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小说连载//伊托邦(十三)

伊 托 邦(十三)
文:晨兮

山寨头人说有个“伊丽旅游公司”的老板有意转售经营权,120万,他鼓动我去接管过来,他说他可以把山寨里那十几个女孩子支援给我做导游,公司里原来的那几个经理手头上也有些客源,先想办法留住他们作为发展公司的基础。运作方案在脑中一闪而现,凭直觉我就已嗅到了经营的突破口,只是启动一个旅游公司需要资金,与五妹闲聊时提及此事,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敢不敢冒险,我说冒险是我的最爱,她说她做导游时去过一个冒险者的乐园,离山寨大约300公里,大山边界处,在一片山谷里,有一个以野蛮著称的赌国。
是不是要承接旅游公司,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过是为江湖中的自己选择一种存在方式,可以是开公司,也可以做别的,我所感兴趣的是五妹提到的赌场。

我不是一个执迷不悟的赌徒,却也不喜欢给赌博冠以“只是休闲娱乐”的虚伪外套,我喜欢下注时的感觉,那一刻,极度膨胀的虚荣和自信,肆无忌惮的挑衅和侵犯,破釜沉舟的悲壮与豪情,还有对自己痛快淋漓的放逐和毁灭,或者是体味战无不胜的狂妄,或者能感受没有希望的沉沦,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陷,陷,陷,双手在空中狂抓,终究无物可依……一些充满危险的意象,奇妙无比。
这个冒险的过程可能会为我赢来巨大的财富,不可否认金钱的魅力,它代表着无数个“假设”能够得到实现。而另一种可能性也许更加令人兴奋,那就是血本无归甚至可能是输掉身家性命。我总是试图用一些结局来检测自己心灵的承受能力:我到底可以失去多少或者是我到底还有多少可以失去。是的,我从来就迷恋这种游戏,我会在精心的酝酿和策划之后又亲手毁掉那些用心血创作出来的最最心爱的作品,极度的痛,甚至会感觉到生命被慢慢抽离身体随着被毁灭的作品轻飘飘的离去,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我,离开了我。
赌场设在山谷中一个溶洞里,黄昏时分,五妹冒着风雪开着从头人,曾经的运输队长手里借来的车载我前往。七个小时的车程,我把自己所了解的技术重新回顾了一遍,算牌,出千,这些手段并不比周易八卦来的精深,剩下的就是运气。有了毁灭自己的勇气,玩者的强势才是赌场上的关键所在,这是一种玄妙的心理较量,想到自己将会双目微虚紧锁对手闪烁的眼神或者是在对手的注视下面如雕塑的表情,经不住在嘴边挂上一抹微笑。

五妹把车隐在山洞边的林子里让我自己进去。经过短短的遂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赌场呈现在眼前。
不,那不是一个舒适的娱乐场,它就是一个山洞。山洞里不象都市夜总会的赌场那样灯火绚烂富丽辉煌,也不象神话故事里用最原始的火把来照明,使之添染出神秘色彩。这里除开赌没有别的娱乐,不是休闲,不是观光,这就是一个赌场,一个纯粹的赌场,看上去是昏暗的简陋的。地面坑坝起伏,头顶上怪石空悬,一团一团的赌徒围在一处指天骂地的闹,每一个赌局不远处都有发电机“嗡嗡嗡”的输送照明电源,边缘处有几个看似茶馆的摊位,也有小贩和美女兜售于赌客中间,看上去多是独身闯荡,各自为阵,不成气候……
我并未急着下注,选定一个位置偏高的茶座静观场内动态。原来这里的庄家不至一个,而且随时可能会有新的赌徒开局做庄分流赌客。赌场内没有设立筹码对换,现金压注现场交付,一扎一扎的票子在赌桌上转来转去挑动着人们的欲望。我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赢了钱的未必是最终的胜利者,少不了还有一场武戏,围观的人眼红了也会起哄搅和。人们摘去谦和伪善的面具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贪婪本性,“愿赌服输”在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缥缈虚幻的理想,所谓规矩,就是狠者为王。庄家之间也没有和平共处,时常相互厮杀。赌徒们每每巨额下注气势强硬,开盘时大家一脸冷俊,凝神一处,目虚无人,侧耳辨音,意行刀口,成败于心,全然不受场内聒噪的影响,每一局都有命悬一发之险,赢则身价倍增扬名立万,输则倾家荡产江湖除名。

几个赌客下场休息,各自抱了美女在不远处喝茶讲荤话,穷其言辞旁若无人的取闹,所有不能在亲人朋友对手同事和红颜知己面前暴露的劣根性此刻在小姐们怀里怡然自得裸露出来,全然不见台上的道貌岸然。
“我给你们出个谜,猜中了有奖。”一个漂亮妖媚的女人说着。
“奖什么?”有人问。
“笨,烟花妹子的奖,当然是价值千金的。”有人代答。
“是不是呀?烟花?”又有人问。
“什么东东价值千金呀?”
“春宵一刻呀,哈哈……嘿嘿嘿~~~”
“你们到底要不要猜呀?”那个被称为烟花的问到。
“猜,当然猜。”
烟花笑着站起来背靠岩石,双脚分开,双臂平举,形成一个“大”字,她问到:“你们看,这是个什么字?”
“大。”一个赌客不加思索冲口而出。
“聪明。”烟花笑到,走过去拉了这位赌客要他做了同样的造型,又问到:“这是个什么字?”

“还是个大呀。”那赌客不解,说到。
“所以说你笨嘛。”烟花摇头叹到:“难怪老是输,好不好的把自己那玩意儿给弄丢了,赌赢了才真没道理。”
那赌客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余的人却笑疯了:
“笨呀,那明明是个‘太’字。”
“也不一定,说不准还真是个‘大’。”
“有道理,我们得尊重事实,一定要经过验证之后,再下结论。”
“嗯,这事儿~~~~你们,哪位妹妹,去探个虚实?”
“不用探了,虚的,错不了。”
“哈哈哈哈哈……”
那烟花起了头,自己不笑,站一边欣赏。又调过头看了我几眼,欺身前来:“先生在几号庄发财?”
我笑,不作回答。她又打量了我几眼:“先生还没下场子吧?”
“嗯。”我点头。
“看着眼生,新来的?”
“是。”

她又略带审视的盯着我看,张扬,放肆,神态似曾相识,我笑着一把带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轻问到:“老是盯着我看,是不是想要我?”
“行有行规,在你下注之前我也不来惹你,省得坏你手气。” 烟花说到:“不是我奉承,先生有玩家风范,必定大赢,左起第七家那老乌龟是我的对头,这两月进帐丰厚,先生若去下注定能破他气场,你若帮我出了这口气,我就保你安全出洞,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她所指庄家,一个四十出头腰圆膀粗剽悍野蛮的家伙安坐主位之上,一身匪气,一脸淡笑,面前一堆巨额现金,而赌客们在金钱的诱惑下仍然显现出犹豫。
我笑了:“多谢指点,若小赢,必定谢你。”
“我是第十三号庄家,先生若来玩,手下留情我就感激不尽了……先生手气好,切记不可太贪,我虽能保你出去,路上会不会遭劫就难说了。”
                   (未完待续)
编辑:燕燕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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