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郑侠,去了冯京,吕惠卿舒了一口气。中书只剩一相二参。王珪平庸之人,不足为虑;韩绛本是条例司旧人,惠卿如鲲之在渊,鹏之在空,想想前程,颇不自负。一日,惠卿、升卿、和卿三兄弟团聚,惠卿述说一段趣事:日前与章惇游南园,忽被一乞人拦住看相。这乞人自称京师“疯乞儿”,预言三年内, 惠卿位及人臣。章惇怪他狂颠,驱之不动,缠住要讨个吉利彩头,惠卿取些碎银,疯乞儿也不要,自持一大扇,跪地求诗。惠卿命从人寻来笔砚,戏为七绝,书之于扇:无人肯作除非乞,没药堪医最是风,求乞害风都占断,算来世上少如公。和卿一向醉心仕途,闻此“疯乞儿”之事,抓耳挠腮,按捺不住地说:“韩丞相六十有五,王禹玉五十有七,吾兄正不惑之年,封侯拜相迟早事耳。”升卿摇头道:“福兮祸之所伏,拜相罢相,前后相遂。王介甫轰轰烈烈,一回江宁,灯消火灭,置买一段空地,搭了几间茅屋,仅避风雨。吾兄不要学王介甫。” 和卿以为,人生世间,以官为贵,有官则有权势,有权势则有富贵。黄金屋,颜如玉,皆在其中耳。升卿则以为,官是祸,财是根;名是虚,利是实。苟不得官,宁可得财。二人争执不下,最后由惠卿打结:“我不做王介甫,不能让一家人跟我受罪。但我也不做贪官,做贪官会被杀头。既要权,也要利,名利双收。”升卿道:“那只能是如意算盘,有那种好事,早被人抢走了。” 惠卿说:“要与富豪交往,置办田产;宰相早晚有一罢,田产则是子孙业。” 升卿道:“眼前正有一桩产业。金华县首富钱万宗要找门路弄个官做,不甘心做肉头财主。” 惠卿说:“他要做什么官?” 升卿说:“不拘州、县,流内品官就行。出地八百亩。” 惠卿分派道:“你在转运司辟他个八品幕职。地要公买公卖,谢承多少是他的心意。地契、关防要齐全,准备台谏追究。” 和卿、升卿自去分别行事。按下吕氏兄弟谋取富贵。且说韩绛复相以来,一筹莫展,看局面渐渐安定,得便向神宗请求道:“臣才去安石远矣,中书之事一时维持尚可,长久下去恐于国有误。臣冒死请安石复相。”神宗道:“朕亦有此意,一相二参,暂以维持。待朕运筹之。”君相这一番话,不知怎么传了出来。“王安石复相”,朝中在悄悄议论。一日神宗入后宫请安,高太后道:“听说王安石要回来了?”神宗道:“大臣谏议,并未实行。”高太后道:“大宋真的无人了?去了张屠夫,就吃混毛猪?那你就去请他吧。”吕惠卿虽是王安石栽培,但他不想安石再回来。因为安石太神明了,他不看人的脸,而是看人的心,在他跟前做事,常须谨慎,太累、太没有自我 了。王珪也不想安石再回来。生了这么大的事,安安全全回江宁,作为朋友,谢天谢地,再回来做什么?不要老命了?回笼的馍,不好吃。王珪目睹王安石变法这一幕,回首三十余年仕途,自制“十六字令”,总其为为官之道曰:“事上以顺,接下以恩,莅事以愚,同僚以和。”不论王珪、惠卿个人作何打算,这时朝中频频传出蜚语:“韩绛密请神宗,复用安石,蔡挺要做宰相,章惇将为执政。”云云。“蜚语”最先震撼皇帝,因为皇帝耳目最众,皇帝且疑且恼,他要召见几位近臣。先召王珪,问他:“近日蜚语浮滥,卿可有闻。” 王珪答:“臣亦有闻。”“从何而起?” “臣不知。”王珪端然静穆,让神宗直觉,此种事与此种人绝不相干。