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读书,你就是活了两世;
且写作,你就是活了三世。
作者简介
张国娴,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女作家协会会员,古交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从2003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东方烟草报》、《山西烟草》等报刊杂志及网络文学平台。
周末的下午,我从老家吕梁返回居住的城市,开着车一路向东,西方天空全景式落入后视镜,彼时,落日衔山,金黄色的射线四散开来,渐渐地,夕阳沉入山后,霞光也由桔黄变成浅红,辉映着村落间灰蓝瓦房与黄叶老树,恰似一幅色彩明艳的动态油画。我的视线被掠了去,不时扫一眼后视镜。彼时,听着舒缓的轻音乐,惊叹着身后天光云影的瞬息变幻,这一程的沉静之美,在行车历史里未曾遇过。出了红梁山隧道时,群山苍茫,暮色冥冥,亮起的万家灯火如暗夜璀璨的星河。一城灯影,静待人归。每次外出,如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家,是对家人最贴心的安慰了。晚间开车时,爱人不敢给我一个电话,他担心影响到我的安全行车。我知道,电话在这个时段的安静,正传递着他给我信息:等你回来!对于开夜车,我的视力是个安全隐患,眼睛高度近视,当年考驾照时曾被家人一致反对。所以如无特别事情,我总是尽可能避免夜间行车。今天晚归是个特例,回乡之前爱人吩咐我,给老妈弄点洋姜回来。洋姜又叫菊芋,老家人常用来腌菜。我婆婆说城市里卖的洋姜,一般不是当天从地里挖出来的,腌出的菜是青黑青黑的,色相不好。子女们不让婆婆腌菜,因为近年来,咸菜因含有亚硝酸盐,已不是健康食品,婆婆不依,反驳孩子们说,早年的乡村谁家离了咸菜缸能过日子?接近米寿的婆婆简直就是一部生活的百科全书,她说当天挖的洋姜,要放到清水中浸泡,腌出的菜才能保持洋姜皮黄肉白的亮色。费了一番周折,我挖洋姜挖到傍晚才起身。
今天行车一路有惊无险。路过常安乡一个叫睦联坡的村庄时,有一只小狗冲出马路,幸好当时速度不快,急刹车规避。行至无人区的公路时,有野兔子从树林间闪出,眼见撞上,我惊叫了一声,停车观望,车上的侄子告我,没有兔子的踪迹,我吁出一口气!侄子要去河南郑州上班,要赶晚上九点四十的火车,到太原乘车,正好路过我的城市,我计划着回城后先招呼他去饭店吃晚饭,再给他拼直达太原火车站的车,时间绰绰有余。回家要路过高峰拥堵的主干道,打转向变道时,只听“嘭”的一声,我暗叫一声坏了菜,是蹭车了,果不其然,撞上了一辆奥迪轿车。责任在我,赶紧下车道歉。车主是位年轻小伙子,他只说车是新买的,没有疾言厉色,撞车场面一直保持着和谐。车流因这场小事故乱了序,不停有人摁喇叭,朝后一看,我的个天,车辆已排成长龙,幸好,道路并非因事故而堵死,只是路过的车辆需要放缓速度通过。
不幸中的万幸吧,还好,我今天没撞上其它豪车。前段时间网上流传,合肥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标致307撞上600万的劳斯来斯库里南,劳斯来斯库里南维修费大大超出标致307那100万的保险额度,标致307车主不得不额外背负百万元的修理费,这件事给我的启示:远离豪车,保护自己!此际,着实为自己的开车轻率懊恼。还能怎么着,我是全责方,不需叫交警,直接向保险公司报案。保险公司工作人员很人性化,问清在什么时间地点,与什么车发生碰撞,有没有造成人伤,完成报案时,前后不到20分钟,已完成拍照与现场取证,达成协议,奥迪男开车去太原4S店维修,修理费走我的车险。在驶离现场时,再次向奥迪小伙子致歉。