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2019年收官
我是在道教祖庭江西鹰潭龙虎山周边的乡村里出生、长大的,我出生的村子叫茶场。顾名思义,茶场就是说这个村子是种茶、采茶、炒茶的。在我的童年,有三件事对我的影响持续至今。
首先,我们村的人几乎都会呼风。都说呼风唤雨是一种道教法术,很可能由于我们世世代代受着道教祖庭的恩泽,似乎人一生出来就带点与天地沟通的欲望与能力。我大概7岁不到,在奶奶的教导下,第一次成功地通过一个咒语呼来微风,当时的成就感,可能不下于20年后拿到基础数学专业的博士学位。奶奶跟我说,念咒语时,想着张天师,则无往而不利。我那时不知道张天师是谁,但是绝对地信任他,因为第二件事也跟他有关。
其次,第二件事,就是大人在管教孩子的时候,总会说这样一句话:“你再不听话,就请张天师来收了你。”我小时候也不知道张天师怎么来收,我奶奶说他把坏小孩抓去,关在一个井里。后来看了《水浒传》我才知道,梁山好汉108人都是从那个井里逃出去的,那个井叫伏魔井,在伏魔殿内。《水浒传》第一回看完,我就一直在替张天师着急:你老人家到底什么时候把那些妖魔抓回去呀?
最后,第三件事,一个算命的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在我奶奶的要求下给我算了八字,说我会考上研究生。嗯,是的,我后来考上了,而且一口气读到博士毕业。方圆几十里,算是不多见的;至今还年年回老家种树,方圆几十里,算是罕见的了。
大概在小学高年级——具体几年级我不记得了,我知道了华罗庚,我跟我姐姐说我长大了要做华罗庚。理想是丰满的,也曾经认为是可实现的。我很努力地读数学,硕士期间,成为数学系第一个发SCI论文的学生,算是小有成就,后来导师也拿我做标杆讲了很多年;但后来,我见过的数学大神太多了,虽然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基础数学专业取得了博士学位,也宅得几乎没有在合肥城转悠过,但是我发现,自己的数学成就仍旧离数学家太远。是的,智商没有超过135的,最多就做个普通数学教授吧。在真正的数学家眼里,数学教授和小学就毕业了的人,他们的数学水平差不多是一样的吧。
在大学又教了十年数学后,我开始转向心理学。这些年来,我出版了两本关于中国文化与哲学的专著,发表了70多篇学术论文,主题涉及数学、量子通信、科技哲学、建筑装饰、中国历史、文化哲学与心理学。目前完稿的,有一部宗教建筑心理类的著作(35万字),有一部仙侠类小说(上下册,50万字)。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内心,热爱的始终是文化与哲学,只不过热爱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我以数学作为基础,以连续性的、数理性的思维来看待文化、哲学与心理学。如果不懂数学,怎么能了解宇宙与天文呢?中国人追求天人合一,不懂宇宙与天文,又怎能与心理合一?
选择心理学,不是偶然的,传统文化与经典哲学也是我的热爱,但它们跟数学一样,是我用来进行心理学研究和临床心理咨询的重要辅助知识体系。当我小时候学习呼风的咒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心理宁静的重要性;当我读书从不害怕甚至喜欢考试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心理素质的重要性;当我全身湿透快要冻僵地坐在考研的考场时,我就知道了心理坚定的重要性;当算命师说我能考上研究生而我读书始终感觉轻松并顺利获得博士学位后,我就知道了心理暗示的重要性。
我女儿出生后,我想,转行的时机到了。我以前关注的是社会心理学、文化心理学与成人心理咨询理论及技术;如今为了养育女儿,我还得学习发展心理学、儿童心理学、儿童心理咨询理论及技术。书上的案例和来访者的实例,成为了我最好的参考,使得我在养育女儿的路上少走了很多弯路,避免了很多问题。所以后来在幼儿园做家长成长与家园沟通的讲座或活动时,很多案例都来自于我跟我的女儿的经历。
2013年,我去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做了一年心理学访问学者;后来,申荷永教授邀请我去澳门城市大学心理分析研究院担任教授,给研究生上课,每年带2名博士和4-5名硕士的毕业论文。2017年,我开始开通个人公众号“临观山水”,在里面连载中国文化心理学、数理哲学、易经心得,甚至还连载了一本50万字的仙侠小说;现在连载的是“中国神话外史”系列,估计下一个连载是“中国仙话外史”系列。这个号纯粹自娱自乐,不接受其他人的投稿。
2018年底,高岚教授决心更普及化地推广儿童心理学与学前教育,我有幸成为她的合伙人,一起以公司化的方式,依托洗心岛教育科技公司来运作青籽儿童心理这个品牌。为了更好地推广心理学的理念,后来又开通了科普公众号“临观心理”,临观心理这个品牌也用于做心理技术的培训。
在2019年,我坚持每天写一篇原创文章,每篇平均字数5000左右,大部分都发在自己的个人公众号临观山水。除此之外,我还在写书,写论文,总结咨询、督导和个人分析的案例,还要指导学生的论文。我想,我应该是我身边每天写字写得最多的人。我以这种方式,转化了今人所谓的中年危机,顺利度过了古人在《黄帝内经》中所谓的五八焦虑。2020年是否还能坚持,我自己也说不好,顺其自然吧。在2019年,我奋笔疾书,没有感到压力和困难;或许在2020年,还能维持这个状态也说不定。
现在,我既做心理学的学术研究,也将学术转化,进行临床咨询;而来自于临床的案例与经验,又促进了我的研究,加深了我对心理咨询的理解与把握。这在我做心理咨询,案例督导和个人分析时,提供了强大的支撑。
需要说明的是,虽然我受道教影响——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可能或多或少都会受点影响,但我不是道教徒。当我在做研究或临床应用的时候,文化、宗教与心理之间的界限,是很清楚的。心理咨询有它自有的技术,或许应该跟宗教学说相分离。
说到这里,我想我必须感谢数学。良好的数学基础,使得我能够在十分复杂的咨询案例中很快地洞察到问题的本质与根源,并将问题简化。这个过程,就像牛顿看着天体运行并简化成一个万有引力公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