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葙,甘肃会宁纪录片拍摄和获大奖第一人

(作者和王富葙相遇刘公岛合影)

2018年5月的一天,远在西北老家的王富葙大哥突然微信留言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在山东威海。

他说过几天他去青岛顺便想来一趟威海见见我咋样?

我说好,你来吧,我陪你看看美丽的威海大海吧。果然过了几天,有一天他电话说他已经坐上从青岛出发的高铁来威海路上。

听到他要来威海,我有点小激动,赶紧去公司请假去陪富葙大哥。

我驱车从地处郊区的公司出发,那时候,由于自己刚开车技术还不太好,慢悠悠赶到威海北站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富葙他们坐的车马上到站了。

我25年没有见过富葙大哥,接上他们夫妇,一上车我们聊个不停,这次富葙和嫂夫人一起来威海,他们想去刘公岛看看,这是富葙来威海最想去的地方。我完全满足他的愿望。

虽然,这多年我没有见过富葙,但我知道他很勤奋,这几年他收获不少,在全国甚至国际上都获过大奖,他拍会宁题材记录片《黄土魂》,《山那边》,《山月情》,《山菊花》,《月亮背着太阳走》,《康义义》,微电影《有才脱贫》享誉全国。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他的纪录片数量和获奖次数之多,目前是会宁甚至甘肃第一人吧。

大家看过的都知道,由会宁电视台记者王富葙摄制的电视纪录片《山月情》,主人公王转玲演绎了伺候瘫痪十多年丈夫的传奇佳话。

该片获国务院妇女儿童工作委员会、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主办的第七届女性题材优秀电视作品优秀作品奖、甘肃省广播影视奖电视社教节目二等奖;万峰林第三届国际微电影盛典宣教类节目二等奖;白银市广播影视社教节目一等奖。

王富葙曾经拍摄的《黄土魂》获得政府最高奖,《山菊花》获得国际大奖。

去年,我就筹划很想写写王富葙的故事,可惜他太谦虚了,总是千方百计不要我写他,最近突然又一次想起他,是因为他太劳累病倒了,最近我电话问说身体已经康复,我默默祝福他早日康复,我俩想合作一次,拿个国际大奖的愿望还在等待中。其实我和富葙的交情不算深,可是我俩的故事说起来很长,也曲折。我有机会慢慢告诉大家的。

这是我最近看到2009年11月《兰州晨报》刊登的一篇关于王富葙和他的作品《黄土魂》的文章。

《黄土魂》:教育背后的丰厚人文

  

深入群众中采访的王富葙。兰州晨报记者 郁婕 摄

《黄土魂》是会宁人第一次拍的自己的故事。

  从会宁出发,这个“故事”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走向了全国,为更多的人熟知……

  由会宁电视台摄制的这部纪录片,反映的是会宁目前普遍存在的一种教育现象——陪读,而最为可贵的则是它对一种精神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注释——生活在甘肃这片黄土地上的人们,用教育的犁铧和令人难以置信的执著,日复一日播种着希望,改变着命运……

“陪读妈妈”

  午后,阳光绚烂。会宁会师东街的喧嚣暂时退去,一切都静谧于暖暖的日头下。

  王富葙挑帘进入街边那个十多平方米的天津包子馆时,武志霞正在后堂择韭菜。自从拍完片子后,王富葙有段时间没有和武志霞联系了。

  武志霞是王富葙拍纪录片《黄土魂》时认识的。当时,她在距离现在的包子馆几十米的一个洗车行洗车。“手麻着洗不成(车)了,就找了现在这个活。”42岁的武志霞是会宁县里规模庞大的“陪读族”中的一个“陪读妈妈”,两年前她来到县城陪儿子,如今儿子已经成了一名大二的学生,眼下她陪姑娘读书,姑娘在会宁二中,明年考大学。

  由王富葙策划摄像撰稿的纪录片《黄土魂》反映的正是像武志霞这样的“陪读族”的故事。

“会宁县有中小学生148000多人,其中县城学生45000多人,据粗略统计,全县有人陪读的学生有1万多人。”王富葙说,有位大学教授曾公开表示,尽管陪读现象在全国不少地方都有,但是会宁的陪读现象在全国却是独一无二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独一无二”触动了王富葙作为电视人特有的新闻敏感,于是,也就有了《黄土魂》。

“拍摄历时半年,在极其有限的资金和极简陋的条件下,这是第一次完全由我们会宁人自己策划创作并拍摄完成的一部反映会宁教育精神的电视纪录片。面对会宁庞大的'陪读族’,经过精心筛选,我们最终将镜头对准了三位陪读老人和一位陪读妈妈。”王富葙说,武志霞就是那位陪读妈妈,其他三位分别是:65岁的王九龄老人,他陪读了8个孙子;王治安、裴凤英老人,靠扎扫帚、捡破烂为陪读的孩子们改善生活。

