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唐朝奇案:和尚私吞巨额黄金 被联手指认 睿智官员 一堆泥巴缉拿真凶

会昌年间,润州高知县接到一位甘露寺圆泽和尚的诉状和一份手写的文书,诉状里称,甘露寺前任主持至真和尚私吞佛门资财500两黄金。恳请县太爷查明事实原委,追回佛门资财。而文书则是一封由至真和尚写下的资财清单。

圆泽曾是大相国寺的僧人,前不久到甘露寺任主持。在和前任主持至真和尚办理交接手续时,至真写了一张文书交给圆泽。圆泽对照着文书清点寺中资财,发现文书上写明的500两黄金下落不明。圆泽向至真询问,至真却坚持说自己已经将黄金交给了圆泽。双方争执不下,圆泽无奈,只能报官查验。

按唐律,侵占公共财产者处死,僧人也不例外。但只听圆泽一面之词,显然不能妄下定断。

一个时辰后,至真被带到大堂,当着高县令的面,他仍坚称自己在交付文书的同时,已经将黄金交出,五面两黄金分毫不差。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是谁非,空口无凭。高县令让二人出示各自的凭证。

圆泽出示的是移交文书,并称自己察觉文书内容与实物不符,就拒绝签字,这就是自己的证明;至真和尚则称自己是当着甘露寺众僧人的面将黄金交予圆泽的,众僧人皆可为证。

一柱香的功夫,甘露寺11名僧人全部到了,高知县一个一个挨个盘查。

第一个盘查的是一位40多岁的僧人,法号志远,他确认至真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将500两黄金交给了圆泽;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叫觉远的小沙弥,觉远却说自己年龄小,在寺里干些烧水拾柴打扫的工作,交接时自己不在场,也没有看见过500两黄金。

用了半个时辰,11名和尚盘查完毕,除了4个小沙弥外,其余7名和尚异口同声地说亲眼见到至真已将黄金交给了圆泽。

真相似乎大白,高知县冷脸相对,要求圆泽从实招来。

堂下的圆泽嘴里不住地嘟嚷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突然将眼睛一闭,说道:“是我吞了佛财,请将我处死吧。”

圆泽的反应令高知县摸不着头脑,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味地追问黄金的下落。

此时圆泽紧闭双眼,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摇头。

见圆泽此态,高县令掉头问至真:“此人可有何异常之处?”至真摇了摇头,称自己不愿意落井下石。

高县令令人将志远带上来,询问他圆泽的异常。

志远朗声答道:“圆泽本在大相国寺出家,听说因不守清规,被扫地出门了。他花了不少钱,找了不少的关系,又到了甘露寺来任主持,圆泽刚到寺里没几天,就出现了500两黄金失踪的事,可想而知他一定是在外面胡搞乱来花光了,才来个恶人先告状,试图拖他人下手,掩盖事实真相!”

志远的话音未落,再看一旁的圆泽,俨然是一副真相被揭穿、灰心丧气的神态了。

高县令当堂宣布:圆泽身为出家人,不守清规戒律,胡作非为,私吞佛资,蓄意诬告,从严判决死罪!

圆泽被关进了大牢,等待上级批复处决;而至真一行11人,如释重负地返回了甘露寺。

三个月后,李德裕任浙西观察使,宅居润州。观察使要负责一方的治安,也要负责当地案件的复核。

当他翻到甘露寺黄金私吞案时,发现其中有不少的疑点:

既然黄金是当众称交的,圆泽为何还有胆量诬告?难道他不知道唐律有反坐的惩罚吗?

其次,500两黄金不是小数,圆泽初到甘露寺,短短时间里,是如何将这笔钱花费出去的呢?

尽管人证俱全,人犯也招认了,但李德裕还是准备再重新提讯一次。

圆泽很快被带到了观察府,一开始,李德裕什么都没说,只是和他闲聊,问起大相国寺的事和人,圆泽慢慢放下戒心。突然,李德裕话锋一转,问道圆泽为何要私吞黄金、诬告他人。

圆泽几番的欲言又止,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豁出去一样,终于开了口。

甘露寺的和尚,除了几个小沙弥外,个个都想当住持掌管资财。平日里,他们百般巴结现任主持,指望有朝一日能得以提拔,成为主持,从中牟利。而前任主持在离开或调动时,也会选择惯于讨好自己的和尚出来接班。至真就是这样当上住持了。