稍事沉默后,王珪徐徐说道:“蜚语者,无根之萍,无线之絮,起于茶楼酒肆,传于里巷朝房,无孔而不入焉。至于从何而起……”王珪故意期期艾艾一番,低声说道:“俗云,无风不起浪也。”神宗满眼疑云道:“正多事之秋,人心易动,况蜚语所关,最能惑众, 卿务为朕察访之。”王珪作为难状,急急说道:“事关首相、参政,臣如何察访?非当事者,谁能言之?陛下……”神宗亦急说道:“朕虽欲复用安石,但未曾言,必有人揣度朕意,故作蜚语。”王珪坦然笑道:“臣乃近侍,又最知陛下意,想是臣言?” 神宗连忙解释道:“近臣多矣,韩绛、惠卿、章惇、蔡挺……岂只卿一人?必有奸人作祟,卿务必留意。” 王珪唯唯而退。神宗召惠卿。惠卿何等灵醒,“蜚语”入耳,并无愕异,依他忖度,“复用安石”乃早晚间之事耳,余则不之信;章惇方为三司使,应同执政, 为神宗所素重,一二年不见迁徙;蔡挺志在取西夏,整军备战,无此闲心, 兼以与韩绛交好,绝无觊觎相位之意。倒是王珪其人,外拙内巧,似憨实媚,状直率最弯曲,造“蜚语”者,必是此人。自以为首相非我莫属,最忌安石起复,所以制造蜚语,故弄玄虚,以防所患于未然,败事成于万一。惠 卿打定主意,把心稳了一稳,恭听神宗发问:“朕闻中书大臣不和,可有其 事?”“臣以为无其事。”惠卿坦然剖白道,“韩丞相臣之尊长,王珪亦臣之 师也,若果不协,则臣之过。”神宗打量惠卿,似无可疑处,清清俊俊一个人,怎会有此肮脏事?复问道:“蜚语何其多也?” 惠卿胸有成竹,慨然奏道:“蜚语者,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前次臣所创'手实法’,陛下口谕司农寺颁行。苏轼近上韩丞相书,极言灾伤之重,'手实法’之害,韩丞相以为,使安石在,此法必不可行也。” 神宗不悦:“苏轼上书,何为不奏闻?”惠 卿 答 道 : “ 苏轼有言 , ' 无闻于人 ’ , 韩丞相即 曰 : ' 无使上知。’”神宗微皱双眉,暗想道:“韩绛重臣,为师为友,仅次于安石,何言不可使朕知?朕以诚待人,人未必以诚待朕。”稍停,问惠卿道:“安石起复若何?”“首相事,非臣敢与同。不过臣知安石必不肯回任也。” 神宗不解。惠卿道:“自上年置经义局,臣与王雱共修经义,王雱幼有心疾,资质又弱,又极刻苦,近年乃至卧床矣。”神宗惊愕道:“元泽文学过人,安石爱之如命,苟有不测,安石休 矣!”惠卿去后,神宗抬眼望日,时已过午,忽觉一阵眩晕,乃靠在宝座上少歇。自治平四年继统登基,九年一瞬,不谙世事的少年天子,已经驾轻就熟,初见中兴模样,只是往昔真纯已不复在,渐渐超凡脱俗为道地之皇帝了。此刻,他闭目养神,神游天外,大风沙中,似见千军万马战于西夏国都兴庆城下,厮杀之声震天,沙场上一员大将,状若天神,金盔金甲,分明是蔡挺。左冲右突忽而变作章惇,那将官抖擞精神,威不可挡,神宗喜得亲自擂鼓,一鼓未毕,已生擒夏主秉常过马,三军皆呼万岁。神宗被呼喊惊醒过来,原来是内押班李宪备了御膳来。膳后,李宪奉皇后命来请神宗——大长公主及驸马进宫,母后高兴,将了帝姬、皇子到后苑放风筝,太皇太后命宫人们,把那紫燕、金鱼、蝴蝶、 蜈蚣、大老鹰都搬了出来,请官家到后苑散心。神宗很惦念大长公主,她体弱多病,自下嫁王诜,姐弟难得一聚。但此时,梦中情景尚未消散,他急于要见章惇,又命李宪先去召章惇,乃复命后宫:事毕,定去后苑。