  近距离聚焦,真实记录了陪读家庭平淡清苦却又坚定乐观的日常生活,拍摄完成后的《黄土魂》先后在会宁电视台、省电视台以及上海、湖南等地电视台播出后,产生了强烈的反响,获得了全省新闻社教类节目一等奖以及全国优秀纪录片评选银奖。

  王富葙这一次找武志霞,除给她送盘《黄土魂》的DVD,还想给武志霞和她的姑娘一些衣服。王富葙说,衣服是衡阳那边捐赠来的。

“旧的(衣服)就不要了。”武志霞边择韭菜边说了一句。

“都是新的。”王富葙说。

  对于武志霞的态度,王富葙一点也没在意,他说这是个坚强的母亲。

  武志霞的家在会宁头寨镇双坪村乱庄社,是会宁西北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山连着山,沟隔着沟是这里的典型地貌特征。像会宁的很多山村一样,这里也是多年干旱少雨,年降水量不足200毫米。

2005年冬季,武志霞出外打工归来才三天的丈夫乘坐三轮车去镇上时,三轮车翻下了深沟而身亡。突如其来的灾祸犹如五雷轰顶,使武志霞好久都缓不过神来,现实和幻想、希望和绝望在绞痛着她的心。

  武志霞的丈夫出事时,儿子刘永伟正在会宁一中宏志班参加期末考试。当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疼他爱他的父亲时,刘永伟曾经数次晕倒在课堂上。

“我把精神拿不起来,娃娃也就把精神拿不起来了,这个大学就考不上。”没有多余的犹豫,武志霞毅然选择了到县城去陪儿子读书,她发誓一定要供儿子上大学。

  王富葙把武志霞拉入了他的镜头里,因为他被这个普通女人面对灾难重击后的选择所震撼了。“武志霞一边陪读,一边打工。第一年,她给人家当保姆,每月挣的200元钱勉强给她母子仨买菜买面。第二年,在房东的介绍下,武志霞在一家汽车清洗服务行找了个清洗工的活,干起了洗车的活计。”王富葙说,由于武志霞干活踏实认真,后来老板把工资从每月的350元涨到500元,比其他人都高100元。

  而儿子刘永伟上了重点大学之后,更坚定了武志霞的陪读生涯。“我还能打十年工,我还要把姑娘供着考上大学!考上大学我就心满意足了。”

“武志霞的陪读之路,是对命运的不屈和对人生不幸的抗争之路,更是作为一个人的觉醒和崛起之路。她的精神境界,也是会宁陪读族的精神境界,更是会宁人的一种写真和人生追求的最大快乐和满足。”王富葙说。

会宁精神

  会宁县位于我省中部的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这里山大沟深、十年九旱,自然条件十分恶劣。尽管如此,这里民风淳朴,文风昌盛,自古就有崇文修德、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崇文重教、耕读传家一直是会宁老百姓世代育人理家的规范。这种文化积淀,根植于会宁人的内心深处。今天的“西北教育名县”、“高考状元县”,不少有名有姓的“状元村”、“状元户”、“双博士”、“三博士”,已成为会宁人值得骄傲的“品牌”。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会宁的教育?'状元’是怎样炼成的?从《黄土魂》这部反映会宁民生状态的乡村纪实片中,我们不难找出答案。”会宁广电局局长李养泽说,“我们都知道这样一句话,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越是地域的越是大众的。会宁的教育是一张名片,是一个品牌,而会宁的教育精神是一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生长于这片土地的人来说,我们对会宁教育精神的理解和感悟更有着别人无法达到的深度和厚度,因为我们也曾是'倾家荡产办教育,砸锅卖铁供学生’教育理念的受益者,而今天我们或多或少又是这个理念的实施者,所以,我们的那一张'名片’,只有我们心里最清楚,它是一块砖,一片瓦,一粒沙筑起来的。”

  会宁广播电视台王维德台长所理解的会宁精神是有历史渊源的。“会宁精神就是长征会师精神的延承,《黄土魂》所揭示和诠释的陪读现象,不仅仅是对一个现象的表象具象,它更是会宁精神的一种升华。”

  王维德说,在会宁,陪读的很多,在县城、在中心乡镇,为了让孩子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为了把孩子培养成大学生,为了让知识改变下一代人的命运,有钱的家庭买房子陪读,没钱的家庭租房子陪读;有老人的家庭由爷爷奶奶陪读,没老人的家庭由爸爸或妈妈陪读,也有几家人合伙轮流派人陪读……困难家庭的有通过捡破烂给孩子进行一些补贴的,也有靠父母打工进行补贴的……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孩子供成大学生。

  会宁二中的何智龙老师是教语文的,他也是《黄土魂》的艺术顾问和片尾曲《感恩》的词作者。他说自己的成长经历就是一个陪读的经历,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陪读”这样一个明确的称谓,但是不懂什么是“陪读”的父辈们却知道一个天大的道理,那就是知识很重要。“我们这里的学生对生存有一种比较深刻的感受,我们知道活着的力量,而这种感受和力量来自我们的父母对我们的付出,我们也就唯有以努力学习回报和感恩我们的父母。所以,《黄土魂》这部片子的结尾曲我就以《感恩》为主题。更进一步说,是因为感恩也是会宁精神的一种体现。”

