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做过男宠的开国皇帝，曾与姐姐一起委身仇敌，多年后成功复仇
文/格瓦拉同志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纵览二十四史，出身草根阶层或身份尴尬的开国皇帝并不鲜见，他们的人生中往往充斥着各种不堪回首甚至是屈辱的经历。例如，两晋十六国时期西燕威帝慕容冲曾经做过前秦皇帝苻坚的男宠，这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那么，慕容冲是如何由男宠变身为开国皇帝的？他最终的结局如何？
01 王爷变男宠
慕容冲小字凤皇，是前燕景昭帝慕容儁之子，幽帝慕容暐的胞弟，生母是皇后可足浑氏。慕容冲继承了母亲的良好基因，自幼便以容貌俊美、举止优雅见称，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作为天潢贵胄，慕容冲出生后不久便被册封为中山王，在前燕官至车骑将军、大司马，虽然位高权重，但由于年龄太小，并没有建立任何为人称道的功勋。
苻坚是个喜好男色的皇帝
东晋太和五年（370年。注：本文使用东晋年号，下同），前燕亡于前秦，年仅11岁的慕容冲作为俘虏，跟随幽帝慕容暐等人一起被押解至长安。前秦皇帝苻坚对慕容氏皇族相当优待，全部授予显赫的职务和爵位，其中慕容冲被任命为平阳太守，但并没有赴任。苻坚之所以把慕容冲留在长安，并非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需要严密盯防，而是因为心中产生难以抑制的爱慕之心。
两晋南北朝时期男同现象非常普遍，不仅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喜欢养男宠，就连皇帝们也乐此不疲，而苻坚恰恰就是其中的典型。慕容冲的绝世容颜令苻坚神魂颠倒，因此被他收留在皇宫作伴，两人公然同起同卧、形影不离，堪称一对无比恩爱的同性情侣。与此同时，慕容冲的姐姐清河公主被苻坚纳为后妃，虽然年纪尚幼，但在后宫女子当中却最受宠。
慕容冲姐弟二人同时承欢受宠
就这样，慕容冲姐弟二人同时承欢受宠，竟然使得其他嫔妃再难沾“雨露”，以致长安有民谣讥讽此事，称“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见《晋书·卷一百十四》），令苻坚的形象大打折扣。丞相王猛对此深为忧虑，在一番恳切劝谏之后，才说服苻坚将慕容冲送出皇宫，数年后又命他前往平阳郡赴任。至此，苻坚与慕容冲的同性恋情方告终结。
02 黄袍加身
为了完成南北统一，苻坚在太元八年（383年）亲率数百万大军南下伐晋，结果大败于淝水，连他本人也险些被俘杀。淝水之战后，先前被前秦征服的各族纷纷叛乱、建国，中原地区再度陷入大分裂、大混战当中。在此期间，慕容冲的叔父慕容垂在河北举兵复国（史称后燕），而兄长慕容泓也从北地郡潜回关东，与前燕的遗老遗少密谋复国事宜。
西燕与其他政权对峙图
太元九年（384年）三月，在准备工作就绪后，慕容泓在华阴起兵反秦，恢复大燕的国号，并依旧拥戴滞留长安的皇兄慕容暐为皇帝。在得知皇兄举兵复国的消息后，慕容冲在平阳起而相应，亲率八千骑兵与慕容泓会合。慕容泓生性残暴、御下无恩，起兵仅3个月便被谋臣高盖、宿勤崇杀害，慕容冲随即被捧上台，以皇太弟的身份统领部众，并向长安进军。
此时，被软禁在城中的慕容暐怀着复辟帝位的梦想，暗中与亲族商议刺杀苻坚、夺取长安，结果事泄被杀。慕容暐既死，慕容冲彻底卸下道德包袱，遂于次年（385年）正月在阿房称帝，并改元为更始，史称西燕，而他也是中国史上唯一做过男宠的开国皇帝。5个月后，慕容冲亲率大军攻陷长安，苻坚在城破前仓皇西逃。
长安沦陷后遭到慕容冲的屠城
在留居长安期间，慕容冲虽然深受苻坚的宠幸，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对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却倍感屈辱，进而对基友产生无比憎恨之情。为发泄对苻坚的刻骨仇恨，慕容冲在攻陷长安后，竟然对城中百姓展开大屠杀，可怜难以计数的无辜生灵，因此沦为刀下冤魂（“慕容冲入据长安，从兵大掠，死者不可胜计。”见《晋书·卷一百十四》）。
03 死于非命
鲜卑族的将士们普遍怀念故土，因此在攻破长安、洗刷国耻后，他们最强烈的愿望便是离开关中、东返河北。但是，慕容冲既贪图长安的富庶繁华，又畏惧叔父慕容垂的实力，深知在“皇权之下无亲情”的原则下，自己很可能会遭遇不测。正因如此，慕容冲拒绝将士们提出的东返计划，而是在关中修复宫室、劝课农桑，以作长久安居的计划。
慕容冲最终被部将杀死
皇帝的自私之举引起将士们的愤慨，起初还只是个别人、私底下的抱怨，很快便发展成全军、明显的不满，而慕容冲的应对之策并非是安抚，而是强力镇压，由此引发更强烈的情绪反弹。在这种情况下，心怀异志的大将韩延趁机发动兵变，率军攻杀慕容冲，改立非慕容氏的将军段随为燕王，时当太元十一年（386年）二月。慕容冲被杀时年仅27岁，距离他登基称帝还不满两年时间。
说句题外话。就在慕容冲遇害前半年，被他赶出长安的苻坚仓皇逃往五将山避难，但很快便被昔日爱将、后秦开国皇帝姚苌捕获。姚苌抓获苻坚后，威逼他交出传国玉玺并禅让，但遭到昔日主公的破口大骂。姚苌忍无可忍，遂下令将苻坚缢杀于新平佛寺当中。昔日一对无比恩爱的同性情侣，最终都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不禁令人感慨。
参考书目
房玄龄（唐）：《晋书》，中华书局1974年版。
崔鸿（北魏）：《十六国春秋》， 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
司马光（北宋）：《资治通鉴》，中华书局201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