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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处亮
今天的事，是时事；一年之后，是往事；十年之后，是史事；百年之后，如果是没有用文字或书籍记载下来的事，似乎就是未曾发生的事，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历史是一面镜子，没有这面镜子，人们就不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告别上世纪的计划经济时代，跨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期，也不过三十来年，在历史的长河中仅仅一瞬，然而，还有多少人清晰地记得当年农村供销社的热闹？还有多少人清晰地记得当年城镇国有商场的繁荣？还有多少人知晓计划经济时期的国有、集体商业企业是如何在改革大潮中跨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孝义市三晋文化研究会会长王正树先生高瞻远瞩，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责任感，将计划经济时期的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的发展和改革历程，作为三晋文化研究会的一项重要研究课题，并作为孝义市文化丛书的一个重要内容，责成我编著成书，方有这本《商海留痕》专著面世。所谓“商海”，是指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实行计划经济体制的几十年中，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的建立、发展和改革历程。所谓“留痕”，是指计划经济时期的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已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且离开我们的视线渐渐远去，然而她曾经的足迹却是挥之不去的。她犹如一辆从黄土地上驰骋辗过的马车，无论世人如何看待，总是会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辙印，一道道深深的迹痕……编著完这本书，我深深感到，计划经济时期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许多成功的经验乃至教训，是一笔宝贵的历史遗产，需要我们以历史的视角和手中的笔，为她立传。所谓历史的视角，就是说用辩证的观点看问题，不能完全绝对的评价它的好，它的坏，而要全方位的看它的利弊，以史为鉴，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更好的指导我们做好新时期的各项工作。计划经济时期的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留下了哪些深深的痕迹呢？首先，计划经济时期的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为孝义的经济建设留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孝义市是目前山西省唯一的全国百强县（市），是山西省县域经济的排头兵，且在改革开放之初，孝义已是吕梁地区的经济强县。作为第三产业的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和服务业，对孝义的经济发展自然是功不可没。一是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看。建国初期，物质条件极度匮乏，消费品实行调拨分配，凭证供应。1949年，孝义县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仅217万元。五十年代中期，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商业如雨后春笋，焕发出勃勃生机。1959年，孝义全县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1001万元，是建国初期的4.6倍，到1978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实现3247万元，是建国初期的15倍。这其中，除个体经济占8万元外，国有经济2111万元，集体经济1128万元。1988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12480元。这些数字，既是社会发展的标志，也是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人的心血和汗水。二是从财政收入的成分看。1949年，孝义财政收入38.9万元，其中工商税收0.7万元。1958年，孝义财政收入290.3万元，其中工商税收90.4万元，与企业税收同数。1968年，孝义财政收入269.2万元，其中企业收入76.2万元，工商税收达130.9万元。1978年，孝义财政收入755万元，其中企业收入60万元，工商税收就达615万元。1988年，孝义财政收入3619万元，其中企业收入303万元，而工商税收达到2144万元。这些数字雄辩地证明了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为孝义经济建设作出的较大贡献，为改革开放留下了坚实的物资基础。第二，计划经济时期的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为孝义的改革开放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一是计划经济时期办好社会主义商业企业正确的指导思想，仍然是我们做好新时期商业工作重要的指导思想。