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久了，我起身准备到卫生间洗把脸。
经过连着阳台的那间卧室门口时，无意中往里面瞥了一眼，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倏地闪过，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老鼠”，这个念头第一时间闪现出来，从来都害怕老鼠的我，有股想打110的冲动。可转念又想:“三楼，这么高，老鼠从哪里钻进来的？难道它是攀岩高手，会飞檐走壁？”害怕归害怕，可也不能放任老鼠在屋里肆虐，怎么也要把它赶出去。我转身到厨房，拎起一把笤帚，壮着胆子踏进屋里。我用笤帚在地板上使劲敲了几下，企图惊吓一下那只闯入者。果然，一只不明飞行物倏地从书桌下惶惶掠起，仓皇地落在书柜顶上摆放的绿萝里。这时，我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麻雀，我很奇怪这只麻雀怎么飞进来的。我透过窗户看看阳台，发现阳台的窗户也是关着的。心想也许是什么时候开窗通风时，这只小东西误撞了进来，好奇阳台上摆放的兰花，不觉就忘记回去了。贪玩的小可怜在哪个犄角旮旯捉起了迷藏，竟然忘却了窗户会被关了。也许这只小迷糊好奇屋里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它调皮地飞了进来，全然不知有没有人。我蹑手蹑脚地溜到阳台上，推开窗户，顺带也把房门开得大圆，心想:“这下只要一赶，它准保会夺门而出，从而越窗而逃了。”我轻轻扬起手中的笤帚，希望告诉它出去的路线。不曾想惊魂未定的小东西，惶惶飞起，夺路而逃，看不清方向的它“咣当”一声，撞在玻璃窗户上。它大概被撞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看路，急急地在高处盘旋着，小心提防着下面挥舞着笤帚的我。我不敢舞动笤帚了，“嘘”了一声，没承想这只小东西已惊吓得魂飞魄散，看准时机一下从我头顶掠过，直直闯进了客厅。我急急忙忙跟着走出屋子。这只可怜儿更加仓皇，它慌张地飞着，似乎在寻找着出口。我小跑着，着急地把另外两间卧室的门关上，生害怕这只麻雀会从这间屋子飞到那间屋子，开始人鸟之间的“游击战”。关好卧室门，我又几步跨到客厅的窗户边，把窗户、窗纱推开，心想:“能帮你也只有这些，剩下就看你的了。”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幅度大了点，还是关门开窗的声音高了点，惊得这只小东西在屋里飞来飞去，落在冰箱上，落在餐桌上，落在地板上的花盆里，落在柜子的角落里。我不敢移动，但又怕它和我展开“相持战”。我只能轻轻地挥着手，用手语告诉它快点出去。不料这只小东西竟然曲解了我的好心，它快速地向窗户飞去，“咣当”一下撞到了玻璃上，顾不上看路，它掉头朝另一边奋力飞去。厨房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这只可怜虫又一头撞上了玻璃。不甘心的它又掉转头，再次急急地飞向客厅的窗户，还好，这次它撞在窗帘上。惊魂未定的它，用那可怜的小爪，紧紧勾住窗帘，拼命扑扇着翅膀。我有些委屈地看着小东西飞来飞去的逃跑表演，不知道该怎样和它交流。许是它飞累了，也许是飞懵了，这时的它只是躲在窗帘里，静静地偷窥着，半天不动。我心里想:“往旁边一点点就是出口，快点出去呀。”我悄悄甩去拖鞋，光着脚慢慢挪到窗户边，抓住窗帘晃晃了。糟了，看着逼近眼前的“敌人”，这只倒霉蛋不得不放开庇护，开始了新一轮的飞行躲避。“咣当”一声，是南征，又“咣当”一响，是北战，突围间它不知“咣当”了几次，终于最后一响，它跌落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哭笑不得我走近一看，这只可怜虫四脚朝天，头歪在一边，眼闭着，那僵僵的爪子定定地伸着，“死了”，我一惊，又不敢伸手去摸它。总不能就让它就这样瘫在地板上，好歹找个盒子，权当它的棺木，找个地方埋葬它。我一边想着，一边去屋里找盒子。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小合适的“棺材”，准备出来装它时，奇迹发生了，那只不幸者居然活了过来，听到声音，它顾不上目眩神迷，挣扎地扑棱着逃向窗帘掩盖的墙角，那个墙角立着一台空调，它急急地在在狭小的空间躲避着，让我的笤帚毫无用武之地，眼睁睁看着它躲进了沙发下。我操起笤帚，趴在地板上，使劲往沙发下左右扒拉着，除了扒拉了出不少细碎的灰尘垃圾外，根本没找到小东西的一丝踪迹。我不甘心，决心拉开沙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沙发全部挪开，下面除了灰尘还是灰尘，难道小东西遁地而逃了？我又费劲把沙发归位，还是不见小东西，难道它聪明到会跟着沙发移动？我累瘫在沙发上，决定随它去吧。窗外，几只麻雀在树梢上欢快地跳跃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有那只小东西吗？是不是它早就趁我挪到沙发时，偷偷溜出去了？还是它的同伴在呼唤着它，寻觅着它？我怅然地望着大开的窗户，忽然觉得那只小麻雀不就像有时的我，慌不择路地四处瞎撞，尽管用劲了所有的力气，还是找不到成功的出口，其实，只要冷静下来，看准方向，希望就那么简单。窗外的鸟鸣声更欢快了，但愿那叫声，是小东西成功突围后的欢呼。
【作者简介】：李冬梅，网名坐看云起，文学爱好者，用文字记录生活，用文章抒写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