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艳辉/散文:一盏煤油灯
一盏煤油灯
文/高艳辉
我出生在祖国西北部的一个小乡村,村里人都朴实善良,每家的生活条件都差不多,没有贫富之分。家里孩子也多,都是四、五个。为了让全家人能有吃穿,父母们整天起早贪黑在地里干活。
小时候,夜里到处一片漆黑。只有墙头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一簇小小的火苗,一闪一闪,还不时发出啪啪的炸裂声。我怕黑,每天晚上总爱盯着灯里的油和灯芯,快着完的时候,就会大声尖叫:“妈妈灯没油了,妈妈灯线烧完了”。这时,妈妈总会变戏法似的在煤油灯里添上煤油,拿线绳拧成一股放进煤油里一沾,用火柴点燃灯芯。更多的时候,妈妈会从漏着棉絮的褥子里,随手掏出一把棉絮,用手撕成长条一搓,搓成细细的棉条,把棉条慢慢的穿入灯芯,然后用纳鞋底用的锥子往里一戳,在从另一头一挑,放入煤油灯中盖好盖子,用火柴一划,顿时希望的光芒又被点燃了。
从记事起这个煤油灯就挂在两间屋子中间的门框上,一直陪伴着我的童年。每天放学我们兄妹几个就挤着小脑袋,围在方桌周围写作业,这时煤油灯从门框上摘了下来,放在桌子的中间,那火苗一闪一闪的。爸爸在外屋做着香喷喷的饭,妈妈和我们坐在里屋的床边上,趁着微弱的灯光纳着永远也纳不完的鞋底。这小小的煤油灯给我们一家人点燃着温暖和光明。
我家的煤油灯是用一个褐色的药瓶做成的,瓶盖中间钻一个圆孔,棉绳做的灯芯从圆孔穿进去,火柴一划瞬间点亮了两间黑暗的小屋。商店里也有卖那种带着玻璃罩,用开关调节火苗大小的煤油灯,但对我们当时的生活条件来说,那是一种奢侈品。
电灯是我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才安上的,那种明亮远远超过煤油灯许多倍,但它发出的光却是清冷的,没有煤油灯一恍一恍,忽明忽暗显的灵动温暖。
随着改革的春风,爸妈开始做生意,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富足,煤油灯就从我们的生活中慢慢消失了。慢慢从电灯、电视、电话、手机电脑……一步步走过来,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便捷美好。坐在家里,一部手机,一台电脑便知天下事,可联系天南海北有缘人。信息网络的四通八达让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让人们在繁忙中自娱自乐。可随着生活物质上的富足,却总让我感到生活中还缺少点什么!
也许是迈入了中老年的缘故吧,我越来越怀念儿时记忆中的那盏煤油灯。那时,晚饭后邻居的大爷,大妈们会来串门,大妈们和妈妈坐在一起围坐在煤油灯边搓着麻绳,纳着鞋底,东家长西家短的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聊到兴起会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大爷们和爸爸坐在一起讨论着庄稼的播种和收成。有时赶上吃饭大爷大妈们二话不说卷起袖子洗洗手拿起碗就盛,围着桌子象一家人一样的吃。
有时吃完饭爸爸把火炉里塞进几个土豆,我们兄妹几个围坐在煤油灯下听爸爸讲着隋唐演义,薛刚反唐和姜子牙的故事,。土豆烧熟了,我们分了吃,面面香甜热气藤藤烫手。那种乐趣是长大以后再也不曾有过的。有时妈妈给我们兄妹几个洗澡,大妈们来串门了,她们帮着妈妈把挣扎嚎哭的我们按在大铁盆里:一个按手,一个拽腿,一个扶着小脑袋,一个个的好一通搓,那感觉好像是在受酷刑,洗完后那种舒服的感觉顿时又替代了刚刚萌生的恨意。
父母的深情以及邻居大爷大妈那纯朴的乡情,伴随着那盏一闪一闪、忽明忽暗、充满着无限温暖的煤油灯,成了我今生永远都抹不去的美好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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