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垛子下的呼吸

《一眼一辈子》

第〔三〕部分

全文写到(51)集了

秋天庄稼收割回来后，玉米垛子就是孩子们的玩耍的天堂。村里的孩子们通常晚上会沐浴着月光绕着玉米垛子捉迷藏，一玩就没点数了。

林民暖着翠莲的手，手心热乎乎的，翠莲在这样催生浪漫情怀的温度里感受着一个爱慕她的男人呼吸出来的每一口气滋润着她的每一处肌肤的每一个毛孔。

她眼前出现了小时候伙伴们一起围着玉米垛子玩捉迷藏的记忆。小伙伴们先抓阄然后决定谁在"老家"蒙住眼睛等待"抓耗子"使上吃奶的劲儿跑散开来，通常小伙伴们的首选藏身之地就是玉米垛子。

玉米垛子与人等身高，玉米杆子立起来斜插着跺起来，在下边露出个类似门的口子，人们可以站到里面避雨，但通常那是孩子们玩耍的福地。

尤其当翠莲藏到一个不太容易被找到的玉米垛里，里面也早有认为这里是安全的藏身地的伙伴时，她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待在玉米垛子里的伙伴们不管有几个总可以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唯恐被嗅着蛛丝马迹就寻声找来了，所以就需要藏进来的伙伴凝神静气，不敢高声语。里面的伙伴如果觉得不讨厌对方会不由自主地拉着对方的手，然后一起往回"老家"跑，这有点像跑回"老家"入洞房"的感觉。

那份儿时情形今天在她和林民之间应验了，他们也是拉着手，不敢作声，也不敢做个别的哪怕挪开的姿势，更别提有亲热的动作了。

抑制两个成年人的对彼此的感觉是说不清的，甚至你分不清界限是该继续谈天说地地共同自然而然下去还是孤独享受就一个人的青灯古剎。

道德的范畴，是法庭的法官敲锤子的那一刹那，非黑即白，冷冰冰的不知道玉米垛子下的呼吸声那是对能听到双方彼此心跳声的呐喊，这声呐喊里有天翻地覆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