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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智赋能：危机情境下组织韧性如何形成？——基于林清轩转危为机的探索性案例研究

文章来源

作者：

单宇（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

许晖（南开大学商学院）

周连喜（布鲁克大学古德曼商学院）

周琪（南开大学商学院）

文章刊发：《管理世界》2021年第3期

文章主要内容

摘要：在VUCA特征日益明显的“新常态”下，企业赖以生存的商业模式与发展路径遭到破坏，能否在不利事件的冲击下形成韧性并反思改进和转型，成为企业存活甚至撬动未来发展的关键。本文针对林清轩转危为机的实践，系统探索了危机情境下组织韧性的形成过程以及数字化对组织韧性形成的作用机制。研究发现：（1）组织韧性是在不利事件不断压迫和干扰下所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动态能力，组织韧性的形成得益于激活、适应性重构和转化3个关键要素的动态循环；（2）数字化对于组织韧性形成的作用机制主要聚焦于连接、聚合和筛选3个方面，其背后体现的是数智赋能下组织核心要素的重塑过程；（3）危机情境下组织能力升级表现出一种数字跳升逻辑，即利用危机所产生的压力，将数字化视为组织能力升级的跳板，重塑企业经营管理场景与运营模式，在有限的时间内使组织能力实现由低阶到高阶的跃迁。本文最终所形成的理论框架，能够贡献于现有文献对于组织韧性的形成考量不足所造成的研究缺口，在此基础上所提炼出的数字跳升逻辑，既是对传统数字化转型逻辑的一种补充，也是在数字经济时代对组织能力升级理论规律挖掘的新尝试与新探索。

关键词：危机情境  组织韧性  能力升级  数智赋能  数字跳升

一、本文研究背景与意义

新冠疫情的突然爆发对全球经济与政治格局造成强烈冲击，在市场环境瞬息万变，各类短期与长期风险叠加并快速传导的情况下，企业赖以生存的商业模式与发展路径遭到破坏。事实上，从自然灾害、工业事故和恐怖主义威胁等突变事件的增加，到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黑天鹅”与“灰犀牛”等高影响力/低概率（high-impact/low-probability，HILP）事件频发的背后，反映出市场环境的VUCA特征已经成为一种常态（李平，2020）。在这种“新常态”下，企业能否在不利事件中形成韧性并反思改进和转型，成为企业存活甚至撬动未来发展的关键。

从切尔诺贝利事故等事件反思内部流程的可靠性，到9·11事件后反思外部不确定事件冲击，组织韧性的研究焦点一直随着危机情境的变化而不断发生迁移（Linnenluecke，2017），尽管理论界对于组织韧性的含义及其包含的要素尚未达成共识（Kendra and Wachtendorf，2003），但不可否认的是，组织韧性是应对意外威胁和响应危机变化重要的成功因素（Lengnick-Hall et al.，2011）。然而，尽管理论界对组织韧性的研究热度不断上升，但受制于研究情境的稀缺性，现在关于组织韧性的研究主要是以理论推演为主，侧重于基本概念和原则的探讨，更为关注组织韧性在逆境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例如，Linnenluecke， 2017；Burnard and Bhamra， 2011），对于组织韧性如何形成仍语焉不详（Duchek， 2020）。

事实上，在数字经济时代，数字技术正在不断重塑组织的业务生态与价值创造方式（Fischer et al.，2020；刘洋等，2020）。尤其是在新冠疫情期间，为了赢得存活机会并摆脱经营困局，许多企业将数字化视为危机情境下的“救生圈”，数字化转型所带来的效率提升、社会协同以及资源分配的优化，推进了组织在不利事件冲击下恢复和反弹的速度（王钦，2020）。然而，尽管现有研究对于数字化转型与组织重塑作出了有益的探讨（Franke and Hippel，2003；Hinings et al.，2018），但对于数字化与组织能力升级之间作用关系的研究仍聚焦于常规情境，对于危机情境下，数字化对组织韧性这种特殊的组织能力有何影响仍未得到足够的关注。

二、主要内容

本文的研究目的在于探索危机情境下组织韧性如何形成以及数字化对于组织韧性形成有何影响，鉴于研究情境的动态性、研究对象的极端性以及研究问题的复杂性，本文采取单案例研究方法对林清轩转危为机的实践进行深描，通过详细分析与展示研究情境、现象的细节以及参与者的行为或语言体现出的意义，灵活处理涉及多个分析层次的数据，挖掘隐藏在复杂现象背后的理论规律，完成从“好故事”到“好理论”的升华（黄江明等，2011）。

