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建兵:杀胡令(小说连载之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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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席建兵

我嘟着嘴看着他说:“爷爷,还有我,还没给我倒呢!”
他看了我一眼说:“小孩子,喝什么酒。”
我不服气的说:“我也是去打仗的,你就不给我送行吗?”一句话逗的大家都大笑了起来。
爷爷这才又打开酒坛,但却只给我倒了一碗底儿。我不满意的看着他,他拍拍我的脑袋说:“行了,少喝点吧!等打了胜仗回来让你喝个够。”说完,又看着爹和眼镜叔叔他们说:“孩子们,喝了碗里的酒出征吧!”
爷爷说完,他们都举起了酒碗一饮而尽。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我那一底儿酒灌了下去,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充满了口腔,接着肚子中又像是着了火,我难受的龇牙咧嘴。引的他们又是一阵大笑。这时,眼镜叔叔放下酒碗看了看我们大声的说:“我们出发。”
两天一夜的行进后,我们到达了玄武山,天黑下来了。雕王它们已经跟虎娃汇合站在山脚下等着我们。看到我们,它们迎上来,雕王看着我说:“伢子,各大军团已在玄武山附近集结,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现在就上山吗?”
我扭头征求他们的意见,眼镜叔叔想了一下说:“我看还是先不要上山,先到虎娃的山洞里休息一下,我们在半夜上山,然后,在凌晨趁鬼子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发动攻击。”我点点头,然后,让虎娃带着我们去了它的山洞。
到了山洞,大家先动手生了一堆篝火,然后,拿出各自带的一些干粮放到火堆上烤。虎娃碰了碰我,然后说:“伢子,那里有羊。”我扭头一看,果然,在墙根下躺着几只山羊。可我现在一心都在打机场上,哪有心思吃羊,我冲它摆摆手说:“今天就不吃了,等打完仗再吃吧!”
大家胡乱的吃了一点干粮,或歪着或倒着围着火堆睡觉。走了那么远的路都累坏了,尤其是那几个帮我们扛弹药的村民,更是刚躺下就发出了呼噜声。我躺在那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将要打响的这场战斗。眼镜叔叔的战略部署自然是没有问题,而且,也得到了狼王它们的认可,打赢这场仗应该没有问题,这些我都不担心。我所担心的是伤亡的问题,眼镜叔叔说这是场大仗,可能会有很大的伤亡,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可是,让我怎么准备呢?这是牺牲,是死亡,是永远的逝去,无论你的心理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当这些真正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依然会令你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也不知道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多久,困意终于让我睡着了。
梦中我已经上了战场,带着我那几大军团在跟鬼子拼杀,突然,一个鬼子瞪着眼睛端着刺刀向我冲来,我吓得一步步后退,这时,一只狼从后面冲上来一跃而起向那鬼子扑去,鬼子被扑倒了,但刺刀却刺穿了那只狼的身体,鲜血溅了出来。我大叫一声就惊醒了,出了一身的汗。我坐起来才发现大家都已经醒了,都瞪着眼睛看着我。
眼镜叔叔走过来拍拍我说:“怎么,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一边擦着汗一边抬头问他:“叔叔,我们要出发了吗?”
他点点头说:“对,天快亮了,我们马上上山。”然后,他又看着其它人说:“我们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我再强调一遍上战场后一切行动要听指挥,这是关乎生死的事儿,绝不可儿戏,都听见了吗?”大家都重重的点着头。
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乌云,满天的繁星就像一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上。天快亮了,但却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候。山路本就难行,在黑暗中就更显艰难。
虎娃在前面带着路,我们披荆斩棘的跟在后面。我们还好,三娃子的爹和那几位村民扛着弹药箱更是辛苦,没走多久就听到了他们沉重的呼吸声。但他们谁也没有休息,依旧坚持着向山上爬去。翻过山脊后,眼镜叔叔伸手示意大家停下,小声的说:“大家看到了吗?下面就是鬼子的机场了,从现在起大家尽量不要弄出声音。”说完,他就猫着腰向下走去。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跟在后面。
走到半山坡,眼镜叔叔又示意我们停下来,然后,招手把爹叫了过去,小声的问:“你觉得这里可以吗?”
爹低头仔细的看了看那一块儿的地形,又抬头看了看机场说:“我觉得可以,这个距离可以够着每一架飞机。”
眼镜叔叔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就把阵地放在这里。”说完,他又回头对那几位村民说:“大家就把东西放在这儿吧!”
他说完,那几位村民就把肩上扛着的东西悄悄的放到了脚下的草丛中。眼镜叔叔拿过迫击炮,一边低头寻找着炮位,一边对那几位村民说:“现在,你们都退到山脊那边的草丛中藏好,无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明白吗?”他们点点头,就由三娃子的爹带着退到后面去了。
这时,狼王它们走了过来站到我身旁。眼镜叔叔也挪到了我跟前,看着狼王和鸦王们说:“现在我们就做战斗准备,你们带着各自的军团马上到由军营通往机场的那条山谷埋伏,准备阻击增援机场的鬼子。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鬼子放到机场来。我会尽快的结束机场的战斗让金雕军团增援你们。”
狼王和鸦王们领了任务走了,雕王带着它的部下们呆在我的身边。爹和眼镜叔叔把迫击炮支了起来,调整着射击角度。大战一触即发。
东方刚刚发白,山谷一片寂静,鬼子的营房看不到一点亮光,他们还都在睡梦当中。瞭望塔依然没人值守,探照灯死死的照着一个地方。停机坪上飞机都已回场,一架架整齐的排列着,机头都冲着跑道。跑道上空空如也,在黑暗中像一条白色的缎带铺向前方。
我悄悄的走到眼镜叔叔身旁说:“叔叔,一切就绪可以开始了吗?”
眼镜叔叔掀开了炮弹箱盖看着我说:“马上开始,你去告诉雕王它们,让它们一会儿凌厉一些,尽快结束战斗,一会儿狼王它们那边压力会很大。”
我刚要转身走,几只鸦王突然落了下来看着我说:“伢子,鬼子来了。”
我一听说有鬼子,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它们说:“不是让你们截杀吗?你们过来干什么?”
“不是步兵,是汽车。”
“汽车?几辆?都拉着鬼子吗?”
“两辆,没拉鬼子,不知拉的是什么,伢子,攻击汽车吗?”我赶紧转身把这情况告诉了眼镜叔叔。
他听完也有些吃惊,沉吟了片刻说:“伢子,告诉它们不要攻击汽车,把汽车放过来,千万不要惊动了军营里的鬼子,要时刻保持袭击的突然性。”得了命令,鸦王们飞走了。我们瞪着眼睛盯着跑道的尽头。不一会儿灯光一闪,果然,有两辆汽车从山谷中转了出来,开上跑道向机场开来。与此同时,鬼子营房也亮了起来,接着就听到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就看见鬼子们一个一个从营房走了出来,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向前跑着迎向汽车。汽车过了停机坪后,调转了车头停了下来。营房中的鬼子围了过来,有的已经爬上了汽车,接着一个个的木头箱子被递了下来,车下的鬼子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抬到边上的空地上。

作者简介

席建兵,山西省洪洞县人。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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