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说地:三星堆之叁

接前,自2008年出版的拙著《谈天说地》旧文选节,实际本文写于2006年。本人无该书,京东与当当看到有卖《谈天说地》,绝版了,都很贵。

(一位天津读者收集的按照年代排列的苏三历年作品。最后一本应该是下月出版的《发现文明》)

三,青铜中的神话

1,卜塔神与大立人

这次考察三星堆的文明起源问题,我主要研究了埃及神话系统与之的对应关系。总体判定是,那些青铜人物像多数是众神,而非真人祖宗。大家最关注的是那个3米多的青铜大立人,那么就从他开始说起。

图片D7-4

我认为这个青铜大立人可能对应了古埃及众神中的卜塔神(Ptah)。此神在古埃及崇拜序列中经常与图特神(Toth)并列为最重要的两位神。卜塔神是造物神、造物主,同时他也是工艺神、埃及医学之神以及智慧的化身。为什么在三星堆这个地方以他为主,或许正是因为这里是一个以青铜制造为主的一个发达的商业基地。

另外,据说卜塔神的耳朵很特别,专门倾听人类对上天的祈祷,所以一般造型中他的耳朵会很大,呈煽风耳,并且人们甚至单独制造一些耳朵以使他听到人们的倾诉。实际上蜀地传说中的“顺风耳”可能就与这位爷有关,至于相对的“千里目”很可能也隐藏于这个神话之中的某位神之间,因为三星堆的另外一大特点是到处都是眼睛符。

这位卜塔神在古埃及的造型绝大多数时间为立身、穿庄严的长袍、双手握权杖或其他物品,如表示工艺制作的水平(或垂直)线等,他多是右手在上左手在下,部分地区还敷以金面。这些特征都与三星堆大立人相似。这个崇拜一直在古埃及人、某些以色列人和腓尼基人、阿拉伯人中间存在。从西方考察,对它的祭祀一直远达今天的地中海沿岸的西班牙,那是善于经商的腓尼基人带去的习俗。从世界地图上看,从西班牙到古埃及的边界与中国到古埃及的边界距离是基本一样的,所以我不认为“卜塔神”出现在中国有什么意外。

这个“卜塔神”的另外一个标志是,他一般都站在一个高台上,三星堆大立人正是如此!

图片 D7-4-1     D7-4-2   D7-3 站在神坛上的埃及卜塔神

D7-4-4 坐着的没穿长袍的埃及卜塔神形象

但大立人有一点与普通的卜塔神不同:绝大多数卜塔神都戴一顶无沿圆帽,也有其他戴帽子的,中国的这位“卜塔神”就戴了冠。由于距离太远,我认为发生一定的流变是可能的,这是文化发展的一般规律。另外,在三星堆的人像中间确实有头戴无沿圆帽的人,所以可以交叉印证,他们就是来卜塔神的同一个文化群体。古埃及的众神塑像都是主要特征接近就可以了,并非全部对应,各地各时期都有发挥的现象,这点可以理解。

图片 D7-4-5- 戴无顶圆帽的三星堆人像,实际上圆帽就是犹太人今天头顶的“基帕”。

在三星堆里发现有六角星。我曾经认为那是以色列人的标记。没错,这个标记确实可以是以色列所罗门标记,但同时“六角星”也是卜塔神的标记!事实上六角型物品的另外一个名称就叫“ptah标记”。

图片 D7-4-6 三星堆中的这个标记肯定有其神圣含义

D7-4-7 这就是通常所谓的“卜塔标记”

D7-4-0 美洲的六角符号

(图:以色列国旗。三千多年前,古埃及就是以色列!当我说犹太人与中国的联系,就在探讨古埃及文化与中国的联系)

证据还不止于此。古埃及众神通常都有几个动物替身,如“何露斯神”可以是一只鹰,而“卜塔神”就是著名的“阿匹斯神牛”。三星堆中最大的那张青铜面具正显示了牛崇拜,它有典型的牛鼻、牛耳,更加强调了三星堆的“卜塔神”崇拜。或者说,那张巨大的面具正是对卜塔神的一种崇拜。

图片D7-4-8  三星堆展馆

另外,在三星堆同样发现了牛头的青铜造型。

图片  D7-4-9 这是古埃及阿匹斯神牛的造型。

2,喜神与小矮人

三星堆中有一个不惹人注目的一件“小人儿”,才十几厘米高,跪坐姿。它在众多巨大的铜像中间格外让人费思量,为什么塑造这个人物如此“节省”呢?

