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建兵:杀胡令(小说连载之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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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席建兵

爷爷走过来看着我们,紧张的问:“孩子们,仗打的怎么样,赢了吗?”

我看着他说:“爷爷,仗是打赢了,我们毁了鬼子的机场。可是,我那几大军团也死了好多成员。”说着我又难过起来。

爷爷拍着我说:“孩子,你要坚强。它们为了打鬼子而牺牲,它们都是英雄,我们一定要为它们树碑立传,让人们永远的记着它们。”我看着他,点点头。然后,爷爷扭头看着那些迎接我们的村民说:“我说大家伙儿,我们别在这儿耽搁了,英雄们都回来了,我们快让他们进村吃庆功宴吧!”爷爷说完,村民们也都看着我们说:“对,对,快进村吃饭。”听爷爷说吃庆功宴,我们都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还搞起了庆功宴了。但我们此时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管不了那么多,跟着他们进了村。

穿过村子,到了村外的那块儿空地时,我们都惊呆了,各家各户的桌子估计都搬到了空地上拼在一起,从东到西排了长长的一溜儿。为了让每张桌上都高低一样,有的桌子下面还垫着砖头。桌上两边各式各样的凳子、椅子也是一字儿排开,没椅子的地方就用砖头架着一块儿木板。离桌上不远处垒了几个临时的炉灶,炉灶上的锅中都腾腾的冒着热气,灶里的火烧的正旺。好几个人围着这些炉灶忙碌着,做好的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香气扑鼻而来。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尤其是看到那满桌香喷喷的饭菜,高兴的几乎跳起来,看着爷爷问:“爷爷,这些都是给我们吃的?”
爷爷笑着说:“当然是给你们吃的了。”
我高兴坏了,立刻就往饭桌冲去,被爹一把拽住拿眼睛斜着我说:“没规矩。”
爷爷看着我问:“怎么?饿坏了?”我流着口水点点头。
爷爷扭头对着众人说:“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入席吧!我们开宴。”爷爷说完,我第一个坐到了桌子旁,众人也都陆续的在桌子两旁坐好。两个大婶每人手里捧着一大摞碗走上来,给我们每人面前摆了一个,接着又有两个大婶手里捧着酒坛子,挨个的给每人面前的碗里面倒着酒。到了我跟前时,倒酒的大婶抬头看了看爷爷,爷爷冲她点了点头,得了爷爷的同意,那大婶才给我的碗里面倒了半碗酒。出征的时候爷爷用酒给我们送行,给所有人的都是一大碗,唯独给我倒了一碗底儿,当时我就很不满意。现在,每个人又都是满满一大碗,却又只给我半碗,我嘟着嘴看着那大婶说:“婶子,你倒是给我倒满呀!”
那婶子看着我笑笑说:“行了,小孩儿喝那么多酒干嘛!”说完,抱着酒坛子自顾自的走了。把我气的歪了她几眼。
这时,爷爷站起来端着酒碗,看了看大家说:“今天我们在这里用我们村子最隆重的仪式――长桌宴,欢迎我们的抗日英雄凯旋,为他们庆功。他们不止一次的保护了我们的村子,让我们免受鬼子的欺凌,还一次次的远征,先是炸了鬼子的军营,接着又以更大的魄力和勇气端了鬼子的飞机场,这可是不世奇功啊!来,大家都把酒碗端起来,向英雄们致敬。”
爷爷说完,大家都端着酒碗站了起来,爹和眼镜叔叔也赶紧站了起来。眼镜叔叔一边向大家表示着感谢,一边看着我说:“其实,我们并不是什么英雄,要说英雄和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们的伢子,没有他我们绝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此刻,我正在狼吞虎咽般的往嘴里塞着饭菜,听他们说到了我,赶紧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擦了擦嘴,端着我那半碗酒站了起来,看着大家,不知道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傻笑。一位大叔离开了座位,端着酒碗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说:“孩子,你眼镜叔叔说的没错,我们全村人都应该感谢你,没有你我们没被打死也早就饿死了。好了,什么也不说了,我们的心意都在这酒里了,来,孩子,喝了这碗酒。”说着,他一仰脖把碗里的酒喝了下去,然后,端着空碗看着我。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仰起脖一口气把我那半碗酒喝了下去,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从嘴巴开始一直向下烧去,瞬间肚子中就像是着了火。辣的我一边不停的吐着舌头,一边又赶紧夹了菜往嘴里塞着。大家都被我滑稽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
