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半睡不睡!程门雪和胃安眠的方子

(本文仅供学习、参考,不能替代医嘱和处方。文中所述配伍、方剂,必须在中医师当面辨证指导下来借鉴、应用,切勿盲目尝试!)

本文理论依据:《程门雪医案》、《中药学》、《方剂学》

你好,我是中医人,文君然。

今天,我还想和你聊聊睡眠的话题。

有人曾打趣问,文老师,你为啥总说失眠的事儿?是不是没啥可说的了?

我的回答是,中国人现在的睡眠问题非常严重。睡不好觉的人,很多,而且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不是什么专家,更不是名医学者。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将我知道的 ,中医调治失眠的经验,传播出去,帮助大家开拓思路,寻找办法。

我能做的,可能就这么多。

来,我给你说说当代大医程门雪,治疗失眠的验方和验案。它记载于《程门雪医案》。

话说有这么一个女子,姓姚,当时是45岁。就诊时间,是1955年的2月3日。

她什么毛病呢?就是晚上睡不好觉,总是睡不熟,常常在半梦半醒、半睡不睡的状态里煎熬。这一熬,就是一宿。第二天起来,头晕脑胀,全身乏力。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睡不着?患者自述,胸闷。胸口处闷闷的,有时候还心悸不安,所以这心一直放不下来,就没法睡踏实。

到程门雪处求医的时候,此患脉象滑濡,舌苔薄。细问得知,平时食欲不好,吃东西没啥味道,而且经常嗳气。

程门雪前辈开的啥方子?我们一同体验——

制半夏6克,北秫米9克(包煎),炙远志3克,佛手柑4.5克,茯苓9克,白蔻壳2.4克,煅瓦楞子12克(先煎),生薏苡仁12克,陈皮4.5克,紫苏梗4.5克,炒谷芽、炒麦芽各9克。

这个,就是主方。后来,程师又在二诊、三诊的时候,在其中加入杏仁、佛手花、淮小麦、瓜蒌皮、枳壳等,那是后话,我们就先不去细说。

我现在就想跟你聊聊,一诊时开的这个方子,到底怎么回事。

哦,对了,关于此方的最终疗效,医案里没细写。只不过,在三诊的时候,患者不寐、心悸、胸闷、嗳气等都已经缓解。我个人认为,无效的方子,是不会收录于程师专著里的。

现在,你看看这个失眠患者的主要问题——

胸闷、心悸心慌、食欲不振、嗳气频频。你能想到什么?是不是脾胃不和、气机郁滞啊?

食欲不振、嗳气频频,脉濡,这已经比较明确地告诉我们,患者脾虚有湿,脾气郁滞,对不对?脾虚,运化不佳,所以胃纳就差,患者食欲不振。胃气不降反升,所以嗳气。脉濡,可以看作是脾虚有湿,流于脉道所致,当然也可以视作脾虚,气血不足,脉道失养。

脾胃,那是一身气机运转的中枢啊。脾胃气机郁滞,则一身气机不畅。患者胸闷、心悸、心慌,那就是心胸气机不畅的表现。

所以说,这个患者之所以睡不着,根由在脾胃。胃不和,气不畅,则卧不安。

那怎么解决才好呢?自然是健脾和胃、理气化湿了。

你看看程门雪老师当时用的配伍——

制半夏6克,北秫米9克(包煎),炙远志3克,佛手柑4.5克,茯苓9克,白蔻壳2.4克,煅瓦楞子12克(先煎),生薏苡仁12克,陈皮4.5克,紫苏梗4.5克,炒谷芽、炒麦芽各9克。

这里头,你可能最先看到半夏和秫米。这个是《黄帝内经》里头的名方,专门用于调治脾胃不和所致的不寐。半夏,燥湿和胃降逆,秫米,健脾安中养神。

接下来,看其中陈皮、半夏、茯苓,你能想到的是二陈汤,对不对?二陈汤,我昨天刚讲过,那是化痰湿的重要方剂。陈皮行气除湿,茯苓健脾利湿。

接着,看谷芽、麦芽。这两味药,一方面善于和胃,一方面具备升发调畅之性,可以理气行气,因此是一举两得。

佛手柑、白蔻壳、紫苏梗,这三味药是调畅气机的药。其中佛手疏肝和胃,白蔻壳理气宽胸,紫苏梗调畅上中二焦之气。患者不是胸闷吗?三味药帮他把郁结之气打开。后来加入的杏仁、枳壳、瓜蒌皮、佛手花等,也都起这个作用。

薏苡仁健脾利湿,解中焦湿邪。煅瓦楞子和炙远志,这两味药可以化痰除湿。此外,远志可以安神。瓦楞子虽然不是传统安神药,但是其有重镇之性,因此可以配合远志、淮小麦安养心神。

这就是我对程门雪前辈验方的解读。我说的不一定准确,但大体是这个意思。

这个配伍有啥特点呢?我的想法就是,它没用磁石、琥珀之类金石之品。中医治失眠,喜欢用重坠之品。但是,医案里这个患者脾胃虚弱啊,这些东西下去,恐怕消受不起。所以,程师充分照顾到患者的实际情况,以和胃化痰、行气安神为基本准则,努力调畅患者体内的气机,最终取得疗效。这不得不说,体现出老一辈中医人用药之精当。

看到这里,你也许会问,像此类因为脾胃不和、气机郁滞而不寐的人,多吗?

我的感受是,虽然大多数人,还是要考虑以清热去火、交通心肾、养心安神等方面去论治,但是这种源于脾胃不和、痰阻气滞所引起的失眠,越来越多。尤其是一些素体肥胖的人,半夜睡不好觉,动不动就觉得胃胀胸闷,仔细一看,苔腻脉滑。这就得考虑是不是得用和胃理气之法了。程师的验方,可以说给我们立下了榜样,有很多值得效仿的东西。因此,我特意拿出来,和你分享。

好了,说到这里,此文快要完结了。我真心希望,我的文字能给不寐的人,带来一点希望和方向。因为我相信,浩瀚灿烂的祖国传统医学,一定有很多办法和经验,可以解决失眠的。就看我们是否能认真挖掘,认真总结。

全文完。文老师感谢你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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