神宗见章惇丰神飘洒,心中甚喜,批头便问道:“西夏可伐乎?”“不可。”章惇贸然应召,不假思索地说,“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臣正为此,与韩丞相日以继夜,理财实库,待仓盈库满,人强马壮,然后西征之师可举矣!”章惇的一瓢凉水,使神宗完全清醒了。神宗素喜章惇识量英伟,心地光明,乃叹息道:“自安石去后,小人纷纭,以诽谤新法为能事,独韩绛、惠卿与卿主张不移。朕今心力交瘁,深感中书不力,奈何?”章惇直言不讳道:“韩王吕,三人三条心,焉能成事?非安石莫属。” “卿做执政若何?” “不可。”章惇跪禀道:“臣主持三司,兼提举会计司,理财养民,以实府库,直达君上,强执政多矣。” 四月八日浴佛节,神宗驾幸金明池、临水殿,观水嬉宴射,命侍从大臣赋诗。惠卿、邓绾、章惇及老元戎蔡挺,都有诗作献上。王珪还在思索,章惇道:“玉公平时最善应酬之作,为何今日这样苦思冥想?” 神宗在旁说道:“王卿今日,定是好句。” 王珪窘出一头汗,忽然来了才思,口占一绝道:“内人稀见水秋千,争壁珠帘帐殿前,第一锦标谁夺得,右军输却小龙船。” 众人鼓舞称贺,神宗微笑摇首道:“平平。” 王珪急中生巧,应声回道:“近来,臣每夕见西北隅有紫气如火,人定后乃灭,当是国家祥瑞,因而得句曰'未晚清风生殿阁,经旬赤气照乾坤’。”神宗大喜,赐酒插花。王珪甚是得意。“银袍五百趋龙尾”,皇帝驾转琼林苑。邓绾与惠卿并肩行走,惠卿问邓绾,掌御史台比在司农寺若何?邓绾道:“终日审讯人犯,人皆畏惧, 与司农寺大不相同。一个赵令晖就审不清了,近又把'神医李士宁’牵连在内。”惠卿听得李士宁三字,耳语邓绾道:“士宁与安石往来甚密,公不知乎?务宜缄口,千万千万。”邓绾吃了一惊。疑问道:“宰相怎和流医往来?” 惠卿说:“李士宁有'导气养生’之术,安石因溲血之疾,曾从士宁学练气,是以二人多有往来。”枢密直学士陈襄,无意间听到惠卿和邓绾私语,闻得李士宁三字,心中一动。乃独访范镇之侄范百禄。百禄和陈襄台谏旧人,当年曾力保苏轼,乃以礼相待,说道:“百禄亦蜀人,家叔范镇,兄祖禹,皆三苏挚友也。”陈襄叹道:“自王安石行残民之术,台谏旧臣尽去,不堪回首。” 百禄昂然道:“谏官者,当死职,爱死嗜利之人不可为。” 陈襄因问李士宁事。百禄知无不言。李士宁,蜀人,自称有导气养生之术,流寓京师十数载,常为宗室大臣医病,挟邪术出入于贵人之间,号称神医。百禄常患眩晕之症,因命其“导”之,李士宁使百禄端坐床上,呼吸三百次,问曰:“清爽乎?”百禄摇首。李士宁说,凡“导气”之法,心诚则灵,大将军之母康夫人、王安石丞相,皆甚灵验。毫不隐讳,而有意招摇。是以百禄判断:李士宁民间医者,杂以巫术耳。陈襄道:“莫信他妖言,可曾抄检赵令晖家?” “不曾,宗室贵胄,岂可造次?”陈襄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赵令晖所言,李士宁二三百岁仙人,为他看相时说什么'命中九五’,此等妖言,无人不知。”陈襄再再嘱百禄道:“凡此不轨之罪,非抄检不可得罪证也。”这令晖自陈留事发之后,被其母康夫人关在府中,不许出外生事。每日在后园与一班纨绔子弟胡闹翻天。谁知偏是祸起萧墙之内。某日,有山东卖艺汉子数人造访,为首者报名李逢。投住十余日,间或教习武艺,一去则杳无踪影。