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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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中午有微醺的暖阳,他们依靠在一起。八十几年的岁月痕迹述说着人生长河的飞快流转,两张布满沟壑的沧桑面容静默地看着候诊室外来往的人群。他们是我邻居的外公外婆。

门外有一辆三轮电动车,他载着多年前因血栓瘫痪的她到处行走,看周边乡村的风景,去赶集,去看牙医。瘦小的她有双与年龄不相符的灵活眼睛,没半点浑浊,形容炯炯有神并不为过。而他比妻子小两岁,但斑白的须眉,微驼的脊背,动作略显迟缓的样子,看起来更老迈些。

两位老人有八个子女,其中六个女儿,两个儿子,可谓人丁兴旺。他们单过,不打扰任何一个孩子的生活。天气好的时候,他将她抱上车,盖上一条军绿色的薄被,去她想去的地方溜达。在他的精心照顾下,两次脑血栓的她都能挺过来,穿戴干干净净,生活质量很好。

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过动人的爱情故事?也许共同抚养众多子女的艰辛经历早已将他们的生命牢固地连接在一起,相濡以沫的亲情使他们成为彼此重要的唯一。

牙医上班来了,他将她背到诊室二楼看病,不用别人帮忙,好像她很轻,恰好适应他宽厚的脊背与力气。好的婚姻都有适应的过程,就如她的体重适应他的力气一样。

他很健谈,治疗过程中与牙医闲话家常,她的嘴角绽放出微笑,象个安静的小姑娘一般,极少说话,却有对喜欢之人专注的倾听。

预约下次继续治疗的时间,他又一次背起轻飘飘的她,还是拒绝周围人的扶持,步履缓慢,但很稳重地走下楼梯。

大门口,有人帮他推开门,他径直将她背到电动车里,轻轻地放下,掩好薄被,从地上捡起被风吹落的司机位置上的垫子,拍了两下灰尘,发动车子,沉稳地开往回家的方向。

这一幕,感动了看到的几个人,大家纷纷羡慕二位老人的默契与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时光老去,昔日的年轻爱人和自己一起慢慢变老,看到彼此皱纹累累,弯腰驼背,齿掉发稀,也许会疾病缠身,也许会逐渐失去记忆,能够相守关照,温柔相待,这才是对美好真情的诠释与诺言兑现。

微刊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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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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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勒河的红柳  毅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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