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客来了烧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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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一竿竹,第二年添了笋,第三年又添了笋,后来就成了竹园。
开始没有鸟巢,最后也没有鸟巢,中间却住了一些鸟,都是此致小鸟。我小时,我爷问我,竹园里有十只鸟,砰地一枪打掉一只还有几只?我扳着指头数着说还有九只。爷爷笑哈哈地说,再想,再想。我突然明白了那鸟让枪声吓跑了,我说剩下一只死鸟。
爷爷很高兴,爷说别用石头打鸟,竹园里的鸟是爷养的哩。
爷爷像我这样小时,人都叫他少爷。在私塾里念书念得摇头晃脑之乎者也,但背起子曰诗云却目瞪口呆,让先生打肿了手背说,看你再玩鸟!
我爷小时玩鸟大都是一些麻雀野画眉之类,捕捉的情景就像鲁迅小说中的闰土。只是他的鸟笼里不太牢固,老让鸟呼地飞了。他看着鸟飞了还是痴痴地按着鸟笼不放。
我爷长大了,赶着骡子驮青布到老河口去换盐,在那里他看见了一只红嘴八哥。他下就喜欢了,花去的银子在当时能买三石小麦。回到家落下了一个败家子的名声。他默认了,他说这八哥以后会说人话呢。
他选择在端午节这天正午,用针刺破八哥的舌头,又用针刺破自己的舌头,让血滴在八哥的嘴里,说是这鸟在学舌了,就像是童子破蒙。他只想让鸟说一句话:姐,客来了烧茶!招呼我祖母的,那时他们都年轻。
一有时间他就对着八哥说。
开始八哥像是很不耐烦,抖擞着羽毛在笼子里上下窜,渐渐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而又有大悟大彻的意思,最后八哥张着小嘴有些呼之欲出的意思。
大约是重阳节来了一个客,八哥说了那保存久违的话,它我爷的声音学得惟妙惟肖,激动得我爷心潮起伏,那一天他说话都结结巴巴。
红嘴八哥一句:姐,客来了烧茶。让邻里大开眼界,他们总要找一些机会不看它。
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来时,红嘴八哥却没有说话,那个男人看着八哥,他眼里有一抹凶光,他说莫非这鸟也嫌贫爱富?我爷爷连忙给他赔小心说,这鸟不懂事。那人不作声走了,爷看看八哥的嘴,原来它的舌头肿了,就用些香油润着。
八哥的沉默为它以后的死种下了缘分,几年之后,那个男人来了,他让我爷去开批斗会,那只八哥说:姐,客来了烧茶。
那个男人说,这鸟也是地主分子里的一份子,他从笼子里捉住八哥,他朝石头一砸,八哥开始没有死,耷拉着头,还说:姐,客来了烧茶。
那个男人说,你现在说迟了!他拿起一根棍子一打,红嘴八哥这回真的是死了。
那年秋天我爷就栽了一竿竹子。竹子成林时,就有些鸟来住了,这些鸟没有巢,大多是一些自由散漫的鸟,黄昏时鸟儿投林嗖嗖声如雨点,白胡子的爷爷一脸的笑,他说,都回来了吧?我奶奶说,回来了。这时鸟们就要来一阵儿晚唱。
我爷有一次问我祖母还记不记得那只红嘴八哥,祖母说,记得,会说,姐,客来了烧茶。现在烧不了茶啦。我看着我爷老花的眼,眼里有一些愧疚一些苍桑。
祖母八十岁无疾而终,我爷又活了七年,他们同年,祖母比他大几个月。竹园还在,鸟儿还在,他们不在了,或许竹园里一些老鸟也不在了,换了些新鸟。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还与竹为邻,与鸟为邻。
你若有意,按按这里
南在南方,看上去有点玄乎,实是一句废话。
给花溪南风爱人希望瑞丽写过许多爱情小说,
《读者》《意林》等杂志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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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给湖南文学北京文学延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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