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才得道,逸笔写真 —《意与古会—潘友红书画印作品集》摭谈
日前,友红发来其新著《意与古会——潘友红书画印作品集》小样,煌煌巨册,书、画、印荟萃,其中尤以画数量最丰,除熟悉的山水、花鸟、人物以外,尚有部分我以前未曾见过的戏画与动物画,充分展示出其绘画题材的丰富性。书中另一个亮点是穿插出现的多篇书画论文和创作随感,在内容上,文图自相映发,互为印证;在结构上,以文带图,自成章节,穿珠缀玉,使全书内容浑为一体。览之如上林观花,步步生春,缤纷耀眼,美不胜收。
▲《意与古会》正式出版
我和友红相识甚早,平时来往不频,属同气相求、神交如晤的好友。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从高校转行到电视台工作不久,曾对他进行过一次电视专访。那时的他还是个二十多岁的翩翩少年,对金石痴迷尤甚。后来因同为市书法家协会主席团成员,在书法上的交集更多一些。虽知他近年来画艺大进,但今日睹此大观,多少还是有些吃惊。因早年在单位做宣传工作,他养成喜欢动笔的习惯。生活中偶有所感,或思之有得,便援笔成文。文字简练干净,极具可读性。我一直认为,一个愿意动笔写作的人,对世间万物的敏感程度和认知能力与不写作的人是有差异的。看得多,学的广,想的深,参的透又能写得出,得文心滋养,便容易触类旁通,打通自然与艺术,艺术与艺术之间的关联。很难想像,一个才疏学浅、思维迟滞、缺乏特殊观察力和敏锐领悟力的人,会从锥划沙,折钗股、屋漏痕、孤蓬自振、惊沙坐飞、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夏云奇峰等自然现象中激发联想,点燃智慧的火花,领悟出笔法笔意的精髓。所谓“字外功”、“画外功”强调的就是创作主体的综合素质,成为字奴、画匠还是书画艺术家分水岭也即在此。
▲《意与古会》封面
据我的观察,友红属于那类喜欢独处而不善交际的人。他兴趣广泛,对看书写作、金石书画、玩石养草、听乐画瓷等等带有文人气息的活儿均饶有兴致。用他自己话说就是一个字:“玩”。我理解他所说的“玩”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喜好和玩耍。“玩”既可以是随性的消遣,也可以上升为高境界的修为。愿玩爱玩,便会对身边事物产生兴趣,有兴趣才会有激情。生活中,我们面临很多的限制,玩其实就是突破限制的过程。如果技短术乏,遭受挫折就怨天尤人而放弃,这便属于玩不起的心态。接受限制条件且能坚守,在限制条件下创造各种精彩的瞬间以获得乐趣,玩便进入到一种至高的境界——“耽玩”。在古代典籍中,因耽玩而获成就者不胜枚举:《三国志·吴志·士燮传》:“耽玩《春秋》,为之注解。”《晋书·皇甫谧传》:“耽玩典籍,忘寝与食,时人谓之'书淫’。”宋叶适《包颙叟墓记》:“退而教子读书,择古人之义,耽玩传写,申论反覆,陶然有以自乐。”……无数事实证明,现实世界可以被驯服,也可以被享受,只要我们懂得如何发现乐趣。
▲《意与古会》内页
正是秉持专心研习,深切玩赏的初心,那个当年在废香烟盒上和课本空白处“耽玩”画小人的淘气男孩,几十年后终于在书画艺术领域“玩”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逸堂”是友红近两年新启用的斋号。斋号是中国文人特有的一种文化标签,蕴含着主体的社会意识、道德观念、价值追求和审美意识。此前他曾用过多个斋号。从渐入境斋、清心寄庐、草石堂、逸堂这些斋号中,我们大体能看出斋号的变化记录着主人心灵运动的轨迹。《意与古会》中所收作品大多是逸堂的产物,所以从“逸”字入手,可以更便捷地了解他近年来在艺术风格和审美趋向上所作的努力及其带来的变化。
▲《意与古会》内页
