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秋声问童子

读《古文观止》卷之十

秋声赋

夜，履行完它的本分，睡去了；人，满足了他们的欲望，躺下了；灯，陪伴着夜读的士人，正亮了。

童子把院门的门栓插上，忙累了一天，感觉大门到门庭的甬道是那么长，脚步有些疲沓，但主人还没有休息，端水研墨的活儿还得侍应的。

"欧阳子夜间正在读书，听到有声音从西南方传来，吃惊地倾听，自语说:'好奇怪啊!'它初开时淅沥萧飒，忽然间奔腾澎湃，就像波涛在夜里翻滚，风雨突然降临。"

"它碰到物体，鏦鏦铮铮，发出如同铜铁金属的撞击声；又好像奔袭敌人的士兵，口衔短枚快跑，(枚:是一种筷形小棒，两段有带，可以系在颈上。古代行军时，常命令士兵衔在口里，防止喧哗，以保守行军的秘密。)听不见号令声，只听见人马行经的声音。"

欧阳修问童子:'这是什么声音?你出去看看。'书童回来说:'月光皎洁星光闪烁，银河悬在天空，四周没有声音，奇怪的声音出自树枝之间。"

欧阳修说:"啊呀，好悲伤啊!这是秋声呀，它为什么来到人间呢?它发出的声音，凄凄切切，又呼又喊像人们发怒。绿草繁密蓬勃互相竞赛似的生长，好树茂盛逗人喜爱；可是草接触它就会变色，树碰到它叶子就会掉下来。"

"啊!草木没有感情，尚且不免按时飘落凋零，人作为万物中最有灵性的动物，种种忧愁触及他的心灵，种种事情劳累他的身体，心中有所触动，一定会损伤他的精神。"

"何况要去思考他力所不及的事情，忧愁那些智力不能解决的问题，这就必然使他红润的容貌变得如同干枯的木头，乌黑的头发变成斑斑点点的白发；为什么要用并非金石的身躯，想要去跟草木竞争荣盛!应该想想自己究竟是被谁危害，又怎能去怨恨那并不相关的秋声?"

草木凋零，由于它没有感情，不会为自己为啥由绿嫩而衰老，最后飘落凋零而烦恼；人类变老，因为人有感情，有知觉，有思考，当人由年轻貌美变的逐渐衰老而走向死亡，人就会恐惧，就会歇斯底里。

唯独不去问问自己:为啥要过度地透支身心而让自己过早地衰老，为啥要无厘头地杞人忧天而不去面对生而向死的自然规律，为啥不去平衡节律让自己能够寿终正寝!

遵循自然规律，该老就让它老吧，但在通往老的路途上，可做的事太多太丰富太精彩太让人期待了，这条路途注定不平坦，但一定是五味俱全，五行相生相克，和谐共生的。

心态周正了，即使路上遇到脚被绊住了，就想办法把脚从障碍物中挣脱出来，同时问问自己为啥被牵绊住了，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再继续向前，免的下回犯同样的错。

路上碰见和自己顶牛的人了，让他三尺又何妨!谦让，也许会损失自己的一些利益，但是包容心从来不去炫耀自己有多重!

路上碰到上天对自己的考验了，那就振作起精神气。受!当逆境碰到了没有把逆境当成逆境的人时，它跑的比为韦驮天王还快呢!

最怕人去自寻烦恼!

曾有位音乐家，他用毕生精力制作出很多天籁，人听后，真的可以激发出本来该有的善性的。有人问音乐家为何能够作出这样教化人心的音乐来，他说:"人生本来短暂，我没有时间去让自己想不开心的事情，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快乐，我的音乐就是我的心的素描和对白，不增不减，一以贯之!

这么说来，人高兴与否与秋声没有关系!

童子早不说话了，听到的只有鼾声，还有四周墙下虫声唧唧鸣叫...

(感谢大同市书画家千之老师为本文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