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卦九二见龙在田 人人都能读懂的《易经》连载之五
我们在上一节的文章中解读了初九爻的爻辞,为了方便大家更好的理解爻辞内容的意义,我们提供了释爻与断辞的概念。我们将《易经》爻辞部分的内容区别为作用不同的两个部分,一部分内容它的作用是解释该爻的性质,另一部分内容它的作用是论断该爻吉凶休咎的属性。由于这两部分内容语义不相连贯,所以我们使用句将两者分隔开来。具体到乾卦初九爻的爻辞,潜龙二字为释爻,勿用二字为断辞。潜龙是解释初九爻的,初九爻是阳爻,经文中以龙喻阳。又初九爻位于下乾卦的下位,下位代表位置在下在里。所以初九爻象征着阳在下在里,尚未彰形于外,所以解释为潜龙,意思是隐藏着的龙或隐于地下的龙。由于初九爻代表阳气在里在阴尚未出外,所以此时尚不适宜发动阳气而有所做为。故其断辞为勿用,意即不可有所作为。
通过对初九爻爻辞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说:爻辞的内容与该爻的属性和位置有关。初九阳爻代表阳,但其位置处下,又代表在里在阴,所以初九爻象征着阳气在里尚为出外,所以是潜藏着阳,故释为潜龙。阳气藏在里面,犹如春气始至,阴寒未退,此时草木萌动于里,尚未发生于外,人们还不能下田劳动只好先呆在家做些春忙的准备工作。所以,初九爻的断辞为勿用,意思是如果有人来占,筮遇此爻则断为不可有所作为。释爻是卦师论断吉凶休咎的理论基础,断辞则是根据爻的性质所推论吉凶休咎的论断。释爻是卦师必须掌握的内容,而断辞则是求占者主要求取的对象。所以释爻与断辞之间在语意并不贯通。它们在语义上并列,是彼此独立的两个部分,所以两者之间需要使用句分隔。
乾卦九二爻的爻辞为: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其中,见在在田是释爻,利见大人是断辞。九二爻为什么被释为见龙在田呢?见龙在田,我们可以理解为有龙出现在田野上。初九爻是隐藏着的龙,到了九二爻就是出现于田野的龙了。那么,由初九到九二便代表了一个由里出外,由下到上的过程。为什么呢?我们看,由两个阳爻组成的符号就是二爻太阳卦,太阳卦是大阳。两个阳爻才是大阳,所以初九爻是大阳的一半,九二爻才代表大阳完成。所以初九是藏于地下的龙,九二爻才代表出现于田野的龙。利见大人,就是利于出现大人,或出门遇贵人之类。意思是筮问遇九二爻可以断为可以出现大人或可以得到大人的提携和帮助。大人一般是指贵族。
潜龙或见龙在田,我们主要要取它们的象征意义,不是说地下或地上真有什么龙存在。潜龙就是用来喻指阳气在里在阴,见龙在田则是用来喻指阳气出外。比如,冬天的时候,草木种实入土,动物藏于穴中,君子居室,这就是阳气在里在阴的象征。到了春天,种子发芽生根钻出地面,动物离开地穴外出活动,君子离开家园外出远行,这就是阳气由里出外的过程。一位勤奋的学者,胸怀大志,刻苦攻读,在他未做出成就,不为人知之前,就可以使用潜龙来象征。而当他功成名就,声名远播之后便是见龙在田了。安居是阴,远行是阳,呆在家里不出门就是阳在里,就可以用潜龙来比喻,君子离开家园外出远行就可以用见龙在田来比喻。因为在古代卦象总要对应于人事,卦爻辞对应的意义总要与人们日常生活有关。人们在日常生活当中有了疑问有了疑难才会去找卦师问卜,所以卦师所做出的论断一定要能帮助人们解决实际问题。
比如,有人想出远门,不知道何时出发吉利,前去问卜。结果他筮得了初九爻,那么卦师就可能告诉他此时不适宜出门,但如果他筮得了九二爻,那么卦师就有可能告诉他这正是出门的好时机,说不定半路上还会遇到贵人相助呢。再比如,有人想盖房子,在古代就有可能需要选择吉时吉日破土动工,于是找卜师占问。如果他占得初九爻,那么卦师可能会说,这个时候千万别动工。如果他占得九二爻,卦师又可能会说,这是盖房的最佳时机。讲到这里,我们要强调一个问题,《易经》占卜后的结论并没有任何客观依据,卦象显示不能出门、不能动土,但实际上你如果真出发了,动土了也不会有什么灾害发生。
只是在古人看来,占卦其实是求取神明的帮助过程,卦象显示的结论被看作神明的启示,所以占卜才能在古代人们的实际生活中发挥一定的指导作用。占卜是在人们普遍信奉神明时代的自然产生的事物,由于人们信奉神明而且有求助于神明的需要,所以就必然会发生交通人神的各种技术,《易经》占卜只是此类技术中的一种。《易经》占卜与龟卜骨卜在目的上是一致的,都是要求取神明的指示,只是手段不同而已。龟卜骨卜看兆决策的方式我们可以真斥为迷信,《易经》占卜看卦象决策的方式就可以被认为更含理性吗?其实卦象并不比兆更多理性。卦象只是在古代朴素的阴阳学说的基础上发展的一门探问神明旨意的技术。卦是为应对人们在日常生活的求取神明帮助的实际需要而设计的,根本就不是玄学与哲学的著作,它的内容里也不可能包含宇宙原理这些内容,它只是古代阴阳学说的一个简单应用, 并不是阴阳学说本身的发展。
不存在某一个客观的真理性的内容被分配到不同卦象的不同爻位里,爻辞论断吉凶的根据只与卦象和爻位有关,卦辞是根据卦象的象征意义推论的,爻辞则是根据爻的属性与它们具体位置而推论的。当我们了解了卦象与爻位的规律,我们同样也会分配卦辞与爻辞。比如,我们大家已经了解了初九爻代表阳气在里在阴,是隐藏着的阳。那么我们就可以自己分配与潜龙,勿用相似的释爻与断辞。同样,我们大家已经知道九二代表阳气由里出外,那么我们也可以分配与经文相类似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