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爱菊陶彭泽,清夜移橙杜草堂。
又一年冬,收到冲国寄来的奉节脐橙。
在18年12月我们一起录制完了《中国诗词大会》,他便给大家都邮上了一箱自家果园的橙子,今年他依旧给我们送来一味相熟,仿佛重逢。
阴寒。还赶上了落雨丝,园子里都蒙了层愁怨似的,一句声响都不闻见。每个厢房都闭严实了,怎的都瞧不见昨日朗朗的那份闲适。池子里的水也打了浑,鱼儿似也不欢畅。
远远看着有些许明黄挂珠的挤进了眼,走近了瞧见,原是腊梅绽了,枝枝朵朵的都裹着剔透的雨露珠子。花草总是让人心头缓了又缓,柔了又柔,哪怕是眼下的疾风天气,都要觉着是一种别样的般配。此时看水非水,看亭非亭,自顾着添了不少浓情。
赏了梅,寻了处廊坐下,盘里的橙和桌面的书隔着灰蒙却也相映成趣。一阵北风,不禁瑟缩了些,倒是书闲,翻上不老少页,这北风倒也想解解书情。橙沉,自是不能与风共翩,乖张瓷实地坐稳盘中,连叶有些干萎,却不妨碍相貌,和这悠长的日子一般,不赶着每日都看着新鲜,但内里是少不得滋味的。
拐进厢房里,桌桌椅椅冒着冷,失了人烟气儿,多少乏了劲。抽出个灰白盘儿,往桌上一搁置,撂几颗黄橙,屋里就有了暖火星子般,不那么生硬。不比园子里的丰盛,屋里的景致安分,阅眼旧书吃杯暖茶,想起了诗人竹斋的那句:平生爱菊陶彭泽,清夜移橙杜草堂。心生玩笑:堂里可差了把散菊。
出了屋,雨雾未销,园子依旧覆着一层繁华尽逝后的孤漠,层层叠叠的往事纠葛都化作云烟,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回望一处,都能闻见些曾经的喜悲,假山石上、响月廊中、隔岸瓦檐、曲径通幽。
前朝旧事就蜿蜒在这一室空沉里,橙破汁淌,亦同我静默听完风潇雨瑟里的自我言说。
幸
有
我
来
山
未
孤
◇◆◇
◆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