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有光
爱若有光
某乎上有个问题:“突然不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有个回答是:“他本来浑身是光。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黯淡了,成为宇宙里一颗尘埃。我努力回想起他全身是光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发现,那是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眼里的光。”
原来爱这东西就是这样,当初的遇见,是一见钟情,是乍见之欢,只有在共同经历一些事件之后,在有了颇多分歧和无奈之后,才会猛然发现,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我们的眼界和心界变了。不爱,对方就是一粒尘埃,不爱,就是即使他发射出灿烂的光芒我们也浑然不见。爱情,不过是某一时的自我崇拜,我们在某人身上看到的,往往是自身缺乏的,或者是另一个自我的完美体现。
我大体上也是一个颇为自爱的女人。在某个时段看到这样的句子,还是会微微愣怔了一刻,仿佛在青春岁月里,也有那么一个人,身上时常散发出阳光一样的金黄色,每一次从他身边经过,都要低垂着头,生怕自身的弱无法融进那些闪亮的光芒。后来,看到他身边跟随了一个同样散发着太阳光波的女子,也不觉痛苦,反而释然。只是在某一个夜深时刻,偶然惊醒,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深刻地喜欢着他,以至于在明明可以有份情缘的遇见之后,渐渐成为陌路。他的光芒,亦渐渐消失在我的眼界之内。
诸多年后,再次遇见他,他的身上还是有着一束光,只是不再夺目,只有温和。时光磨砺掉一些尖锐刺眼的物体,只给我们余下柔和与温润。与他交谈,言辞平缓,所有涉及的事物里也全部属于中年人的平淡与和缓。都没有提及曾经的错过。他只是说:我还记得你当初文文弱弱的样子,让人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将你吹至远处。原来,那时的自己,在他眼里也是有光的,只是那是形同月亮的光芒。也因此注定这一世的终究无缘。
昨夜里有一梦,一个人走很远的路,直至中午才到达某处,眼前忽然的柳暗花明,山峦叠起,燕雀声声,不绝于耳。山脚下,有大片大片的桔梗花,花开成海,随风波浪起伏。临波照镜,自己又是青春模样。正行走间,听到远处传来的风声,一丝一丝穿过两鬓,之后看见每一朵花的花瓣上都有金色的光芒流转,那些光芒越攒越多,渐次汇集成一股金色的河流,蜿蜒至山林深处,不知去往何处。
我也在这一刻再次愣怔,知道时光湍急,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