希望所在

  《黄土魂》中的开场白说道:在会宁浑厚的黄土地上,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中,有这样一群父老乡亲,他们用生命演绎着一个个动人而美丽的故事。他们,没有奢望,只有执著。执著得令人难以置信,执著得令人心生敬佩,生活在会宁这片黄土地上的人们就是用这样的执著,用教育的犁铧日复一日耕种着希望……

  王富葙说,自古以来在会宁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条文”:人们对捡拾的字纸是不能乱扔的,不用的时候要么烧掉,要么保存好,字纸在人们心目中是很神圣的。“事实上这代表了会宁人对文字,对知识的一种崇拜,一种神往。”

  关注陪读现象这个想法,是源于王富葙到一个中心乡镇的采访。那一次采访听到的一个故事,让他第一次感到了震动。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给孙子陪读,平常就靠捡破烂、编筐子、扎扫帚和孙子生活,但是,对于自己吃的苦,老人家一点也不觉得,只是一个心愿供孙子上大学,“只要我的孙子考上大学,我死了也就瞑目了”。王富葙说听到老人的这句话后,他的内心被震撼了,“说句实话,当时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挺复杂,不过也似乎第一次意识和感受到一种存在于草根阶层心中的对知识的敬畏和崇尚精神。”而对于自己申报选题的通过,王富葙说和台里那一个具有创新精神的领导团体分不开。“在创作过程中,局里台里的领导给了很大的支持和建议,针对典型素材的选择,他们多次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和建议,可以说,这个片子不是哪一个人的成果,它是集体的,从一开始,从局长到台长都是节目的策划者、参与者。”

  会宁二中的裴学庆老师是在《黄土魂》策划期间就认识了王富葙和李高峰的,李高峰是《黄土魂》的另一个摄像。“完全可以说我就见证了这个片子的拍摄过程。”裴学庆说,和王富葙他们长达半年的交往中,他知道了这个只有40分钟长的片子背后的故事。“就用数字来说,他们到片子中的一个人物王治安大爷家去了三次,行程450公里,去裴凤英大妈家三次,行程420公里,去了武志霞家一次,行程120公里,去王九龄家三次,行程590公里……要知道,他们就是坐着一辆几近报废的车来回跑的。”

  对于拍摄过程中吃的苦,王富葙很少说,他觉得那没有什么,再怎么苦那也是工作。相反,他多说的是拍摄《黄土魂》后给自己的感触,“在会宁老百姓心里萌动的求知精神,就像他们渴望老天爷下雨一样,它就像是会宁人的灵魂一样,它就是支撑我们会宁教育的一种精神动力。”

  一个事实是,《黄土魂》的播放引发了很大的反响,上到专家学者下到普通学子,凡是看过片子的,都被它深深震撼。西北师范大学杨改学教授说,这个片子不仅仅是会宁教育的现状,而且是西部地区农村教育的现状,它在选题上抓住了一个不被人重视的群体,从另外一个方面反映我们国家基础教育目前存在的问题。他说,北京的小学生和西部山区的小学生课桌上放的教材是一致的,而获取的教育资源是截然不同的,《黄土魂》这个片子最突出的一个作用就在于,在选择优质资源的最新教育理念的形成上,是一个非常大的贡献。

  对于片子播出后好评如潮和获奖无数,王富葙说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即使这样,他似乎还有些“不满足”,现在王富葙已经有了更高的目标——即将揭晓的“敦煌文艺奖”,对此,他是信心十足,“冲击这个奖,毫无疑问。”

  如今的会宁,“陪读、苦供”已蔚然成风,上至年逾古稀的爷爷奶奶,下至而立之年的父亲母亲,陪读者遍及城乡,成为这片黄土地上实实在在的社会现象。在会宁这块黄土地上,涌动着尊师重教,崇尚文明,走出大山,超越自我,创造幸福的思潮,正是这种思潮,才形成了他们发展的不竭动力。这是底蕴深厚的书香文化外延的人文景观吧!他们用智慧解读着“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的人生信条。

  他们的做法给我们揭示了一个道理:严酷的自然环境难以改变,但是人可以改变自身,可以改变命运。人可以通过努力,选择更好的生存环境,更好的生存方式。人的精神力量是无穷的,人只要有精神,就可以创造物质,就可以创造条件,就可以创造生活,就可以创造财富。四万多名大学生,五百多名博士生,两千多名硕士生,就是他们崇尚教育、超越自我、敢于挑战的佐证。

  会宁,这块以教育闻名的黄土地,正在升腾着一股雄浑深远的壮美。

原文发表于2009年11月12日《 兰州晨报》记者 雷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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