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图鉴(六)│ 四季之后 依然生机勃勃
最近在焦虑什么?在焦虑2019已经快到霜降的时候,我依旧没有拍摄到一张满意的照片。
当然,前提条件是今年我基本处在很松散的状态里,抱了恙,于是理所当然地放下相机去躺着;心情不好,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今天不适合拍摄去躺着。我发现的真理是,躺着真舒服啊……
下午在拍摄客片的时候,出于身处都市之中,不便采撷什么有趣的植物,选用了仿真的桃花枝之类。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我突然感到巨大的悲伤把整个身体填满:我曾经对自己说绝不用仿真植物啊,我还暗自发誓一定都要用有真实光辉的植物。
印证了网红鸡汤——最后,我们都变成了自己当初讨厌的样子——虽然还是想要强辩,我是迫于无奈之类的借口,但现实还是蛮残酷的,我真真儿地一直在用。
倒不是在说对错的问题呢,成年人的世界,对错是很单薄的,更多时候我会选择讨论一件事的偏向性,而这个基础上,每个人的喜好又非常错综,没有太绝对的界限感,对事物的感受都是些私人化的唠叨。
上图便是今天拍摄客片时用到的桃花枝丫,我脑袋中轮转了一圈又一圈,曾经隐居恒山之时,我拍摄过的照片,那些因四时变化而呈现出不同样貌的植物们,甚是想念。
它们一点儿也不名贵,但它们拥有数学公式也无法计算的曲线美感,对许多人而言,它们甚至出生无名,但在我的眼中心中,是绝对的礼物,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我常用它,应该是檵木,但我不完全确定。
/桃树叶儿来相称
/让我走回山林的触发植物,女贞。
/我也不记得这株是什么植物,漂亮的枝丫伸展。
/已经被父亲砍去大半的杨梅树,当时还是我重要的道具。
/背景是萝卜花,萝卜缨长大长大,开出了花朵,清雅的花朵。
我之前给国家地理写的稿子名叫《当我们离开了故乡,于是我们拥有了故乡》,这句话在我迁居回榕后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如今我依旧会在一定的周期内抽空回一趟深山中的老家,和父母一起吃早餐,和桑尼导弹一起进山遛弯儿,和山中所有熟悉的植物再次会面。长期驻扎在某地时,对于细微变化的感知会比较薄弱,我曾经都没有注意到的部分,会在这个时期里引起了内心更为漪荡的关注。像是许久未谋面的老友,脱口而出的总是“你瘦/胖了”、“变美/老了”。
面对植物的感慨,更多趋向于“原来如此”。它们都是生命,但是被身为动物的我们比较容易忽略的生命体,我们能开口言谈,即使外相不变也会通过手口来传递革新的部分,但植物就微弱渺茫得多。也许几天后才能长高一厘米,也许三个季节过后才能结出果实。眼睁睁地等待,真是一件困难的事啊,而隔上一阵子再来拜访,内心的雀跃就比较容易被激发了。
/院子里的赤薇,再度绽放。
/父亲削去大半的杨梅树,开始冒出新的芽头。
/今年的锦屏藤长势特别好,茂盛张扬。
/后院的三角梅,让一爿绿中有了柔软的生机。
/屋后的茶籽树已经生了新的茶籽,倘是收成不错,母亲又要忙活儿了。
/家门口的石榴树结出了规整的石榴,清晨的阳光流洒而下,它们熠熠生辉。
/屋后的木槿花,七月雨后的它。
/这株我没查到,我记得是绣球科属,有漂亮的白色花瓣。
/尖尾芋是不论被我悄悄剪下几片,都会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天空下的芭蕉树,如果云朵更加边界分明,你们的色彩,超越世间所有的锻造。
今天抽空把《风味原产地·云南》看完了,意犹未尽,我是一边看一边咽口水,一边打开手机购物APP,准备把影像传递而出的美食都带着绝对的虔诚去尝试一番。最终我没有下手,原因是我认为有些来自云南山野之中的原味,是走不远的,无论如何都走不出一些范围的,是不论科技再如何发达,都战胜不了自然界赋予植物身上独特的味觉密码。那么,总会有一天,我要踏上纪录片中的热土,亲自抚摸那些无私的植物,亲自尝一尝这人世间以此为继的滋味。
植物,不论是被我用来拍摄的道具,亦或填饱人们的肚子,四季之后,依然生机勃勃。
幸
有
我
来
山
未
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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