甘露寺的和尚披着和尚的外衣,实际上却是喝酒吃肉、吃喝玩乐一点不耽误,他们言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圆泽到了甘露寺后才知道,交接财产时,前任住持都只交付空头文书,从来不交出黄金。而以往的住持都是一丘之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圆泽是从汴州调来的,至真得知他将任住持时,非常恼怒,认为他挡了自己的财路,也难保以前的事情不会败露。而本应该当下任主持的志远更是恼怒,认为自己花了钱没办成事,反倒让他人占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圆泽当了甘露寺后,至真和志远便言语煽动,带领着其余僧人一起挤兑圆泽。

这些委屈不算什么。但在交接时,他们非要圆泽按以前的惯例,只收文书不收实物。圆泽觉得自己如果 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实际上是认同了他们的行为,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良心上过意不去。所以表面上假意答应,骗取了他们的文书后,来到了官府告状。没想到对方

圆泽本想对高县令和盘托出一切,但顾虑到甘露寺的名声,所以只告了至真一人。哪想到对方因为利益纠葛,公然站在一起,反咬自己一口,将自己推入了大牢。

说到这里,李德裕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仅听圆泽一言,没有切实的证据,是无法铁板钉钉的。

第二天一大早,李德裕派了八顶轿子去往甘露寺,说要亲自复审甘露寺黄金私吞一案,让上次指证圆泽的僧人们出来,一起坐轿去观察府。

过了好一会儿,至真、志远带着其余6名僧人出现在山门,临上轿前,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志远还说道“师兄放心,我们都记着呢”。

八个僧人分坐在八顶轿子里,一个个得意的同时,也不忘暗地里背着证词。

不一会儿,轿子进了观察府的大院,又一个一个抬进了一间一间的偏房门口,衙役们打开轿门,让他们各自进屋。待众僧人进屋后,衙役在外面用锁将门锁死,随即走开了。

又是一会儿,八个衙役托着八副托盘,分别走进八间偏房,八个托盘里放着一堆黄泥巴和一把竹刀,并对众僧人说道:“前些日子,你作证有功,观察使大人很是高兴。但圆泽狡猾,始终不承认私吞了那些黄金。既然你亲自(看到)交接了黄金,肯定知道是几块黄金,什么模样的黄金。你把黄金用黄泥巴做出来,观察使大人才好与犯人对质!”

说完,衙役们也没有出门,而是守着各自偏房里的僧人。

只见至真先用竹刀将泥巴分成了十八块,最后又做成十六块,然后先做成金条状,后又改成马蹄状,各个马蹄大小不一,有的不如一个成人耳朵大小,有的却比一个人的拳头还大。

一杯茶的时间,只听外面有人喊道:“时间已到,请各位僧人停止手中的制作。观察使大人有令,各位僧人用托盘将自己做的黄金模型,送到公堂对质,不得有误。每个人相隔五丈远,按顺序依次进入。”

此时,李德裕已高坐在堂,高县令候立在一侧,僧人们鱼贯而入。

首先进来的是至真,他做的黄金是马蹄状,共十六块;第二个是志远,他的托盘里是十个圆圆的泥球;其余六名僧人,有的是长条形,有的是冬瓜状,有的是方砖形,有的是大饼状;而数量上,有的是十五六块,有的是七八块。

李德裕一拍惊堂木:“既然亲眼所见黄金,为何每个人做出来的都不一样?你们诬陷他人,还敢抵赖吗?”

至真这时才反应过来,吓得当即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清楚。

进一步的查证下,李德裕彻底明白了私吞案的真相。

原来寺中的黄金早在一年前就被当时的住持私吞了,所以后来财物移交只是例行公事、签字画押而已,并没有人再见过真正的黄金,也没有人真正清点移交过。

李德裕派人追查私吞黄金的住持归案,同时将至真、志远等八名僧人永远赶出甘露寺。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世人眼中,佛教乃清静有为之地,僧人也是良善之辈,至真、志远却是借着众人对僧人的好感,披着和尚的外衣,做着不法的勾当。

看人不能光用眼,而是要用心。

世界上没有千篇一律的人,任何一种职业、一种特征下都有可能是完全两种性格的人,有的大奸,有的大恶,擦亮双眼,不要被统一的外衣蒙蔽了看人的双眼。

在三一五曝光的电视购物中,打着各种名头的专家,通过虚假的疗效宣传,让多少老年人遭受了无妄之灾?这还不是教训吗?

在这个纷繁复杂,利益当道的年代,多一些谨慎,多一些顾虑,才可能少一些上当,少受一些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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