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碧血丹青篇(十六)
(衢州城郊、烂柯山、玫瑰亭)
[温方山]说: 〈静夜中突传来一声厉喝〉阿仪,你把自己的丑事说给外人听,还要脸么?
(【温方达】【温方义】【温方山】【温方施】【温方悟】一齐现身)
[夏青青]说: 喂,你们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甚么?要教训人,大大方方当面说便是,干么来偷听我们说话?也没半点长辈样子。
[温仪]说: 青青,你听好啦。你爹爹生前虽说行事狠辣,不能说是好人,可是比他们石梁温家全家的好处还多上百倍。
[温方达]说: 〈横眉怒目〉吃里扒外的贱人,你莫忘了自己也姓温。你再胡说八道,可小心着!
[温仪]说: 我早已不姓温了。石梁温家门中,早没一个当我们母女是亲人了。我本来早不该再住在这里,可是我有了青青,又能去哪里?再说,我总盼望你爹爹没有死,有一天会再来找我。我若是离开了这里,他又怎找得到我?他既然已经死了,我也没甚么顾忌了。青青,我不怕他们,你怕不怕?
[夏青青]说: 我才不怕!几位爷爷,我娘儿俩在温家吃了十几年饭,可是这几年来,我给你们找了多少金银财宝?就是一百个人,一辈子也吃不完吧?我娘儿俩欠你们温家的债,早还清啦!
[温仪]说: 他们想要宝藏,舍不得用毒药害死你爹爹,就把他迷倒,再慢慢来折磨他,〈语声充满怨毒〉我的爹爹和叔伯们啊,他们……他们当真是英雄好汉!
[温方达]说: 家门不幸,倒教后生小儿辈瞧笑话了。嘿嘿,那不男不女的小子,你自恃武艺高强,敢不敢跟我们五兄弟一起斗斗?
[温仪]说: 〈冷笑不止〉那天晚上,他们也是五兄弟打他一人。本来他能抵敌得住的,谁知那碗莲子羹下了“醉仙蜜”。他喝了之后,越打越是手足酸软,我爹爹他们五兄弟有个练好了的‘五行阵’,打起架来,五兄弟就如是一个人……
[温方义]说: 阿仪,你这贱人好不怕丑!就为个也不知是哪里钻出来的野男人,泄我们温家的底!
[谢衡]说: 〈执箫在手,振衣而出〉棋仙五老好威风!似你们这等卑鄙无耻、阴险毒辣的鼠辈,就算有十人、五十人齐上,我又何惧?
【谢衡】VS【温方达】【温方义】【温方山】【温方施】【温方悟】
〈【棋仙五老】此去彼来,你挡我击,或挺双戟,或使单刀,或舞软鞭,或挥钢杖,长短齐上,刚柔并济,偶而还夹着几柄飞刀,五条人影往来飞舞,就如数十人般源源而上,变化无穷无尽。〉
[谢衡]说: 〈抱元守一、见招拆招,一边暗自自量〉「这几个老儿在武林中不过二三流角色,不想竟有这么一套厉害阵法,招数互为守御,步法相补空隙,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只是他们的兵刃为何不敢碰我玉箫,反而稍有顿挫,就一击而退,换旁人顶上?」
[夏青青]说: 我爹爹遗书里说过,这五行阵势圆转浑成,不露丝毫破绽,双方兵器一碰,稍有顿挫,就不免有空隙可寻。破阵之道,在于设法忧乱五人的脚步方位,只得引得他们五人中有一人走错脚步,或是慢得一慢,这阵就破了。
[谢衡]说: 青青,多谢指点!〈长啸一声,玉箫横扫斜点,指掌旁敲侧击,以攻为守,其势迅捷,如穿花蝴蝶般游走,所击之处,尽是【棋仙五老】要穴〉『发天阳罡,化地阴煞。诸道轮回,成魂聚命。御召净魂,封灵系魄。封魂之仪,返阙诸化!——【参商离合】!』
[温方施]说: 〈浑身颤抖,怒不可遏〉这样的娘,就生这样的女儿!温家祖宗不积德,尽出些向着外人的贱货!
[夏青青]说: 啧啧,温家祖宗积好大的德呀,修桥铺路,救济穷人,甚么好事都干。就是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整天五个人打一个,多大的脸面!
[温方山]说: 〈四顾茫然,只见四个兄弟都已瘫倒在地,身子不能动弹,只觉心惊胆战,斗志全失〉这……这天下无敌的五行阵,怎地这么轻易就给破了?这小子使得莫非是妖法?
[谢衡]说: 可笑井底之蛙不自量,岂不知天下英雄若过江之鲫,高手绝学车载斗量,区区五行阵法何足道哉?守成一隅尚嫌不足,更遑论争雄天下!
[温方义]说: 〈一阵心酸懊丧〉本派祖师爷传下这座五行阵,百年来经过多少改进磋磨,却被这小子在片刻之间,如摧枯拉朽般一番扫荡,登时闹了个全军覆没!咱们还有什么脸皮去见祖宗?
[温方达]说: 〈眼神不住示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兄弟已到垂暮之年,这仇多半难报。但只要留得一口气在,总不能善罢干休!」
[夏青青]说: 三爷爷,这位是参合庄、燕子坞、慕容世家的二少爷,大名鼎鼎的惜花公子,你自己不辨雌雄闹笑话,可连着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温方达]说: 什么!?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惜花六如”,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子,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们几个老儿真是有眼无珠,若早知尊驾身份,又安能斗胆冒犯?
[温方施]说: 咳咳,慕容世家可是大宋朝廷的开国功臣。听说这“惜花六如”更是当今圣上御笔钦封。咱们几兄弟不过是乡野村夫,祖宗传下这点微末本领,又哪里敢得罪真龙?
[温方山]说: 青青,你这孩子可真淘气,结识了这等的好朋友,怎么还来跟爷爷们开玩笑呢。我们几把老骨头不打紧,若是一个不小心,让谢二少有了点伤损,那不是天大的罪过么?哈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