根据案例企业实践，本文从三个阶段展开分析：第一阶段是危机变化的主动响应；第二阶段是危机破坏效应的修复；第三阶段是危机中反弹的实现。在案例分析过程中，为了更好地核聚主题，我们将分析重点锚定于不同阶段组织如何有效应对危机，尝试解开案例企业由“危（crisis）”转“机（opportunity）”过程中组织韧性形成机制的黑箱，并根据研究问题从两方面着手进行分析：一是分析危机情境下组织韧性如何形成；二是分析在不同阶段数字化对于组织韧性形成有何影响，以此提炼最终的理论框架。

三、主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案例分析，本文发现组织韧性不是一种静态属性的能力，而是在不利事件不断压迫和干扰下所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动态能力。在危机情境下，组织韧性形成过程涉及3个关键要素：激活、适应性重构和转化，在这3个要素的动态循环下，企业不仅实现了从危机中恢复和反弹，还借助危机所产生的压力完成能力的重塑与升级。在组织韧性形成过程中，能否利用数字化改变组织的生存方式，激发数字化管理增效力与数字化经营增长力，成为组织在不利事件冲击下恢复与反弹的关键。数字化对于组织韧性形成的影响主要表现为数智赋能，即通过连接、聚合和筛选驱动企业经营管理场景变革与重塑的过程，强调数字化和智能化对组织能力获得或提升的重要作用。进一步，本文基于案例企业实践，分析了数字化对于组织韧性产生影响背后的理论逻辑。研究发现，有别于传统的数字化转型逻辑（Tan et al.，2015；Vial，2019），在危机情境下，案例企业组织能力升级背后表现出一种数字跳升逻辑，即利用危机所产生的压力，将数字化（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视为组织能力升级的跳板，重塑企业经营管理场景与运营模式，在有限的时间内使组织能力实现从低阶到高阶的跃迁。

四、边际贡献与未来拓展

本文分析了危机情境下组织韧性的形成过程以及数字化对组织韧性形成的作用机制，并提炼出有别于传统数字化转型逻辑的数字跳升逻辑。本文的理论贡献主要包括3个方面：第一，本文对于危机情境下组织韧性形成机制的探讨，解构了组织韧性形成过程中所涉及的关键要素，响应了Williams等（2017）对于融合危机管理和韧性研究的呼吁，能够贡献于现有文献对于组织韧性如何形成考量不足所造成的研究缺口（Boin and van Eeten，2013；Duit， 2016）；第二，本文对于数字化与组织韧性这种特殊能力作用关系的探讨，创新性地将数字化纳入到组织韧性形成的考量范畴，解释了危机情境下数字化对于组织韧性形成的作用机制，拓展了现有文献关于数字化转型与组织能力升级的理论研究边界（Li et al.，2016；Du et al.，2016）；第三，本文基于数字化对组织韧性形成作用机制提炼出的数字跳升逻辑，既是对传统数字化转型逻辑的一种补充（Vial，2019；Franke and Hippel，2003），也是在数字经济时代对组织能力升级理论规律挖掘的新尝试与新探索。

本文对于组织韧性形成与作用机制的探讨，更为关注在危机事件发生后，组织韧性这种特殊的能力如何被激发，事实上，关于组织韧性的形成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常规情境下的一些组织行为（例如，组织学习、社会责任、网络关系等）对于组织韧性的形成也有一定意义上的影响，未来研究可以从这些方面进一步做出深入的探讨。

五、写作、投稿、修改的过程和心得体会

新冠疫情的突然爆发导致企业赖以生存的商业模式与发展路径遭到破坏，在疫情之初，本文研究团队就开始对多家企业的高管进行访谈和持续性追踪，关注组织如何在危机中获得生存和发展空间，并确定了最初的研究主题。从聚焦研究问题、夯实理论基础、完善研究框架到案例内容的最终呈现，本文经历了多轮的修改与完善。论文投稿过程中，多名匿名审稿专家给予了中肯且细致的修改建议，尤其是在“中国企业管理案例与质性研究论坛（2020）”会议上得到众多与会专家和学者的建设性意见，对于本文内容和理论升华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同时，本文衷心感谢中国企业管理案例与质性研究论坛组委会、《管理世界》编辑部专业且高效的工作，我们将继续扎根中国管理实践，为讲好“中国故事”，开发原创性管理案例做出进一步的努力。

文章刊发：

单宇、许晖、周连喜、周琪：《数智赋能：危机情境下组织韧性如何形成？——基于林清轩转危为机的探索性案例研究》，《管理世界》，2021年第3期，第84~1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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