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州狼村猺山初考
明清时期高州府狼、猺的分布主要集中在偏北地区,这是由地形地貌来决定的——北部地区多山。古代瑶族是一个不断迁徙的民族,很大的一个客观原因是他们采用落后的农业耕作方法,“拔其榛荒,纵火焚之,煨土成烬,然后开垦,所谓刀耕火种者也”,即火烧山林使土地获得一定的肥力,开垦到一定时期,土地肥力消耗殆尽,则又再迁移,而山地是古代瑶族的主要迁徙目的地。府域南部地区为台地平原,土地肥沃,汉族人口较多,不过,瑶族也不断向南部台地平原地区渗透,这也是明末清初前的整个高州府地区人口不稠密所决定,我在《明末清初茂名县人口数量的研究》一文中,研究认为明末清初的高州府茂名县人口是今日的十五分之一左右而已。
明清时期化州狼、猺分布状况的研究,采用到旧时的地方志、文人著作、族谱、口述资料、碑刻等文献资料,其中一些资料还能够互相参照,更显可信性。
对于族谱文献资料,它在历史文化研究中很重要,不过我认为,族谱资料在记述祖先来源方面有很多虚构的内容,不能全部反映历史事实(见我的《化州的土著哪里去了》等文章)。比如在明清化州的地方志记载中,明朝末年化州有狼村猺山,有狼兵194人,猺兵524名,但是,在今日的的化州姓氏族谱当中,却几乎找不到祖先为狼、猺的记录(见1996年版《化州县志》、2014年版《化州市志》)。而按照这些狼猺兵的人数记载,加上没有记录的更为庞大的他们的家人,没有记录的背招猺、险恶猺等,可以推算今日化州人口中有不小的比例是狼猺的后裔。
现在我们根据古代文献资料的记载,来初步探讨一下明清时期化州狼猺民族的地理分布状况。
据明朝万历《高州府志》卷之二“戎备”记载:
化州猺五十一山兵五百二十四名。
漫山村九名、北桶山十三名、水车山十五名、南枨山十一名、牛阜山十一名、排村山十名、水口山九名、山底山十二名、南头山十三名、麻子山十名、白石山十五名、含牛山十八名、楫良山八名、罗雾山九名、金垌山十三名、谢陵山二十一名、博垌山十五名、平阳山十三名、清水山八名、谢牛山十三名、水脚山十名、山扶山十六名、枫木山十三名、谢护山二十名、关塘山十八名、山田山九名、六笼山十二名、黎山十三名、香山十六名、塘蓬山八名、平科山十名、多荔山七名、大鹅山六名、黄那山五名、那仆山五名、文黎山五名、天井大岭五名、那仆大岭五名、六王山十五名、罗雾村四名、竹子山四名、文弄张桶村五名、清水山十名、莲塘九名、尖岗村十名、大塘村十名、甘村寨十名。
化州狼二十村兵,兵一百九十四名。
文弄村十三名、山双下双村八名、平邓村九名、潭溶村八名、三则村七名、平曲村九名、苍坡村十一名、罗姿村七名、平禾村七名、罗甕(瓮)村六名、张平村十名、那黄村十二名、大樜(柘)村十八名、那良村兵十四名、西屯(村)大寨十名、那得村九名、雷岭村九名、大路村九名、谢路村九名、牌界村九名。
而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四库全书》版)第廿九册“广东下”也记载了明朝时期化州的狼兵、猺兵的情况,内容与明朝万历《高州府志》的记载大多相同,除去一些明显错误的地方,比如府志的“北桶”“张桶”,其他双方有差异的内容我暂时无法辨别谁对谁错,因此只有综合起来进行研究。据《天下郡国利病书》记载:
高州府所属州县,山猺住栖山箐,有听招,有背招,有险恶,每山有总有甲,领其兵目。听招者有相信,抚猺领之。听招者,调之攻守、纳粮当差,与民为一,谓之良猺。背招者,势穷则降,稍利则攫。险恶者,贼不可与化。
化州听调猺共五十一山,抚猺三名,领兵约五百二十四名。
斗村山兵九名、北埇村山兵十三名、水车山兵十五名、牛埠山兵十一名、高枨山兵十一名、排村山兵十名、水口山兵九名、山底山兵十二名、南头山兵十三名、麻子山兵十名、白石山兵十五名、含牛山兵十八名、楫良山兵八名、罗雾山兵九名、全埇山兵十三名、谢凌山兵二十一名、北垌山兵十五名、平阳山兵十三名、清水山兵八名、谢牛山兵十三名、木脚山兵十名、山扶山兵十六名、风村山兵十三名、谢护山兵二十名、关塘山兵十八名、山田山兵九名、黎山兵十三名、六龙山兵二十名、香山兵十六名、塘蓬山兵八名、平斜山兵七名、多荔山兵七名、大鹅山塘落村兵六名、黄那山兵五名、那仆山兵五名、文黎山呆数住兵五名、天井大岭兵五名、大岭那仆兵五名、六王山兵九名、罗雾山兵四名、竹子山兵四名、文弄璋埇山兵五名、那平苏村兵五名、北南山兵三名、南埇山兵五名、六王山兵九名、清水山兵十名、运塘山兵九名、尖岗村兵十名、大塘村兵十名、甘村兵十名。
化州狼共二十村兵,招主二名,领兵一百九十四名。
文弄村兵十三名、上双下双村兵八名、平邓村兵九名、潭溶村兵八名、三则村兵七名、平曲村兵九名、苍坡村兵十一名、罗婆村兵七名、平禾村兵七名、罗甕(瓮)村兵六名、张平村兵十名、那留村兵十二名、大樜(柘)村兵十八名、那良村兵十四名、西屯大寨兵十名、那德村兵九名、雷岭村兵九名、木格村兵九名、谢昭村兵九名、牌界村兵九名。
把这些地方志记载的明代猺山(听调猺山)到今日的化州村落(见1996年版《化州县志》、2014年版《化州市志》)中寻找,只见有小部分,有些地名也较为大众化,且出现多个,比如水口、水车、清水、白石、关塘、山田、天井、大路、大塘、莲塘等地名。由于史料缺乏,较难判断今日的村名是否就是旧时的猺山,抑或猺山确实为山名而不是村名。也存在一些特别的今日地名可以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