古埃及众神中有一个“喜神”与“战神”的结合体,英语为Bes,音译为“贝斯”。他的造型有一者是固定的:侏儒小人儿。

图片 D7-5 四川三星堆的小人儿

“喜神”造型时手里一般拿铜铃或鼓瑟;假如是“战神”时眦牙裂嘴,手里一般拿盾牌或其他兵器,也有时什么都不拿。有的Bes造型有巨乳,有的则无。该神头上一般戴冠,而且为“三重羽毛冠”,但实际上各地造型差别很大,以寻找到的一部分造型来看,多数有羽冠者与三星堆的这个小人所戴接近,也有什么都不戴的。比较可以肯定三星堆的这位小神正是古埃及文明中的“贝斯神”。另外,这个神也时常充当生殖神,以硕大的生殖器示人。

组图D7-5-1   各姿各态的埃及喜神与战神“贝斯”

图片D7-5-2 D7-5-2-1汉朝时期四川的一些所谓说书俑表现的其实正是“喜神”。

D7-5-3- 这个三星堆造型也应是贝斯类

D7-5-20这个汉代山东沂蒙山区的陶俑是否也是“喜神”呢?  鲍昆摄

D7-5-21 滇国扣饰中的人物似乎也属于“贝斯神”

贝斯神崇拜实际上还可能反映到了蒙古地区的一些古代石雕,尤其是宁夏西夏王陵出现的石柱雕像,它们很可能是同源关系,根源在中东,在埃及,或者在“夏王朝”,在“失散的十个以色列部落”。这个北方根源让人更加怀疑西北道路。部分人可能从黄河进入中原,也有部分人从甘肃一带南下四川长江。他们与夏文化有一定关联是不奇怪的,因为“夏”文化本来在我的体系里就有古埃及根基。“西夏”也号称有三代之“夏”的根基,所以逻辑依然讲得通。

D7-5-4  其他北方如西夏王陵区以及内蒙各地可能的贝斯神

这批三星堆人难道是夏的遗脉?他们不过是快速吸收了青铜文化而已?他们还是再次远道而来的客商?这依然是个疑问。那块出现在古埃及的蜀锦在三星堆文明兴盛时期也给我们一个提示,难道这个四川盆地的文明点是专营丝绸才发达如彼,而古埃及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主要贸易对象而已?

3,扶桑树与太阳树

三星堆那棵四米多高的青铜大树上有九头鸟。在古埃及文明中,由于何露斯的动物代表就是一只鹰,其象形字的符号就是鸟:D7-6-0。在古埃及文明中“鸟”就是“太阳”,正如中国的“乌”就是“太阳”,而“乌”就是“鸟”,所以两地的这一概念根本就是同源关系。何露斯就常以“鸟”的形象代表“太阳”的化身出现。在古埃及文化中,也有缀满小鸟的太阳神树,其鸟之意正是太阳。

D7-6-1 三星堆太阳树

D7-6-2  D7-6-3  三星堆遗址中的“太阳鸟”

三星堆博物馆中陈列了几种文明古国的太阳树,不过即便在他们当地也有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的差别。这些太阳树除了以太阳为主题外似乎还有宇宙模型的概念。尤其是亚述宇宙树,它其中有个明显的“有翼日盘”,即“长翅的太阳”,很可能与中国“后羿射日”有一定的关联。其实,长翅膀的太阳,或者鸟所代表的太阳,这一概念是世界性的,不仅中国的“乌”(鸟)就是“太阳”,中东也很普遍,在希腊神话里太阳也与鸟翅有牵连。

组图D7-6 亚述宇宙树   埃及不同时期的宇宙树   北欧宇宙树   伊朗宇宙树    西亚宇宙树

“扶桑”在中国应该还有一个名字“瑞树”,“瑞”对应了“扶桑”,其实“瑞”(rui)不就是“日”(中国的ri)或太阳神“拉”(古埃及的ra)嘛。“瑞树”就是“太阳神树”!“扶桑”可能是另外一个语系系统里对“太阳”的称呼。

在此处我倒是有一个奇想,有通中东古语的人们或许可以查查是否有哪种神圣发音近似“扶桑”的,这是解开这个起源的途径之一。我问了伊朗历史学专家荣松“太阳”在中东的语言里发什么音,他回复我说:波斯语是“khorshid”,阿拉伯语是“shams”,至于古埃及语中怎么发音粗略看了下也似乎并不接近。我又说,那干脆连“鹰-鸟-太阳”全给查了吧,因为它们是一体的,不定是从哪个取来的。

(或许波斯语中的“khorshid”就是扶桑树的由来?因为扶桑永远在东方,实际上就是暗指“太阳”升起之处的树木——今补,其他为旧文)