“逸”最初是作为人物品藻的标准而存在的,反映的是中国古代文人的一种生活态度和精神境界。后逐渐进入艺术品评领域,并最终成为中国传统美学中一个重要的审美范畴。考察"逸"的审美话语特征,字面上有清逸、雅逸、俊逸、隐逸、沉逸、雄逸、超逸等多种形态。“逸品”作为文人画的品格特征,在中国传统艺术批评中被尊崇为书画的至高境界,也是唐宋以降文人画家们所努力攀登的艺术高峰。通过古人的描述我们大略可知,逸品之作追求简约天真,适性自然,不含人间烟火之气。表现形式多为纵横疏野,由繁到简,由巧到拙,既出于法度又不僵守于法度,妙在似于不似之间。正如清恽寿平《南田画跋》中所说,“须知千树万树,无一笔是树;千山万山,无一笔是山;千笔万笔,无一笔是笔。有处恰是无,无处恰是有,所以为逸。”
▲《意与古会》内页
和文学即人学命题相类似的是,书如其人、人品决定画品也是中国传统文艺批评中通用的准则。五代黄休复就明确提出,“逸格”的形成取决于人格的超脱。画家要出“逸品”之作,必须具备超逸脱俗的人格。不过,今人要想达到古人那样超逸的境界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所处的快速发展的工业化、信息化社会已与传统的农耕社会有着本质的不同。现代化的快节奏提高了生活和工作效率,也逐渐拉大了人与自然的距离。尤为令人不堪的是,自然环境的恶化和物欲横流带来的精神世界滑坡,更是严重影响着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的良性发展。因此,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之下,要摆脱社会和心理的种种压力,自觉屏蔽纷繁社会的喧嚣烦扰,远离物质世界的功利诱惑,脱俗回归到原始的心理状态,是十分考验书画家定力的。
▲《意与古会》内页
友红无疑算得上是“逸品”朝圣路上的一位苦行者。现实生活中的友红是个生性散淡、自甘寂寞、简单透明的人。他坚持把艺术作为一种人生的修炼方式,追求“在内在的精神层面上感悟内在之光,祈求真正的灵性和解脱”,在属于自己的随意、天然、去矫饰的生活空间里纵情地放松心灵,独自享受着“闲云野鹤般的超脱、淡泊和宁静”。逸品的至高归宿其实就是一种自由而无所拘束的心态。在这点上友红与传统文人的人格表征并无二致。汉文学家扬雄说“书者,心画也”,清画家石涛也说“夫画者从于心也”。书为心画,画为心声,心境无尘,画境自然也就澄明干净。他笔下山水景物中的空灵、清雅、静谧之境其实正是他本人超然象外的心灵体验。他喜欢描写古人清雅闲适的生活情状,表现轩冕才贤、岩穴上士、仙侣高僧的高情雅致:探松访竹,观石赏花,品茗饮酒,面壁参禅,各呈其态,各怡其情。他们或泛舟湖上,或策杖山间,或岩崖盘坐,或园中春眠;寒夜青灯之下,有的候客对弈,有的焚香静思,有的黄卷在手,有的挥毫案前。
▲《意与古会》内页
他以超脱世俗后返归自然的理性自觉,用作品中所描绘的超然物外、与世无争、淡泊宁静、脱俗自适的生活方式,传达不激不厉、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生命体验。尽管这样的作品不能直接反映火热的现实生活和积极用世的主流价值观,但现实生活的丰富性和人们精神需求的多维性,决定了艺术作品主题、题材、形态和风格上的多样化呈现。我们不觉得画中的恬淡清逸之气具有避世思想的消极导引作用,反而会在作品超脱世俗,向往自由的情绪表达中获得精神的认同和情感的共鸣,在浮躁的时风下为自己日显疲惫的心灵寻找到一块可以暂时安放休憩的伊甸净土。艺术创造成败与否,决定的因素并非题材和形式,而是创作者的热情与真诚,及其所体现出来的崇高和纯洁的人类情感。在友红的作品中,我们感受到了热情、真诚并被其所打动。品赏友红近年来的画作,有一个突出的感受,就是在很多作品中都呈现出一种趋简的态势。大道至简是宇宙万物发展的规律。精于心,简于形。对书画艺术来说,简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境界。
▲《意与古会》内页