上年,忽有沂州豪户朱唐,告前余姚县主簿李逢谋反,是以株连令晖。而李士宁与李逢无干,李士宁出入赵家,是因康夫人常犯心疾,家人闻 “神医”之名,请到府上,为康夫人“导气驱病”。据说还每有灵验,康夫人备酒谢之。席间,李士宁吹嘘与王丞相如何如何,王丞相赠“手书诗联” 云云。俟狱吏审讯李士宁,则说自己手写王丞相诗为联。百禄承陈襄之教,命御史徐禧、蔡承禧,抄赵令晖家,得条幅数联,新发刃钢刀十把。审问赵令晖则供认不讳:钢刀为起事之器,条幅乃讨神宗檄文也。邓绾与百禄哭笑不得,所谓讨神宗檄文,乃不知何人书写,乃仁宗赏花钓鱼之诗也。于是台谏议而不决。蔡承禧以为,李士宁妖言惑众,致赵令晖不轨,罪当死。王安石身为宰辅,则不应与妖人往来,当治罪。徐禧以为,李士宁,医者。所谓“二三百岁仙人”、“命中九五”,实出赵令晖之口。李士宁不当罪,王安石又何罪之有?“导气养生”,古已有之,张良“学辟谷,道行轻身”,即其先也。知谏院范百禄主蔡承禧议,中丞邓绾主徐禧议,于是分别具奏。神宗心如明镜:李士宁,一草芥耳,大臣所以分歧者,意在安石也,实施新法,谤议纠纷,由京师转入州县乡里,今中书乏人,非安石不足以权衡天下,方欲起复而还未起复,乃事端百出。细想,既有痈疽,早晚必发,晚发不如早发,乃决意付诸廷议。召二府、台谏、三司、六部及翰林学士,至垂拱殿议赵令晖案。范百禄剖析案情毕,先议李逢。吴充等以为,李逢身为朝廷命官,罢职后,图谋叛逆,罪在不赦,众臣无异议。再议赵令晖。吕公著、韩绛等以为,赵令晖为害京师已久,得混号“混世魔王”,又阴通叛贼,罪当死。至李士宁,则异议悬殊:知谏院范百禄、御史蔡承禧以为,李士宁妄言二三百岁仙人、蛊惑童妇;又以“命中九五”蛊惑令晖,致其不轨,罪当死。御史中丞邓绾、御史徐禧、蔡确、舒亶以为,李士宁民间医者,所谓 “二三百岁仙人”、“命中九五”,赵令晖时认时悔,李士宁则不知。出入贵家,招摇撞骗,然罪不当死。枢密直学士陈襄以为,王安石重臣,康夫人宗室,请妖人医病,更出诗联、为家宴,失仪当罚。公议纷纭,久而不能决。三司使章惇忽然扬声道:“赏花钓鱼之诗,传遍天下,人人得而书之,何罪之有?似这般考究,正所谓吹毛求疵也。”章惇以武功骤进,为一班士大夫所轻,兼以性爽不羁,言语随意,一鹤长鸣,百僚缄口。范百禄先就不愤,乃言道:“大臣病,自有太医,何求诸巫术?正是罪有应得,非欲加之也。”一言未毕,忽然一声惊雷:“孺子,欲诬人于谋反耶?”蔡挺声若洪 钟,震撼殿宇,大声疾呼曰,“国家中兴,尔等心不甘耶!正百业在兴而不思作,饱食而生事焉!望风扑影,审什么妖人,惟恐天下不乱耶?”因其击案过力,折断三指,年迈之人,暴怒攻心,当即扑倒殿堂。神宗命韩绛、李 宪扶往偏殿调护,廷议如常。经蔡挺一震,神宗提起精神,王珪忖度上意,当即言道:“李士宁罪不至死,杖配可也。”于是案决:赵令晖赐死,李逢斩立决,李士宁杖配永州。王珪称赞道:“陛下诚大仁大智之君也,正所谓罪疑惟轻,宽刑慎杀,期于无刑也。” 神宗谓王珪道:“为何惠卿竟无一言?” 王珪迟迟答道:“盖因有难言之隐也。”于是神宗始疑惠卿。王珪在事后与惠卿闲话,王珪道:“闻介甫将回任,中书当隆之以 礼。”惠卿只微微点头。王珪又说道:“人皆言,公出于介甫门下,事介甫如父子,未审意下如何?” 惠卿暗自骂道:“巨猾,居心叵测。”