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士爱上和尚,写下一诗表白,和尚写下一诗拒绝,皆成千古名篇
唐代是风情万种的时代,是一个对所有阶层都格外宽容的时代,僧侣可以不参禅拜佛,女道士可以不笃行修心,他们皆可率性挥洒青春,拿起笔刻雾裁风,端起酒一醉方休。所以在大唐的红尘深处,不仅可以寻得和尚与道士的踪影,而且还能发现他们同时也是风花雪月的常客。
那么,当戴上道冠的女道士与剃去长发的和尚相遇,会碰出怎样精彩的火花呢?被誉为“女中诗豪”的才女李冶,虽然身为女道士却一点儿也不守道,与社会上的名流私交甚密,写下的诗也一扫女子羞涩之态,奔放程度在其后千年都很少人能与之相比。李冶最浪漫的故事,就是写诗追求和尚皎然。
《结素鱼贻友人》李冶
尺素如残雪,结为双鲤鱼。
欲知心里事,看取腹中书。
李冶喜欢与茶圣陆羽坐而论道,而和尚皎然则经常参与其中,这一来二往之间,李冶便被皎然那俊俏的容颜、忧郁的气质深深吸引,于是便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这首《结素鱼贻友人》便是李冶写给皎然的一首情诗。
和现代人叠千纸鹤一样,李冶结了一对素鱼送给了皎然,“双鲤鱼”表达了李冶的美好心愿,那就是希望与之结双成对。但是这鱼儿不单单只是个信物,它还是个信箱,里面藏着李冶早已写好的一封书信。“欲知心里事,看取腹中书。”这真是一句想象奇特而又浪漫至极的情话!
“心里事”一语双关,表面指鱼儿,因为这封信就在鱼儿的肚子里,当然是“心里”的事情了;而实际则指的是李冶自己的心事。“心里事”将诗意拆解开来,“腹中书”又将二者统一,不管是鱼儿还是李冶的心事,只要看完腹中藏的信就都明白了。虽然李冶是个奔放女子,但这首诗却表现出了别样的羞涩与可爱,令人暖意洋洋。
如果这首诗被送到普通男人面前,或许他一下子就会“屈服”,可皎然早已遁入佛门,同时关闭了红尘之门,所以李冶只能等来皎然的拒绝。皎然是一位诗僧,李冶的爱如此诗意,他的拒绝也不能掉价,他用了一首诗来回答。
《答李季兰》皎然
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
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
季兰是李冶的字,这首诗是皎然专门拿来拒绝她的。不过皎然显得非常绅士,他将李冶形容为“天女”,是天上的仙女来试验自己。“将花欲染衣”,仙女捧着美丽的花儿想要给他的衣服染色,和尚穿的都是素衣,象征着干净纯一,而那些五颜六色则象征着世俗的杂念,包括情爱。“欲染衣”深意是说破禅破戒。
纵然如此,皎然的“禅心”却非常笃定,面对诱惑“竟不起”,只能请仙女还把花儿带回去,“花”隐喻的就是爱情。这是“禅心已如沾泥絮,不随东风任意飞”的境界,一首捧杀小诗,表明自己无心于此。
两首诗之用词用语都非常简单,使人一目了然,但它们却都堪称大手笔,虽不说一字爱,虽不言一字拒绝,却都能在诗情画意之间将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读来如雾里看花,又如赏落花流水,令人向往。正因为如此,两首诗才能历经千年沧桑,流转千年岁月,依然美好动人,为人称颂不已,成就了爱情的两首千古名篇。
虽然皎然拒绝了李冶的爱意,但他们依旧是朋友,或许这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每一个沐浴在爱河中的人都是诗人,更何况他们的生命还炽热得那么坚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