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先富带动后富”，日本首支F-35部队不惜“拆东墙补西墙”
12月23日，日本航空自卫队百里基地在庆祝2020年圣诞节的推特中，发布了一张纪念照片：5架F-4EJ/RF-4E“鬼怪”彩绘机停放在百里基地停机坪上，以纪念百里基地的“鬼怪”时代正式结束。
▲这五架“鬼怪”，分别属于曾经驻扎百里基地的三个飞行队——第302飞行队（从1974到2019年使用F-4EJ/EJ改）、第301飞行队和第501侦察飞行队（从1974到2020年使用RF-4E/RF-4EJ），均涂上了退役前的纪念涂装
继第302飞行队和第501侦察飞行队之后，空自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如今最后一个“鬼怪”战斗机飞行队——第301飞行队，也在12月10日完成了在百里基地最后一次使用F-4EJ的飞行，结束了这支部队长达49年使用F-4EJ（包括EJ改）的历史。自此，航空自卫队作战部队的“鬼怪”全部退役。
▲第302飞行队、第301飞行队的F-4EJ（上、中）与第501侦察飞行队的RF-4E（下）退役纪念彩绘机——看到之后难免会想，要是歼-8F/DF和歼侦-8F退役时也弄点纪念涂装……
不过在作战部队之外，位于爱知县岐阜基地的飞行开发实验团（ADTW）还有着空自最后一批“鬼怪”，据笔者收集的公开资料统计，这批“鬼怪”目前还剩5架。进入12月以来，飞行开发实验团的这几架“鬼怪”仍在频繁进行飞行训练，其编队飞行训练一直进行到23日，也就是岐阜基地今年最后一个飞行日。
从其日常进行的双机、四机编队训练来看，它们将在不远的将来，以编队飞行方式，向日本和世界其他国家的航空爱好者作最后的告别。
▲进行四机编队训练的飞行开发实验团“鬼怪”
正如第302飞行队、第301飞行队与第501飞行队退役前也专门搞了纪念涂装一样，飞行开发实验团的一架机号为17-8301的“鬼怪”，也在12月披上了一身特殊涂装。其机身侧面的“Phantom★Forever”（永远的鬼怪）和机腹上的“Thank You 1971-2021”（感谢你 1971-2021）字样，标志着航空自卫队长达半个世纪的“鬼怪”时代，将在2021年落下帷幕。在东亚国家和地区的各支主要空中力量中，日本航空自卫队是最早进入三代机时代的，而今他们又将成为最早彻底告别二代机时代的一支。
▲“Phantom★Forever”与“Thank You 1971-2021”
这架301号机，正是航空自卫队第一架F-4EJ（在空自引进机型中，首架F-15J——02-8801号目前也在飞行开发实验团），同时也是一架没有接受APG-66J升级的基本版“鬼怪”。该机1971年1月14日在美国下线首飞，7月25日飞抵小牧基地交付航空自卫队。
▲在美国麦道工厂下线时的17-8301
值得一提的是，301号机还在第301飞行队呆过两三年（起初该部是百里基地的F-4EJ临时飞行队，1973年编为第7航空团麾下的第301飞行队），此后转入了岐阜的航空实验团（APW，Air Proving Wings，就是现在飞行开发实验团的前身），并在岐阜度过了剩余的漫长时光。到2021年1月，这架从头到尾完整见证了航空自卫队“鬼怪”时代的301号机，就将飞满50年机龄，堪称空自历史上最为“长寿”的一架战斗机。
▲1971年7月25日，301与302两架美国原装“鬼怪”抵达名古屋（小牧）机场
从编队照片上看，301号机的退役纪念涂装与现行“鬼怪”相比，整体颜色更浅，风挡处有延伸至雷达罩的黑色防眩目部分，这正是向航空自卫队早期的“鬼怪”涂装致敬。至于其涂装细节，垂尾上加大号的蓝色徽标，也是在致敬1970年代的航空实验团涂装，只是仍然保留了现代空自的小字体机头战术编号，以及尾标上的红色字母，也由当时的APW（航空实验团）更改为了现在的ADTW（飞行开发实验团）。
▲该机纪念涂装（上）的黑色防眩目涂装与机尾大号徽记，都是在向其1970年代使用的老涂装（下）致敬；这也是日本这类航空文化的一种体现
在飞行开发实验团现有的几架“鬼怪”中，还有一架飞机的身份较为特殊。这架07-8431号机是空自F-4EJ（改）的首架原型机，该机在改装后于1984年首飞，换装了APG-66J火控雷达，恢复了曾经被“阉割”的下视下射能力，同时还加装了新的连续波照射器，获得了制导AIM-7F“麻雀”空空导弹能力。经过数年试飞，F-4EJ（改）于1989年正式成为空自F-4机队批量升级标准，有效提升了空自“鬼怪”机队的战斗力。
▲301号机下面颜色稍深的即为07-8431号机，这两架机也是“鬼怪”在航空自卫队经历的两个阶段的缩影
▲拍摄于1980年代中期的431号机，当时该机刚完成改装升级不久，正在试飞