乃淡然一笑道:“惠卿不才,多承王公教诲,至于出之门下,则不敢当。文太尉、欧阳文忠荐吾之时,介 甫还养疾江宁。至于'十五年前出门下,最荣今日预东堂’,则不敢苟同也。”惠卿所言诗句,乃王珪当年献给欧阳修之诗句,今被惠卿当面抢白,心实羞恼。但他不像惠卿喜怒时形于色,故作痴痴一笑道:“'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在扶持。’彼此彼此。”王珪闻神宗欲召安石,而且禀过太皇太后,乃乘间言于神宗:百禄报事不实,所谓“二三百岁仙人”、“命中九五”,皆无稽之谈也,意在株连安石,今不罪百禄则非爱大臣之意也。于是,贬知谏院范百禄,监宿州税。蔡承禧为范百禄遭贬愤愤不平,乃上章弹劾惠卿五桩罪状:一曰:弄权自恣,朋比欺国,如章惇、徐禧、蔡确、舒亶之 徒,皆为死党。二曰:任人唯亲,其弟升卿,素无学术,不通经义,提为江南东路转运使。三曰:交结贪浊,与华亭知县张若虚,共为奸利,强借富民钱 五百万,买吴中膏腴之田数千亩。四曰:附党背公,事安石如父子,报恩私门。五曰:行手实法,残害百姓。神宗欲治惠卿之罪,韩绛急入告曰:“昔安石执政,攻新法者攻安石;安石既去,攻新法者转攻惠卿,望陛下明察。”神宗叹道:“安石,朕所素重,简拔惠卿于士林之中,擢为执政,亦安石之意也。自复起安石之议一出,惠卿暧昧,大失朕望。”韩绛忠厚之人,乃为惠卿辩解道:“惠卿固然精明太过,但还不至于忌安石。忌安石者,臣以为其居心有二:一是忌新法,二是谋相位。惠卿有此二者乎?”于是神宗之意乃解。因命徐禧、蔡确赴杭州,按察所谓“交结贪浊,治田产事”。买吴兴膏腴之田者,实有其事,不是数千而仅八百,而且地契俱在,款项交割明白,并非罪过。惠卿既无罪,复上章自辩,论蔡承禧诬枉之罪。韩绛得知,责惠卿道:“昔吕诲劾安石十罪,无根之谤引起公愤,廷议皆曰严治。惟安石曰:'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今蔡承禧一御史耳,劾章未报,即已澄清,安可与之论列?”惠卿方肯罢休,但意仍难平。神宗决计安石复相。熙宁八年六月,颁安石所撰之《三经新义》于官学,使学者归一。新义既行,恩赏经义局提举王安石加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 郎,编修吕惠卿加给事中,王雱加龙图阁直学士。
郑熙亭:河北沧州人,原沧州行政公署专员,河北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56年开始发表诗歌、小说。主要著作有长篇历史小说《汴京梦断》(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东游寻梦—苏轼传》(东方出版社出版)、《大宋河山》(海南出版社出版),2010年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三卷本《熙亭文存》。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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