戏剧性的是现场处理事故的时候,爱人正好开车路过,我们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由于车辆排着长龙不能停,我挥着手他喊话:我蹭车了,不要紧!他镇定地回应:人没事就好,不要着急,交给保险公司处理!但凡行车的人,哪个没经过风浪,剐蹭就是个毛毛雨,都不带慌的。我是爱人带出来的徒弟,素日师傅言传身教,蹭车之后保持淡定,算是承师傅之风范。拿上驾照之后的头两年,爱人陪我去城市的最高处森林公园,去海拔两千多米的狐爷山,去娄烦水库,太原周边的景点……美其名曰是看风景,实则是陪我在不同路况练车。两年之后,正式放手让我上路行驶。
素日在家里,常有这样的一个场景,每天在城市的什么路段,发生什么事故了,爱人都要蹲到地上,将地板砖比作马路,随便放两个物件当车辆,形象分析一番,以城市发生的交通案例给我上警示教育课。偶尔,还会考考我,在拐弯处遇到大车,如何行驶?如果在下坡时,后面跟有重车,如何安全驾驶?我如果会错意,答错了,待遇与小学生一样,我弄不明白,他是不会罢休。身边的师傅这辈子不会下岗了,被他唠叨烦了时回敬他几句,会再次挨批,在我们家,驾驶的事,他是权威,他说了算。由蹭车引发争端的场面多了去,上周去加油站的途中,一位女尼桑与男别克撞了,男女吵到不可开交。定责定损一时不好裁定,女尼桑一直表明态度,她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她是完美至上者,她的车即使再修理也恢复不了原状,直言让男别克赔车,听到此处,交警和保险公司人员相视一笑。行船跑马三分险,开车上路免不了剐蹭,谁都不想在路上弄个小插曲,如果不走运气“中奖”了,责任明确,报保险直接处理,责任不明确,报交警按流程办事。所幸,今天事故遇到一枚暖男,没有语言上的过激,行为上的暴力。忙完蹭车事件,找了一家饭店招呼侄儿吃饭时,给侄儿联系太原的车时,才知道这个点已经没有从古交去太原的车,开着被蹭的车,把侄儿送到太原,情绪淡定地返程。出了古高速隧道,在ETC通道等待前车通过时,一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夜已深沉,一路奔波,诸多辛苦如人饮水。
原以为蹭车风波戛然而止,几天之后提修理好的车,这桩事就翻过去了,然而小插曲又有了番外篇。车在维修点院子里停放,被一辆铲车撞了尾部。原来,铲车男为躲避交警查车,慌张驾驶着铲车冲进院子,然后我又很“幸运”地“中奖”了。处理事故没我啥事,那家维修部与铲车男斡旋协商。据说铲车男是开着车干私活,主家不负责事故处理,于是,就这么个城市,方方面面的关系打来电话说情。车总得到4S店修吧,总不能让我贴钱去修吧,尽管原则和底线被多次被挑战,我依然有风度地保持了和谐。躺着中枪了的日子我安步当车,不必为抢车位而早早起床,反倒心里踏实,微信运动步数天天超一万。这个季节,路过落叶飘飘的街道,抬头看一眼高楼林立的蓝空,迈着步子悠然感受属于城市的初冬况味,只是,一想到从未剐蹭的车,连续“开张”两次,“蹭”和“被蹭”,是车辆上路考验司机的一个课题,总之,再不开心,也得保持和谐。一连串事件的发生,有时像多米诺骨牌,一张推倒,后续惯性波及。同事经过现场分析给我定论,如果我开车再小心一些,这样的事故完全可以避免;爱人说,如果那天不让我找洋姜,早回来了也许没事;我说,如果我不选择那天回老家也一定没事。《荀子·修身》中指出:良农不因水旱不耕,商贾不因折阅不市。意思是说有经验的老农,不会因为水涝旱灾就不再种地;精明的商人,也不会因为怕赔钱,就不去做买卖。因噎废食,是司机干的事吗?
(责任编辑 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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