▲ 1969年11月，孝义县第一个商场——孝义县百货商场开业留念。（后排右三为商场负责人王正恩）▲ 1980年正月十五，孝义县百货商场全体员工精制的彩车和组织的威风锣鼓队上街游行的情景。商业工作是整个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工农业生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有着极为广泛和密切的关系，经商的指导思想也就至关重要。一千多年来，孝义人最讲究“孝”和“义”字。“孝”是处理家庭关系的准则，而“义”是处理社会关系特别是处理商家和顾客关系的准则。新中国成立以来，孝义商业人将“义”赋予了新的内涵。计划经济时期，孝义商业、供销部门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按照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办好社会主义商业的总方针，坚持对职工进行一个方针、两个服务和三大观点的教育。一个方针是，发展经济，保障供给。两个服务是为工农业生产服务，为人民生活服务。三大观点是，政治观点、生产观点、群众观点。载入本书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关于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活动的100篇新闻稿，绝大部分是反映支援农业和为农业生产服务的。兑镇供销社、下堡供销社分别召开社员代表会，广泛征求社员群众意见，兑镇国营零售商店、孝义国营零售商店分别召开消费者代表会，认真听取消费者意见，都是对群众观点的最好诠释。下吐京供销社帮助群众把钱花好，兑镇国营商店供应到家，孝义国有零售商店送货上门，特别是许多商店和供销社营业员辛勤奔波在田间、地头、村庄、学校、医院、矿区等地，解难题，办实事，更是把商业为工农业生产服务，为人民生活服务落到实处。他们在实践中形成的政治观点、生产观点和群众观点的统一，仍然应当是我们做好新时期商业工作的指导思想。二是计划经济时期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勤俭办企、艰苦奋斗的精神，仍然是我们做好新时期商业工作应当传承和发扬的精神。在“南阳公社下义棠代销店自力更生勤俭办店”一文中，反映了代销店人员自修店铺，自修道路，自带炊具，自带米面，自行捡柴担炭，甚至连办公用纸和色袋用纸都是废纸利用，可谓“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还有许多商店、供销门店进货，为节省费用，降低开支，竟舍不得雇用机动车辆，而采用人拉肩扛，自行车推。如今，物质条件和交通运输条件有了根本改善，但发扬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精神，什么时候也不会过时。三是计划经济时期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逐渐形成的科学的经营管理经验和改革成功经验，仍然应当是我们做好新时期商业工作的重要借鉴。
笔者认为，七十年代后期至八十年代初期，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不断健全和完善的商业企业岗位责任制，是一套科学有效的企业管理办法。1981年吕梁地区财贸系统推行经营管理责任制会议，全面推广了孝义县供销合作社“实行多种责任制，调动两个积极性”的经验，同时推广了孝义县商业局“责任制给商业工作带来了新的生机”的经验。这两个典型经验在全面的推广，是孝义商业人团结奋斗，勇攀高峰的丰硕成果。主管部门帅旗高举，商业企业群起争先。孝义县百货公司旧城商场“不吃大锅饭、企业面貌变”，阳泉曲供销社“推行责任制，企业效果好”，司马供销社“推行责任制，企业面貌新”等典型经验，都在吕梁地区树为榜样。在上世纪的改革大潮中，孝义国有、集体商业更是顺应大潮，乘势而上。载入书中的“孝义县春阳百货大楼推行抵押、承色效果好”“孝义县百货公司转换经营机制步子大”“孝义新城商店进行内部改革面貌变”“孝义燃料公司认真整顿改革，提高企业素质”“孝义副食品加工厂在整顿中起步，在改革中前进”等，都真实地记录了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改革的步伐和改革的丰硕成果。特别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实行以产权制度改革为核心，以转换机制、搞活企业为目标，实行股份制、租赁制、承包制以及买断国有净资产组建股份合作制等多种形式的机制转换，达到了“企业增效，职工增收，国家增税”的目标。在商业企业改革中，孝义市委、市政府坚持把改制形式的选择、入股方案、职工安置和企业领导的产生等重大问题的最终决定权交给群众，使企业的改革得到了广大职工的拥护和积极参与，特别是在职工安置上，由于市政府坚持把政策向职工交底，让职工自愿选择安置形式与办法，从而得到了广大职工尤其是大量下岗职工的理解。▲ 1971年孝义县商业系统路线教育学习班全体合影四是计划经济时期涌现出的商界英模人物和在改革大潮中勇于改革、敢为人先的商界有识之士，仍然应当是我们在新时期解放思想，改革创新之楷模。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是英雄辈出的时代。在新中国成立后的计划经济时期，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涌现出了不少可歌可泣、可圈可点的英雄模范人物。本书记载的有《供销店里的红旗手陆荣城》，介绍兑镇供销社梁家源购销店营业员、共产党员陆荣城全心全意为群众服务的事迹。有《群众公认的知心售货员杨运兰》，介绍兑镇国营零售商店吕居堡矿区门市部售货员杨运兰满腔热忱服务矿工的事迹。