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CAR-T惨烈的竞争格局：没有PD-1的命，却得了PD-1的病

2021年1月12日，NMPA 官网显示，复星医药旗下复星凯特CAR-T产品“阿基仑赛注射液”的上市申请（受理号：CXSS2000006）进入行政审批阶段，预计将在近日获批。

这意味着国内首款 CAR-T 疗法产品即将获批上市，复星凯特有望成为浩浩荡荡的CAR-T长跑大军中第一个撞线者。

新药获批，按道理应该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但是具体到国内CAR-T这个赛道，却难言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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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复星凯特的阿基仑赛注射液，目前国内申报上市的CAR-T类产品还有药明巨诺的瑞基仑赛注射液，该产品在去年6月向国家CDE递交上市申请，是国内第2款申报上市的CAR-T疗法。

值得关注的是，无论复星凯特还是药明巨诺，亦或是此前海外已获批的3款CAR-T疗法产品，它们背后其实都是一个共同的靶点：CD19。

截至 2020 年 6月30日，全球 CAR-T 治疗临床试验登记项目数量超600项，其中中国以 357项临床试验位居全球首位，其中175项都是靶向CD19。

这个竞争的激烈程度，已经超过PD-1了，但是需求端的想象空间和PD-1却是天壤之别。

相比于PD-1的广谱抗肿瘤特性，CAR-T迄今仅在血液瘤的治疗上显示出了一定的有效性，所有针对实体瘤的CAR-T还处于探索阶段。

因此目前几乎所有正式临床和申报CAR-T项目，适应症都是选择的血液瘤，且大部分都是三线疗法。

每年几万的新增患者，前面再加上不同的定语限制一下，比如两次以上系统性治疗后复发难治性大B细胞淋巴瘤，全国一年最多就几千人了。

所以，以不亚于PD-1的竞争烈度，却只能面对远远小于PD-1的市场空间，CAR-T是又一个中国式的研发内卷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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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狭小的适应症之外，昂贵的价格也是限制CAR-T推广的一个重要因素。

复星凯特的这一款CAR-T药物，在美国的定价是 37.3 万美元。

有关中国的定价，业内猜测目标价应该是 100 万元到 120 万元之间。这个价格超出了绝大部分中国普通老百姓的承受范围。

但是没有办法，复星凯特按照美国引进的生产工艺，成本就相当高，加上不菲的临床费用，定价低了根本没有盈利可能。

这又是一个相比于PD-1的巨大劣势。

PD-1可以通过量产之后的规模化效应，有效地降低成本，而目前CAR-T都还是“一人一药”的生产模式，在目前的技术水平下，即使量产也没有太多成本下降空间。

所以，也就是说，首批上市的几家CAR-T，只能在符合适应症的不到几千人中，选择那些具备100万以上支付能力的病人。

可是总理说过，我国还有6亿人月收入不到1000元。

即使富裕如美国，其2017年已经上市的两款CAR-T药物，在高度发达的商业保险加持下，目前年收入也不过几亿美元，且增速平平，完全没有展现出一个有前途的新药在上市前几年应该有的狂飙突进的势头。

在中国市场，考虑到医保的捉襟见肘和商业保险的贫瘠，完全没有理由比美国市场更为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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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竞争格局和市场空间并不乐观，CAR-T在过去的2020年吸引的资本还是相当可观,仅仅研发进度靠前的药明巨诺、恒润达生、亘喜生物、科技生物、普瑞金、合源生物6家企业，2020年共计融资金额超32亿人民币。

即使把未来所有符合适应症范围的病人都给这些企业，何时能将这32亿元以利润的形式再挣回来？这实在是一个难以测算的问题。

或者，仅仅以投入产出比来测算新药研发这个特殊行业的绩效，是否过于的庸俗和冷血？是否要加上一些悲天悯人的底色和悬壶济世的情怀，才能形成一个更合理的解释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