽出花穗,绽放出金灿灿的小花来。
稍大些,痴痴地喜欢上了太阳花。这太阳花长相非常独特,花茎是褐红色的,叶子如同放大了数倍的针,颜色灰绿。听父亲说,这花,非常皮实,折断的花枝,埋进土里,一段时间之后,便又是花开满盆了。而且不怕晒,太阳越辣,开出的花朵就越艳丽。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或许是想验证一下父亲的话,懵懂的我,集聚了好几个烂了底儿的脸盆,在里边全种上了太阳花。
成人后,曾经在自家的小院子里边栽植过一丛红色的大丽花。年年暑假,大丽花开得正盛。小小的花池边,支一个方桌,放几把椅子,读书,备课,唱歌,或者给孩子讲故事。愉快的心情,饱满得如同那雍容富丽的红色花朵。
对月成诗,花下弄影。能扔一粒花籽在心里的人,眼睛里的细枝末节,都会缀满花朵,春夏秋冬,无论炎热,无论寒凉,心中总是有一座花朵簇簇的园子啊。
读沈复《浮生六记》,知道沈复有个聪慧灵巧的妻子陈芸。这陈芸,在困苦中也能有浪漫的诗意情趣。给丈夫做的各种小菜,装进梅花形状的食盒食碟中,让其随意取食的同时,有了“如一朵墨梅覆桌”“如菜装于花瓣中”的雅致情趣。她还会用木竹搭成便于移动的框架,在上面摆上种着扁豆苗的砂盆。扁豆苗,长起来,绿荫透风蔽日,俨然就是一屏屏水灵灵的活动花屏。而,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正被公公再度赶出家门,寄身于锡山华姊家。
前一阵在微信群,朋友圈里边疯传着一个塔莎奶奶的美好生活的图片,赚得不少人的惊叹和羡慕。塔莎奶奶,住木屋,种花种草种菜,手工制作日常生活所需。她与小动物们相伴,与各色花草为伍,劳作,生活得美妙和惬意,氤氲其中。
纳兰词中说:“花月不曾闲,莫放相思醒。”人生路上,追花而走,总有一抹温情可想。
我所居住的小镇——花园镇,莫不是追花而走的前辈们当年美妙的构想?
春天,居民小区里的柳树下面的榆叶梅恣肆绽放,一时间花红柳绿;广场上洁白的海棠花盛开,花儿似雪却胜雪,温润柔软,巨大的花树下面,是颐养天年的老军垦们,有的在下棋,有的在唱歌,有的在聊天,有的带着小孙孙,缓缓漫步;桃园里,则更是桃花朵朵开,赏花的游人络绎不绝。夏天,文化广场的音乐喷泉,水花四溅,清凉的气息,让人们沉醉松爽。秋天,洁白的棉花,是花园人嘴里永远的主题。
碧云天,风儿吹,花微颤。太阳朗照的大地上,总是随时捧出美丽的颜色养你的眼,养你的心。庸常的日子,看花,花在,爱便会溢满心间,便会孕育出一朵饱满馨香的花来。
去年七月末,我去了新疆奇台那个叫江布拉克的地方。在那里,我意外地遇见一处油菜花田。说意外,是因为山外早已过了油菜花的花期。站在一片明丽的嫩黄里,我身着玫红色披风,沉醉其间。随行的妹妹,用手机为我拍照。妹妹欣赏着照片说,若是这披风是白色的,还真让我认为是观音下凡人间了呢!
我窃笑:不施粉黛,素颜站在花海里的我,哪里能与莲花座上的观音相比呢?
也许是,这山一路、水一路、风一程、雨一程,都辽阔成一片花海的每一地、每一处,让我沾染了花儿的仙气吧?
“林泉隐居谁到此?有客清风至。”我想要做那清风,追着花,萦绕着花,哪怕,在山野中捡到一只被鸟儿废弃的巢,我也会精心地插几茎绿草,饰几朵粉白嫣红,轻放在手掌心一路捧回家。
王莉,曾用笔名丛文,天山沙棘,现在用冰莲花。教师一枚。新疆兵团作家协会会员。新疆石河子作家协会会员。追随文学多年,发表文字若干。出版有散文集《冰莲花》。与花为伍,与文为伴,喜自己的职业,喜唱歌,喜跳舞,喜品玉,喜读书,努力把平淡的日子过得诗意一些。
2018.3.2石河子日报 玛河文学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