我们正吃着饭,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牛叫的声音。我回头看时,镇上给我们拉弹药的那位大爷已经赶着牛车站到了我们身后,笑呵呵的看着我们。车上拉着几坛酒用草绳捆的结结实实。
看见大爷,爹和眼镜叔叔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大爷抓着他们的手说:“孩子们,你们炸了鬼子的军营,替我们消除了那么大的祸患,镇上的百姓都想好好谢谢你们。可百姓们被鬼子搜刮剥削了好几年了,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就凑了点钱买了几坛酒,让我给送来了。你们看……”说着他指了指车上的那些酒。
眼镜叔叔看了看那些酒,拉着大爷说:“大爷,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这又是何必呢?打鬼子不是我们该做的吗?好了,大爷,什么也别说了,先吃饭。”这时,爷爷也站起来和眼镜叔叔一起,把大爷拉到了饭桌前。
大爷刚坐下,看见我们面前的酒碗都空了,又站起来从牛车里搬了一坛酒走了过来,挨个的给每个人的碗里添酒。到了我跟前,刚要给我倒,爹站起来拉拉大爷说:“大爷,小孩儿就别喝了。”
大爷笑着说:“男子汉喝点酒没啥?再说他可是个小英雄,我得替镇上的百姓敬他一碗才行。就让他少喝点吧!”说着,又给我倒了半碗酒。
大爷返回座位,端起酒碗说:“我是代表镇上的百姓来感谢我们打鬼子的英雄们的,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就带了几坛酒,大家别见笑。我也不会说什么,就用这碗酒敬我们的英雄,也敬大家。”说完,他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大家也都端着酒碗站起来回敬着大爷,对他表示着感谢。我见他们把酒都喝完了,也端起我那半碗酒,学着他们的样子,仰起脖子喝了个底儿朝天。火辣辣的感觉又一次袭来,辣的我不停的吐着舌头呼呼的喘气。
这是我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辣劲下去后,酒劲就跟着上来了。先是觉得头晕,接着开始头重脚轻,然后,眼前的一切都旋转起来,桌子、椅子和所有的人都变了形,有的扁了、有的长了、有的横着、有的颠倒着都在我眼前晃。我使劲拍着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清醒,但毫不起作用。再接着眼皮重的再也睁不开,“咚”的一声趴在桌子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是在山洞里。身边的篝火烧的正旺,爹、眼镜叔叔、三娃子的爹还有爷爷正围着火堆聊天。洞外光线暗淡,分不清是天快黑了还是天快亮了。我坐起来,嗓子干的冒烟,一边揉着还昏昏沉沉的脑袋,一边伸手朝他们要水喝。爹一边递给我水一边数落我:“你说你,一个小孩子喝那么多酒干嘛?遭罪了吧?”
我没理会他的话,接过水一饮而尽。放下碗我抬头问:“现在什么时候了,天快黑了还是快亮了?”
眼镜叔叔笑着说:“你小子睡糊涂了吧!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夜了,天都快亮了。”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眼镜叔叔接着说:“对了,伢子,你的那两只喜雀朋友飞来洞口好几趟了,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快去看看吧!”听他说完,我赶紧站起来向洞外走去。
洞外,天虽然亮了,但天气阴沉,厚厚的云层布满了天空,笼盖着四野,怕是要下雨了。刚在洞口站定,喜儿和雀儿就落在我面前说:“主人,你终于出来了。”

作者简介

席建兵,山西省洪洞县人。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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