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霞：又是金秋至｜散文选读

作者｜张灵霞

来源：当代乡土作家（微信公众号）

别过夏花绚烂，走进秋叶静美。秋，没有了夏的热烈灿烂，有的的是沉静和内敛。秋的怡然一笑又比过了桃红柳绿的浮华繁盛。又是金秋至，万物洗尽铅华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秋风不燥，阳光正好，收获季节几许欢乐几许忧。此刻，我那腿疼尚未痊愈的老爸，我那腰弯如弓的老妈，正奋斗在那片充满希望的田野上，挥汗如雨收获那不饱满的花生。陪伴他们左右的是那台功劳大大的农用三轮车。年迈的父母，葱郁的花生，沉默的三轮车，深沉的黄土地，构成一副无与伦比秋景图。还有那几亩待收的玉米棒子，那忠厚的老黄牛，那可爱的小牛犊，那葱茏的小菜园，那如山的草垛子，那群叽叽嘎嘎的鸡鸭，那淘气猫儿狗儿……绝美的秋景演绎着我亲爱的爸妈耄耋之年的日常掠影。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是那么渴望这个季节，又是那么害怕这个季节。对儿女的期望，对父母的奢望也都在这个季节交织重复。孩子们扬帆起航的、重返学堂的，均硕果飘香，已井然有序。爱，有沉甸甸的回馈。然，对年迈的父母呢？爱，却显得苍白无力、虚无缥缈……

无奈和失落重重的摔在心头，曾几何时，我能干的老爸希望勤劳执拗的老妈能舍得农田少许，减轻那沉重超负荷劳动量。一年又一年，金秋来又去，任众亲轮番上阵说服老妈终无果。也许在我妈心中，那几亩农田就是奋斗的目标，她拼搏的见证，她生命的追求。自食其力，不给孩子们添负担还能帮衬孩子们。更是她爱的使命，也是我们爱的负担。

三年前金秋，恰是我送男一号上大学的时候，爸积劳成疾住院了。家里的顶梁柱啊！于是全乱套了，幸亏兄弟姐妹同心，守在医院的、操持家里的、奋战农田的，一大家子都丢下小家围在老宅。那年，妈自愿说，等爸恢复了，地，舍弃。感谢上苍，爸，痊愈出院。妈，食言。

两年前金秋。孝顺的弟弟抛下公司，抛下每日损失上千元的成本，陪爸妈秋收。妈，不乐意了，她心疼儿子啊！心疼儿子的一家子，他的孙子孙女啊！终于松口，下年，不种地。俩弟心里乐呀！这苦肉计，高！于是，弟弟趁机把家里部分农田送人，结果，弟弟前脚走，后脚老妈悄悄讨回来，偷偷的种。瞒得儿子能瞒过女儿吗？唉，大姐还是一如既往奉献吧，三妹一家还是随时打听邻居，默默支援吧。但，最累的当然是老爸。其实，我固执的老妈哪里知道他宝贝儿子一个累得腰疼，扎针、按摩，花费几百块。一个干活猛，伤住腰，搭掉功夫，治疗费千把元没了。足够买她一卡车玉米棒子了。没办法，弟弟孝顺！

一年前金秋。大姐夫突发疾病，大手术做了两次，医院煎熬中近两个月，一大家子又在兜兜转转，相互扶持中走过金秋。农家小院如山的玉米棒子全部卖完，不抵一次手术费。这次，妈，终于顿悟了，健康最重要，何况二老已年事已高。我知道，地，后来又种上了。

如今，又是金秋，姊妹六个，三个大一新生。各有各的忙，各有各的事，于是，商量着，悄悄找几个干活人帮父母收拾秋，我们付钱。可，我们的小伎俩被聪明老妈未用先破。省省吧！妈知道，她的儿女无论从事任何行业都是脚踏实地，拼命三郎。所以，不指望回家帮她，那么，老爸必将又是一场恶战。我们心里那个急啊！这不，小妹已请假老家报到，大姐永不缺席。我呢？只有惭愧加倍，无奈加倍，心疼加倍！妈，过去一直明白，这个季节是开学季，千千万万个孩子需要我。如今，妈，更明白，行业跨度大，学习沉淀要时间！可是，我心里不是滋味啊！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又是金秋至，我竟不知何去何从？

作者简介：

张灵霞，网名叶儿（曾用笔名雨鹰，网名雨寒、河东狮吼），七十年代出生于河南省汝州市杨楼镇。爱好文字，但功力不够，曾写过不成器的诗歌散文及杂谈发表于汝州晚报、沧桑杂志、风穴文艺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