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究竟是什么?
【光荣希腊】第 48 篇文章
在老国王腓力去世之后,亚里士多德就回到了雅典,并且在那里开创了自己的“吕克昂学园”。在此期间,亚里士多德边讲课,边撰写了多部哲学著作。亚里士多德讲课时有一个习惯,边讲课,边漫步于走廊和花园,正是因为如此,学园的哲学被称为“逍遥的哲学”或者是“漫步的哲学”。
亚里士多德真可谓是古希腊的一个集大成者,他的著作包罗万象,他似乎是想将整个世界上的知识都研究梳理一遍。因此,他的著作囊括了很多范围,比如物理学、哲学、伦理学、政治学、天文学等等。虽然,他的很多思想在后期遭到了科学家与哲学家的一致批评与围攻,但他的地位却是谁也撼动不了的。
亚里士多德对于老师柏拉图的思想,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他更赞成观察,而不是抽象思辨,但这并不是说亚里士多德讨厌柏拉图。他有一句名言:“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从中也可以看到,他反对老师不是一种情感上的排斥,而是一种对真理的追求。就连柏拉图也说:“亚里士多德反对我,就像一匹小马反抗他的母亲。”
在讲述他的思想之前,我们先来看一下他的一部著作《工具论》,这本书是亚里士多德六部逻辑学著作的总称,也是西方最早的逻辑学著作。
亚里士多德将知识分成了三大类,理论的、实践的和制作的,这个也非常好理解。他并没有将逻辑学归入到三大类中的一种,因为他觉得,逻辑学是任何知识门类的共同工具。
亚里士多德的许多著作都建立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但只有这部逻辑学,算是开山鼻祖。他说:“关于这个主题,情况并不是前人已经做了一部分工作,另一部分没有做,而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工具论》由《范畴篇》、《解释篇》、《前分析篇》、《后分析篇》、《议题篇》和《辩谬篇》六篇所构成。亚里士多德在这部著作里确定了演绎推理的规则,比如,给定某些事情,就可以必然推论出另一些事情。
这也就是著名的“三段论”,从两个前提推导出一个结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大前提:所有人都是会死的。
小前提:苏格拉底是人。
结论:苏格拉底会死。
横批:废话(不要小看了这些废话,古希腊的科学萌芽就是建立在这些废话之上)
推荐阅读:科学精神对于古希腊意味着什么?
亚里士多德人为,无论一个推理过程多么复杂,其实都可以还原成一系列的三段论。他一共考察了48种排列组合,从中确定了14种有效的推理方式。而后,他又指出,所有其他有效的推理形式,最终都可以转化为以下四种形式:
形式一:大前提“所有B都是A”,小前提“所有C都是B”,结论是“所有C都是A”。
这个比较好理解,类似于A=B,B=C,推导出A=C。
比如,大前提: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是热血动物。小前提:所有的牛都是哺乳动物。结论:所有的牛都是热血动物。
形式二:大前提“没有B是A”,小前提“所有C都是B”,结论“没有C是A”。
类似于B≠A,C=B,推导出C≠A。
比如,大前提:没有哺乳动物是冷血动物。小前提:所有牛都是哺乳动物。结论:没有牛是冷血动物。
形式三:大前提“所有B都是A”,小前提“一些C是B”,结论“一些C是A”。
类似于,这个无法用等号与不等号来阐述,需要集合,A=B,C∈B,推导出C∈A。∈:属于。
比如,大前提:所有哺乳动物都是热血动物。小前提:一些海洋生物是哺乳动物。结论:一些海洋生物是热血动物。
形式四:大前提“没有B是A”,小前提“一些C是B”,结论“一些C不是A”。
类似于,B≠A,C∈B,推导出C∉A。(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个如果换成集合,应该是BUA=∅,C∈B,推导出C∉A。)(音频版口误,应该是B与A的交集是空集)
比如,大前提:没有哺乳动物是冷血动物。小前提:一些海洋生物是哺乳动物。结论:一些海洋生物不是冷血动物。
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无疑是成功的,他也被称为“逻辑学之父”。2000多年后,康德如此称赞他:“自从亚里士多德以来,逻辑学即没有一丁点的进步,也没有一丁点的退步。亚里士多德似乎凭借一己之力,一劳永逸地成全了逻辑学。”
除此之外,亚里士多德还回答了“科学是什么”。在他看来,科学本质上就是要进行“解释”,回答“为什么”。
就比如为什么天会下雨?为什么有些苹果是红的,有些则是绿的?为什么我们的眼睛能看到东西?
也就是说,亚里士多德认为,科学就是寻找那个第一性原理,即寻找三段论中的那个大前提。他认为,第一性原理或公理,要具备六个特征:真实的、首要的、直接的、它必须比结论更清楚、它必须在逻辑上先于结论,并且能解释结论。
在亚里士多德的世界中,公理是用来证明其他结论的,而公理本身必然不是被证明出来的。就比如美国独立宣言开头的那几句话: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也就是说我们在推导的过程中,必然会遇到一些事情,是无法推导下去的,那就是公理,而且不要去问为什么公理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公理本身就不是用来被证明的,而是为了证明其他推论。
从公理出发,运用逻辑规则进行演绎推理,就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科学证明”。当然,站在今天的角度来看,这并不完善。
那么,如何找到或者发现那个公理呢?可能是当时技术的受限,亚里士多德给出的答案也并非正确,他是根据某种经验主义的认识来找出公理的。这与柏拉图的相反,柏拉图认为,真理(公理)是人本身就知道的,只不过下凡的时候忘了,因此我们的一生就是靠着模糊的记忆去寻找真理。而亚里士多德则恰恰相反,他认为,人出生的时候是一张白纸,压根就不知道什么真理,而是在生活的过程中,通过经验观察和逻辑推理,逐渐发现了世界的真理。
亚里士多德所谓的“归纳”,其实有个很大的漏洞,就是个别的现象是无法推导出一条公理的。比如人都会死,如果根据亚里士多德的看法,大概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太多人死去,他也从没见过一个不死的人。(“人都会死”这句话是正确的,但并不科学)
显然,根据观察与经验,我们似乎能够得出一些正确的公理,比如,人都会死、在地球上,太阳总是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但若是用简单的经验与观察,得出来的结论其实在现代科学的理论中是站不住脚的。关于科学,之后会在近代的时间段再补充说明。毕竟到目前为止,亚里士多德能够有这样的看法,已经领先同时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