众所周知,以文人画为主流的中国传统绘画其本质是写意的,其重意尚简、以形写意的绘画语言是由内涵型逻辑所决定的。西方的写实艺术重整体感,以整体效果与生活相似、相近为标准。中国写意画则以充分表达作者的意念为目的,有意的忽略细部而只把握整体,所有的艺术元素都服从于整体的主要韵律。在友红近年来的创作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其艺术表现力并不突出在山、树、石与人、景、物细节的刻画和展示上,而是体现在画面全部的形式结构中。他用简而拙的笔触对描绘的物象形式加以变化措置,经过凝炼的抽象夸张和变形,形成一气呵成的整体的、写意的效果。用虚静恬淡的心境和清澈明净的心象直击观者的内心,使之从中获得一种轻松、自由的审美体验。线是人类最古老的造型语言,其突出的便利性、直接性、概括性、简练性是一切造型艺术赖以生存的基础。在中国书画艺术中,线作为最基本的审美元素,在自身的笔墨形式中形成了一系列的形式规定,并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和人文情怀。诚如当代著名画家石鲁所言:“线化为笔,以立形质、以传神情、以抒气韵。线虽简,然以其抑扬顿挫之变而化众美。”
▲《意与古会》内页
线性特征是中国传统书画艺术表现方法最主要的形式特征,书画家们也都把线条看成其作品的一种生命象征。正因为如此,相比于墨和色而言,友红在线的运用上显得更为着力,更见匠心也更显功力。在他绘画的线性和线质中,我们能感受到篆书的雄古茂密、圆厚遒劲,行书的秀润灵动、流美峻利,草书的纵姿放逸、流走飞动。他善于运用不同线条虚实强弱的对比和浓淡干湿的走向营造空间感,很多作品甚至不用或很少作墨、色的渲染,仅用线条的疏密组合就表现出黑白色阶的变化、形状的层次及深度关系。他运用线的长短、粗细、曲直、刚柔、轻重、迟速、浓淡、枯润的变化组合,造成各种不同的节奏和韵律。时而逆锋入笔,正而反之,时而蓄力藏筋,实而虚之,时而涩笔取势,紧駃战行。在藏与露、正与逆、走与留、蓄与放的对立统一中,充分展示出线条的生动美妙和神奇变化魅力。唐张彦远论画曰:“夫象物必在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古工画者多善书。”显然,友红对线的深刻理解和娴熟运用得益于他的书法修炼之功。长期的书法实践,使他对书法抽象线条的笔画形态、笔法、结构、墨法、章法等诸多技术因素有着足够深入的认识,在对线条质感、力感、立体感、运动感、节奏感、韵律感等多重审美要素的整体掌控上也积累了足够的资本。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由于刻印的原因,他很早就对大小篆书作过深入的研习。就如同吴昌硕书法和绘画线条的质感高度契合一样,他线条中的金石味、篆籀气也大大提升了绘画“骨法用笔”的品质。而篆书尤其是甲金文以抽象性线条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具象性再现特征,介于似于不似之间、带有原始朴拙风格的图画意味,也都成为他内心深层的文化积淀。这种书肇自然的象形意识作为一种深层的文化心理,在创作中不自觉的产生出一种意味暗示作用,将造化中奇诡多变的自然形态,万物间相互碰撞又相互依存、互为矛盾又相互转换的辩证关系都转化为笔下的形式意味,充实和活化艺术自身的规则,丰富着作品的审美内涵。
▲《意与古会》内页
前人推崇“书从印入,印从书出”,友红正是这种理念的践行者。他既“以刀法传笔法”,更“直从书法演画法”,以印养书,以书养画,书、画、印彼此渗透,相互成就。友红将作品集名曰《意与古会》,可以看作是他对中国书画艺术传统的致敬。中国书画艺术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书画贵有古意一直被视为书画艺术之圭臬。“意与古会”中的“古”在某种意义上可视作传统的代名词。而传统从来就不是一个封闭的系统,前代人的筛选留存对后代人来说均可归入传统的范畴。不同的画家、不同的流派乃至每个经典作品本身都含有相当成分的时代与个性的特定内容。