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之上

冰雪之上

文/张瑞平

只要有爱，生活就是一只开不败的万花筒

已是深冬季节，又走在这条小径上。抬头望一望灰蒙蒙阴沉沉呆滞的天空，看一看未曾翻过裸露在寒风中的土地，心情不免晦暗起来。迎面吹来令皮肤皲裂的冷风，心底有个声音提醒我：“回去吧，屋里正暖。”既然大自然没能给我舒适安闲，那就转身吧。可每天散步到小径尽头，似乎已成了一个习惯。我不是一个轻言放弃之人，只是今天西风太烈，感冒了怎么办？为自己找好十足的理由，欲转身回家。眼光却无意触及到不远处的一片绿色，它就在小径下面的水渠旁。

这条小径上，我曾寻找过田野的春天，为嫩嫩的草芽而惊喜；也曾张开双臂迎接夏日清风，为绿油油的夏禾低吟浅唱；秋天无垠的金色又让我热泪盈眶。冬日里色彩褪尽，除了满目荒芜又有什么呢?我不大相信。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我拨开恣意滋生的衰草，尽管它们钩住我的裤角，抓住我的衣袖，我还是奔着小径下的那片绿色而去。一株未成形的的白菜！冬天是吃白菜的季节，不是长白菜的季节，而且冬至已过。仔细看看，惊喜的心情忽地冷下来，它披向土地的叶子已经枯黄，中间的几片嫩叶正覆着一层冰霜，探着脑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已经支撑不住了。

想想，可能是农民不慎遗落在水渠旁的一粒菜籽，而后在雨后萌发的，它拼命地耐着寒冷寂寞生长。因为它是一粒种子，它认为有活着的权利。我不由得嗟叹起来: 它没有诱人的花朵惹人怜爱，仅仅是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小白菜，即使冒着严寒不管不顾地生长，也会为人们所不屑。在这个无比寒冷的季节，我觉得它就像冬日里的一朵奇葩！可你即使长出新的生命，又怎能熬过整个冬天?弯下腰，本能地将树叶、杂草拢在它的周围，我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我不想看到这个倔强的生命夭折在冬的尽头。

抬起头，望着苍茫的原野，冰雪之上，它的绿色是那么醒目! 虽不像绝壁上斜生的松柏令人赞叹，也不像雪域高原的雪兵令人感动。再看看它，纷纷散开的菜叶，就像停留在生命边缘的一个大大的微笑，那么灿烂！蓦地，我明白了：不择季节，不择环境，不隐匿自我，大胆吐露生机，哪怕终将枯竭，哪怕没有辉煌一现，也要挺起脊梁，寻求生命中最后一点希望。这――难道不是生命的价值么？

整理好心情，走上小径。回头望望那片绿色，它默默地向我招手。

责编：张萍花 图文：小樊

张瑞平

70年代出生于山西代县，现为繁峙县砂河二中英语教师，县作协会员。爱好文学，有诗歌、散文在报刊及网络平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