尽管飞行开发实验团平时不承担战备值班任务，不过该部也进行一些科研试飞之外的飞行活动。比如上文中的两架飞机，在2019年5月-2020年9月期间，就与飞行开发实验团另外三架“鬼怪”（47-8336、77-8393、07-8429，均为未升级的F-4EJ）共同担负了高空放射性尘埃探测与收集任务，这大概也是空自“鬼怪”服役50年来最后一次公开的实用性任务。
▲301号机进气道隔板上的集尘任务纪念标记
作为一款二代机，“鬼怪”在第302和第301飞行队一用就是40多年，这与美国对日出口F-22战机的计划取消，随后F-35的合同执行又受到F-35进度拖延的影响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过最终F-35还是来了，先是第302飞行队，然后是第301飞行队，它们先后与“鬼怪”和百里基地告别，来到地处日本北部的三泽基地接装F-35。第301飞行队在12月15日举行了新编仪式，标志着该飞行队正式成为了航空自卫队第二支F-35飞行部队，飞行训练随即展开。
▲第301飞行队在三泽举行的新编仪式
在此前的文章中我们讲到，由于疫情影响，今年前三季度三菱小牧南工厂未能下线首飞一架F-35；加之空自首个F-35部队第302飞行队2019年有一架F-35失事，所以在有限的产量里还要为第302飞行队多交付一架，这都使得第301飞行队年内接装F-35的计划看上去越来越渺茫了。
不过从10月中旬起，三菱工厂连续下线试飞了4架F-35，终于让日本拥有的F-35总数达到了21架；但根据NHK披露的情况，空自每个F-35飞行队编制正好也是21架，换言之，这个数量也就够一个第302飞行队的。为了实现2020年内让第301飞行队接装F-35的目标，接装计划必须“灵活”一点才行。
▲所以就算当初没摔那一架，第301飞行队也总不能靠一架F-35就宣告“新编”了
所以在第301飞行队的新编仪式上，首架曝光机号的该部F-35，就是三菱近期交付的一架——涂刷了第301飞行队尾标的09-8721号机。除了这架“插队”接装的飞机之外，还有照片显示，此前属于第302飞行队的69-8701与89-8711两架F-35也移交给了第301飞行队，这大概是F-35的国外用户中首次出现飞机转手的情况。
给“兄弟部队”移交了两架F-35的第302飞行队，也接装了一架新机09-8722号。另外到目前为止，09-8719与09-8720两架似乎尚未涂刷垂尾标记，所属不明。也就是说，第301飞行队目前的F-35数量可能是在3架到5架之间。
▲12月15日新编仪式现场上的09-8721号机，垂尾上有第301飞行队象征祝愿平安返航的“蟾蜍”LOGO（同时蟾蜍也是百里基地附近筑波山的物产之一）。考虑到他们此前用了足足49年的“鬼怪”，位列空自之冠，没这么个LOGO保佑一下怕是不行
▲原属第302飞行队的701、711两架飞机，可见垂尾上也有“蟾蜍”标记，说明已经移交给了第301飞行队
就像前面说的，如果第301飞行队只“插队”接收一架新生产的F-35，那也实在算不上“新编”，但如果只是为了在“新编仪式”上凑个场面，从第302飞行队接收一架“二手机”也就够用了。所以从第301飞行队目前至少有一架新机与两架“二手机”来看，航空自卫队对该部的规划，应该是尽可能在年底前实现随时有两架F-35可用（同时有一架备份），加快飞行训练进度，以期尽早形成一定作战能力。
说到来自第302飞行队的两架“二手机”，其中69-8701号是美国原装制造的空自首架F-35，至今飞行时间最长、技术状态最为成熟稳定；而89-8711号则是日本首架采用Z-13新型表面涂装工艺的F-35；因此空自调拨这两架F-35，可能还有“以老带新”、让第301飞行队的飞行员和机务人员尽快适应新机型的考虑。
▲对比710号机（上），711号机表面的Z-13新型涂装区别非常明显，可进一步提升隐身性能，同时降低地勤维护难度
经历了交机计划延迟、后续批次飞机引进还是组装的争论、坠机引发的缺编和训练进度拖后，以及2020年疫情影响交付进度的种种状况之后，空自的F-35机队尽管增长速度不如预期，导致“鬼怪”们多站了一班岗才“延迟退休”；但他们还是赶在年底前通过“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勉强实现了第二个F-35飞行队的“新编”。
▲此图拍摄于空自刚刚接装F-35之后不久，三泽基地的F-35临时飞行队与第302和第301飞行队尚未退役的“鬼怪”组成混合编队
受外部对手发展和内部财政压力的影响，“后鬼怪时代”的空自在装备采购上虽然总体目标明确、却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但从他们克服种种不利因素的影响，用尽一切手段只为提升战斗力、尽可能达到原发展目标来看，这支实力长期雄踞东亚榜首的空中力量，仍然有着很高的心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