阿拉伯语中的“shams”与“sang”也接近。现代英语里的“sun”可以说与中国的“扶桑”(fusang)接近,sun对应sang而fu不过是语气助词?荣松以学者的严谨告诉我,古语里未必如此读。这是许多人一再提醒我的一个问题,但我认为这个说法尽管有一定的道理,但属“传统思维”。我认为完全可以大胆撇开古韵的思维,音韵学经常是一个看不见的陷阱。假如没有证据表明该词汇是中间突然改变的,一定有一些因缘使其发音持续保存下来,所以我的“粗暴”方法实际上可能更符合一些历史语言学的推理,也更有效率一些。不过,这个方法确实不算严密,只能作为试错,不能作为定论,这是要注意的。假如固守传统音韵学的方法,就会失去了许多试错的机会。别忘记这是在“破案”,方法上的突破更新就在“大胆”一端。过于谨慎就会失去许多机会。为了不漏掉任何线索,就是要牵强附会,假如过分谨慎反而是一种疏忽了。这就是怀疑与定论之间的截然不同之处。怀疑一切,当然就是一种谨慎!

现在看,假如三星堆的神树不是直接来自古埃及的概念,起码也是中东文明的概念,因为中东早期此类“太阳树”非常普遍。中国古代传说中的所谓“扶桑树”就是这样的神树。“扶桑树”其实并且不限于“扶桑”这一种树材,锦葵科植物最常被看做此类树木。这种植物在热带和温带广泛分布,属类繁多,有木本和草本植物。棉花、苘麻、洋麻,以及观赏植物如锦葵、蜀葵、扶桑、木槿、木芙蓉等都属于这类植物。锦葵科约75属,1000-l500种,中国有16属,81种,36变种或变型。传统学术研究中对扶桑树的研究限于“瑞树”,从来没有人向宇宙树方面猜想过,这是一点的不同。

图:蜀葵,一种太阳花。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扶桑”是一种译音:太阳。

三星堆“太阳神树”上面的所谓跪坐人,只是一个人面,实际上那是一头鹰,它的双爪明确了这一点。埃及神话里有不止一个神有此造型,但是其意义皆指“太阳”,所以这棵树被命名为“太阳神树”也是没问题的。

“湖北佬、九头鸟”是句流传在长江流域的一句俗话,一般而言指湖北人特别聪明狡猾,有九个脑袋。一般湖北人不喜欢这句话。但这个俗语也可能有别的来源,比如具有九头鸟的“扶桑树”崇拜者的后人。湖北是典型的楚地核心,属长江中下游地区,中间的一个三峡穿起了四川盆地和湖北平原。

4,其他青铜器

假如有足够的时间,其他的青铜物品或许都可以寻找到与埃及文明的对应。比如中国古代一直传说的“12古族”或“12金人”,西方则无论在哪个文明地区都有“12神人”的说法与之相对应,如在古埃及神话以及希腊神话中的“12主神”。古埃及在游行或祭祀活动中把“12神”作为必备神灵。三星堆的某个系列头像很可能属于类似物品,并且数量也接近。

D7-7 三星堆中类似的神人头像让人遐想于“12主神”。但我粗略地在当地计算了一下,似乎数目并不特别对应。不过我又想,就如神树有不只一棵,那么假如不只有一组“12神人”呢?

还有一位破损的半身铜像,与大立人的很接近,从造型上看有可能是代表“呼吸”与“精神”的Kneph神,但不是特别肯定了,可继续考察。

三星堆还发现许多眼泡造型,并且很明显都是重要的祭祀标记,它们应该是大名鼎鼎的“何露斯之眼”?还是“千里眼”崇拜呢?或者干脆就是一种西亚而来的眼睛崇拜呢?尤其是,这些眼型青铜器是使用中的祭祀物品还是集中制造的商品呢?

图片D7-7-1

这个很大的鹰头我有两个猜测:要么是个“人头”造型,下面接人身,要么是作为杖头使用。有人会说,哪里有那么粗的杖?但你哪里见过三星堆那样高的“人”?那样的人与那样的杖才恰好是相配的吧。

图片D7-7-2

D7-7-3 古埃及戴着王冠的何露斯

D7-7-4 美洲文化中威严的鸟造型

总体以上的推理只是一个试错。这个有些大胆的策略近似于我使用一些语言文字去推理一些古字,他们肯定是不严谨的,但通过这个方法却可以粗略地探察到大致方位,比如从埃及的体系探察到中东的方向去,然后才是更细的核对于其中的某一点。这项工作在最初的阶段只能如此,不能求全责备,否则就“水清无鱼”了。当然,这属于破案侦察思维,不是所谓“学术”思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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