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春/随笔:元宵节记忆
母亲和元宵
元 宵 记 忆
文/李景春
元宵节是大年的最后一关。小的时候平时连温饱都没有保障,过年却能吃到鱼、肉、饺子,连讨饭的也能讨到粘饽饽,我怎么能不喜欢过年呢?元宵节的元宵,不但平时吃不到,其风味之美是饺子也无可比拟的,过了元宵节一切复归平常,“好吃的”要离我而去,所以我爱吃元宵,还包含着对大年的眷恋。
我家的元宵多是粘高粱面裹红糖、芝麻、花生及桂花糕制作的,这些原料除红糖需购买而外,其他都是自产,粘高粱也是自家种植,秋收后上碾道磨成面,小心翼翼保存到大年元宵节,由母亲亲手做成元宵,样子没那么秀气,却很好吃,个头大得像皮球。从筹备原料到做成元宵,全过程我都跟踪关注,有时母亲边制做边往我嘴里塞一点甜滋滋的元宵馅,逗得我馋延直流,煮熟的元宵端上来,我总是急不可耐,那种狼狈的吃相深深地刻在了母亲的脑海里。
1984年我已经是大庆石化总厂的工程师了,春节过后有机会路过故乡秦皇岛去南方办事,顺便探望母亲。母亲高兴地要给我做“最爱吃”的元宵。这时父亲早已不在,故乡已成半农村半城市的秦皇岛开发区,很少有自产粮了。我告诉母亲比元宵更好吃的东西我都尝过了,现在最想吃的是玉米面大饼子喝小米粥。年过古稀的老母亲哪里相信我能喜欢那些烦人的粗粮?她只记得儿子爱吃元宵,非要做顿元宵不可!碰巧马家大妈串门,说她家黏米面、桂花糕都有,而且愿意全力支援!于是母亲如愿以偿,做出的元宵和当年一模一样,个头仍然像皮球;虽然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馋元宵流口水的穷孩子,但家做元宵的形态,拨动了我记忆的心弦,我想到母亲艰辛劳苦的一生,想到浩瀚无边的母爱,热泪在眼眶盘旋,跟元宵混到一起,一口口咽到肚子里,甜甜的,暖暖的!母亲让我“多吃点!”情深深,意绵绵,像甘露滴入心扉,我真是吃也吃不够!但我毕竟只有一个肚子,4个大元宵进肚,再多一点也吃不下去了!
正月的燕赵大地依旧寒冷。临别,天刮着风,母亲扎的头巾在她苍老的头上呼啦啦飘荡,旧社会留给她的一双小脚圆规般在故乡村的土路上移动,送我到村头,然后站在高处。我不断回头,看到母亲不时地抹泪,没想到这就是我和母亲最后的诀别……!
元宵会
作者:大庆石化退休职工 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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