因此,“意与古会”不仅要“会”古人披沙拣金、去芜存精提纯而成的笔墨形式与审美意趣,还需要更深层次的去“会”不同动态文化空间中“古意”产生的指导思想与艺术精神根源。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学古人既要师其迹更应师其心。受家庭环境熏陶,友红自幼学习书画,并有幸得到著名书画家黄叶村和南京艺术学院教授黄敦两位先生的启蒙和教诲,使得他在学艺之初即与中国书画艺术传统有了免走弯路的正向接触。如果说他早年所学更多的是传统笔墨形式的修炼,尚属师古人之“迹”的阶段,那他在艺有所成后,又先后赴京参加北京师范大学首届书法创作研修班和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山水画高研班的学习,则更多的表现为从外在表象而转入内在真意的求索,为师古人之“心”寻求更高层次的支持与帮助。“意与古会”既是他素心坚守的不变方向,也是他艺术实践的不懈行为。
▲《意与古会》内页
意与古会的一个重要途径是师法自然。师法自然是中国书画“古法”的灵魂所在。那些得古法的书家,能从天地万象中悟得“笔势”“笔意”等笔法内容,笔墨纵横之处,生机相随,富含味外之旨。而对画家来说,师法自然的意义则更为重大深远。细检画史,从南朝谢赫《古画品录》“六法”中的“应物象形”“传移模写”、五代荆浩的“搜妙创真” 、唐代张璪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北宋米芾的“借物写心”、明董其昌的“当以天地为师”,直至清初石涛的“搜尽奇峰打草稿”等等,无不体现了古人在天地造化中探寻笔墨路径的精神。“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时移世易,物理不变。面对自然造化,今人与古人同为一师。友红爱外出写生,也极为享受直面真山实水时的那种独特感觉。他曾在《写生刍议》中写道:“山水画写生是人与大自然的一种对话、交流的手段。通过写生可以使我们在感悟大自然奥妙的同时,开启自身的智慧,锻炼自己的艺术表现能力,挖掘新的表现方法,寻找新的意境。”基于这种清醒的认识,他在日常教学和学习、创作之余,总是尽量抽时间约上三五画友,或带上一众学生,深入到芜湖周边的乡村城镇以及邻近的皖南山区,对景写生,陶炼笔墨,印证传统。在外师造化、记录物象外在特征的过程中体味画理,找出自己的品性,写出自己的精神感受,用累积的写生经验为创作带来法外“化机”。
▲《意与古会》封二
正因为严格遵循“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创作方法,赋予写生以更为深广的含义,所以,他把“写生”逐渐带入到一个相当自由的境界。他笔下的皖山徽水、野亭古道、田园树木、老屋旧宅,均能得之于自然,又熔裁于心胸。它们不是自然景观复制似的实景再现,而是由景造境成为极具地域特色又包容着画家精神世界的艺术空间。这些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景物是凝固的时间符号,透着深沉的历史沧桑感和丰富的地域文化内涵。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已经不只是画家游踪所及、即景记录的风景素材,而可视之为 “以心观物”、渗透着作者的主体情感、包蕴着中国山水自然精神和人文内涵的艺术成品。纵览古今,“师法自然”的创作方式都是美术史杰作产生的重要基石,也是画师进阶为大师的不二法门。久居太湖边的倪元林受环境启发,创造出折带皴与“一河两岸”三段式的新图式,形成了自己简淡、幽静、阔达的画风意境;黄山脚下的渐江、石涛、黄宾虹也都把面对自然山水的哲学感悟和美学理想转化成各自的笔墨语言,从中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归宿。畔长江、邻皖南而居的友红能否得江山之助,成长为堪与前贤大师比肩的具有鲜明地域归属感的艺术大家,时间自会给出答案。《意与古会——潘友红书画印作品集》一书作品题材丰富,艺术形式多样,是作者多方面艺术素养的综合体现。本文旨在探讨作者的艺术思想、笔墨风格与审美精神,至于具体作品的解读赏析,见仁见智,相信读者诸君读后自有会心之处。最后,以四句小诗为本文作结:师古且从造化寻,通才得道楮生春。技精腕下能驱鬼,逸笔纵横好写真。