有县国营零售商店的任桂梅、罗文莲、赵淑英、梁成娥、武正莲等“五姐妹服务队”访问病患者、军烈属，送货上门的事迹。有梧桐供销社东王屯分销店营业员田瑞英工作之余，主动照料重残人的事迹。有东许供销社主任赵钦文、李家庄供销社总店经理李焕、大孝堡公社张家庄分销店业务员韩国梁、兑镇公社梁家源供销社业务员张秉秀等同志全力支援农业生产，送货到田间地头的事迹。有柱濮供销社三河口分销店业务员李发禄、兑镇供销社售货员侯杨峰、春阳百货大楼销货员张新兰等同志爱岗敬业，热忱服务的事迹。在编著本书的过程中，笔者曾试图寻访一些老先进、老模范，得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是耄耋之年，且有的已经作古，不禁使人感叹万分。本书还载入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改革大潮中涌现出来的商界改革人物谱，他们是孝义棉麻纺织品公司经理张学恭，孝义新欣商店经理杨爱花，孝义市商业贸易中心经理郭健。他们是那个时代改革大潮中的弄潮儿，在当今改革创新，奋发有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新征程中，再现他们当年的改革风采，仍有很强的现实意义。五是计划经济时期的体制弊端及商场安全短板，对于做好新时期的商业工作和安全工作，仍有深刻的警示和教育作用。金无足赤，瑜不掩瑕。《商海留痕》这部书不是单纯的为计划经济时期的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歌功颂德的，而是力求全面真实的反映历史全貌，包括不尽如人意之处。一是计划经济时期，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在体制上存在严重弊端。首先是不科学的权利结构，不合理的选人用人体制；政企职责不分，国家对企业统得过死；忽略商品生产、价值规律；分配中平均主义严重，企业吃国家“大锅饭”，职工吃企业“大锅饭”；企业缺乏自主权，职工主动性和创造性难以发挥，致使企业失去活力等等。加之1978年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后，我国逐渐取消了商品统购统销政策，计划和票证逐渐退出经济领域，供销社和国营商业的经营规模和经济效益开始逐渐下降，特别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被剥夺了赖以生存的农业生产资料专营权而改由市场形式后，供销社更是举步维艰，难以为继。应当说，这种尴尬局面在很大程度上是共性问题，是国家的大政方针将企业推向市场使然。其次是任何社会任何时期都不可避免地存在的经商作风问题。如书中提到的城关供销社卖药剂多要钱，县百货公司万同志粗枝大叶不负责等等，均反映出经商作风的不尽如人意之处。而改进服务态度，提高服务质量，是商业企业永恒的主题。再次是商业企业安全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即上世纪孝义发生的两起商场严重火灾事故，更是不应该被忘却的。一起是1989年2月4日发生在孝义新城供销综合商场的大火，造成严重损失，竟是因营业员在放置烟花爆竹的营业厅柜台上嘴里叼着香烟所致。一起是1990年1月27日大年初一，发生在兑镇百货商场的大火，造成严重损失，是由于在商场引用明火，休假时值班人员擅离职守，起火时未能及时发现扑救，终于酿成重大火灾事故。这两起重大火灾事故虽已远去三十多年，但它对于我们做好新时期的商业工作和安全工作，仍然有深刻的警示和教育作用。本书是一部展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风貌的现代历史书籍。编著者在大量查阅历史档案、《孝义县志》和昔年报刊藏品的基础上，在大量拜访孝义商界老同志的基础上，以历史的视角，将孝义国有、集体商业企业尚存的历史资料进行了认真的梳理并编著成书，其内容尽管对基层商业企业未能一一提到，而且也只是些零零碎碎互不连贯的花絮，但也可使读者对上世纪计划经济时期以及向市场经济转变时期，孝义国有商业企业和供销商业企业的建立、发展和改革进程有一个较为全面、客观和清晰的了解和认识，对那个时代孝义商业、供销战线的广大干部、职工的创业奋斗历程和改革奉献精神有一个正确和高度的评价。在《商海留痕》即将出版发行之际，我要感谢全力支持我工作的孝义市档案馆馆长武孝莲、副馆长王润红同志，感谢一个多月来陪同我查阅档案资料的档案馆工作人员相珍、李吉根、刘芳萍、王艳青等同志，感谢为本书审核并提出宝贵意见的孝义市供销合作社主任雷天宙同志，孝义市商务局局长王茂同同志，感谢为编著本书给予支持和指点的孝义商界元老王光普、房吉华、卫庆锦、武利根等老领导、老同志！“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商海留痕》这部专著的出版发行如若真能使往事留痕，服务当今，并能作为孝义史书之一传承下去，本人则不胜荣幸。
2021年4月
赵处亮，男，1953年生，山西省孝义市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孝义市10作家协会艺术指导，孝义市三晋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孝义市孔子学术研究会副会长。历任孝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孝义市文化局局长等职。出版有《情满孝河》《三农纪事》《商海留痕》等专著和文集。短篇小说《免职》荣获第五届海内外华语文学创作笔会评选活动二等奖，散文代表作品《母亲的银发》《人生跨好三座山》分别入选《中国散文大系·叙事卷》《中国散文大系·哲理卷》，并有作品入选《中国散文经典》等文献，荣获“中国当代散文创作精英奖”。联系地址：山西省孝义市安居街同乐苑小区6号楼3单元3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