▲潘友红
潘友红 1967年出生,安徽芜湖人,斋号逸堂、草石堂、清心寄庐、渐入境斋、别署佛寺石僧。民盟盟员,大专学历。先后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首届书法创作研修班、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山水画高研班。现为逸堂文化艺术总监、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会员、中国佛像印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安徽省教育培训工作委员会委员、安徽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安徽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芜湖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镜湖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芜湖书画院特聘书画家、芜湖市作家协会会员、芜湖市镜湖区人大代表。受家庭的熏陶自幼勤习书画,先后得已故著名书画家黄叶村先生以及南艺教授黄敦先生的启蒙和教诲,收益颇多。作品荣获:“交通杯”全国书画大赛书法一等奖(交通部、中国书协、中国美协主办);全国第八届“群星奖”(文化部主办)等,曾多次赴日本高知县和东京美术馆参加国际文化交流。作品入选:第二届中国书坛新人展、中国青年书画家精品赴港展、全国第八届书法篆刻展(入选)、全国印社篆刻作品联展、全国新文人画小品展、首届国际艺术节——西泠印社首届中国印大展(入围)、第三届国际篆刻展、“与佛有因”中国佛像印雅集展(第一回)(第二回)(第三回)、2017、2020年“万印楼”当代国际篆刻精英收藏工程、“方寸万千”当代中国画名家小品展、威海第二届中国古文字书法篆刻展等、“玩陶瓷印”全国陶瓷印邀请展、海上丝绸之路篆刻展、中国竹根印艺术展。诸多作品入选:《中国书法选集(1949-2000)》《安徽省现代篆刻选集》《当代篆刻家大辞典》《中国青年篆刻家作品集》《中国书画名家精选》《当代青年篆刻五百家》等专集;多次发表于《美术报》、《中国书画报》、《美术大观》、《书法导报》、《书法赏评》、《书与画》等报刊。《青少年书法报》、《安徽青年报》、《中国交通报》等均有专栏介绍。爨碑书画碑林、翰墨碑林、昭陵博物馆、黄帝陵管理局、鄱阳湖书法碑廊刊石及诸多学术团体收藏。2003年——2004年在《青少年书法报》开辟“近(现)代书法家介绍”专栏。2006年论文《黄宾虹书法艺术论》入选“当代安徽书法创作的观察与思考”学术研讨会,并且收入《墨海探珠》论文集;2014年教学课件《体验从图画到汉字书法的笔墨神奇》入编《少儿美术》增刊(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20年论文《印外求印 印从书出——从黄牧甫边款释读窥览其印风的形成》入选“安徽省首届书法学术研讨会”,并收入论文集。其个人辞条收入《中国当代书画篆刻家大辞典》2008年12月在甘肃兰州成功举办个人书画展。2011年由中国国际文化出版社出版《潘友红书画作品集》,2015年由中国文献出版社出版《书法指导教程—智永真书千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