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山东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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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山东有些时日，对这块地方很是留恋。这倒不是因为我的家人如今还在山东工作，而是山东给我留下了一些美好的印象让我难以忘怀。
一
未去山东之前，我一直以为山东就像电影《铁道游击队》里的那样：老百姓头上裹着毛巾，腰里缠着布带，独轮车在那土路上咿呀咿呀地唱着。总之，山东在我的感觉里不是富裕的。当零二年春天，我第一次踏上山东这片土地的时候，这里的一切近乎使我目瞪口呆，甚至嘲笑自己的孤陋寡闻了。
首先山东给我的印象最深的是公路，从南往北走，经过山东最南端的郯城，只见公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一个个高架桥犹如天上的彩虹，美丽壮观。不论高速公路、一般国道还是乡村公路，路面都非常宽阔，真称得上是“一马平川”。
据说，山东的路在全国是很有名气的，看来一点不假。沿途路边，工厂以及各种货物集散地随处可见，高楼林立，很少见到低矮的房屋。无怪乎我所工作的大王镇竟有十家集团企业一百多个厂。
“要想富，先修路”。看来，山东人是很有战略眼光的呀！
我常常想：山东寿光的大葱、生姜能一车一车地顺着这“一马平川”直跨一埂之隔的苏北，将产品源源不断地销售到苏北各大市场，而苏北洪泽湖里这么肥的淡水大闸蟹以及富含高蛋白的鲜美的鳝鱼、泥鳅怎么就没有踏上“一马平川”进入山东百姓家呢？看来，山东人不仅脚下的路很宽很长，脑子里的路也是很宽很长啊！
二
我的工作单位是在农村，我亲眼目睹了山东农村住宅规划情况，可以说，山东农村的住宅规划是非常有特色。不论你到哪个村，每一个村庄的布局都很紧凑，既节省土地、而且整个村庄看上去又浑然一体。每一个村庄的街巷道路全呈“井”字型，家家户户房屋一样高、院子一样大。每一条巷子都是一条水泥路，人走在巷子中间，脚步踩的稍重一点，巷子两边的墙壁上都能发出回声。不管你在村子里怎么转悠，你都不会进入死胡同，因为村庄内路路相通，根本就没有死胡同。
每一个村都有村支部，村支部的办公大院基本都在村子中心位置，水塔耸入云中，广播喇叭在云中歌唱。支部大院内或旁边就是村民的休闲活动中心。整个村庄将村支部紧紧护卫着，大有“紧密团结在党中央周围”的意义，有很强的凝聚力。
每家院门都不直冲主房门，而是和主房门呈直角形。从路上你首先只能看到农家院门内的隐蔽墙，隐蔽墙上绘制各种彩图，一般都是吉祥图案。院内大抵都栽有两三棵花树，春天一到，繁花似锦、蜂飞蝶舞，那真叫春意盎然！整个村庄以及每家院落从座向与结构上看也非常科学，也符合地理建筑风水学，深刻体现了山东农村的宅院文化。
三
从零三年至今，我们全家都在山东过春节。记得第一个春节，正月初一早晨，我到四楼一位当地的厂长家拜年，我们正在唠嗑中，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带着两个年轻的媳妇踏进门来，一进门便一齐跪下给比她年轻二十多岁的厂长磕头行礼，当时我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我的老家江苏，每逢大年初一早上，只有十五六岁以下的小孩到长辈家给长辈磕头行礼，却从没见过这么大岁数的人给一个年轻的长辈磕头行礼，而且还显得如此虔诚。
从腊月二十八九至正月十五以前，所有见面的人都一抱拳或者招招手，热情地上前打个招呼，送上一句：“过年好啊！”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一见面就是这句话，使来到这里的外地人既感动又新鲜，甚至我都有点手足失措、应接不暇了。
其实，这里不仅逢年过节是这样，就是平时见面也都非常热情、非常客气有礼貌。后来，我常常想：是不是当年孔老夫子经常来这里讲学，把所有的礼仪之道全放在这里了，使得这里的风气如此淳朴。总之，山东人待人非常宽厚、热情。
四
山东人给我的第四印象就是重穿不重吃。我不仅在本地广饶看到如此情形，就是南到青州，东至潍坊，北越黄河到垦利、利津，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从下学上班的小姑娘到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身上的衣服都金光闪闪，干净整洁，几乎所有的女人都要戴上金戒指、金项链什么的。走起路来精神抖擞，显得富有、气派。
但要论吃，我就不敢恭维了。这里的山东人不管是干部家庭、老板家庭还是一般普通家庭，他们一般早晚面条，中午馒头咸菜白开水，如果不是家里来了客人或者特殊情况的一般不做七碟八碗，非常节俭。住在我楼下的一家股东，他家里光是入在公司里的股份就有三百多万，而且在两个公司里都有股，还有一辆私家车，家里就一个儿子也在东营市一个很不错的行政部门上班，条件是相当不错的了，比起我们这些同在一个家属院住的外地的穷打工者那真是天壤之别，让人羡慕的流口水。就这样的条件，他们家的餐桌上却很少有丰盛的菜肴，家属一般都会在集市临收摊的时候去买点便宜菜。这里不仅他家是这样，别的人家也是这样；不仅老人是这样，就是上班的年轻人也是这样。集市上蔬菜副食品也很丰富，但那一般都是外地人吃得多，特别是四川来这里打工的人最能吃。打工一年，到年底时连回家的盘缠都吃光了。这里开饭店、卖烧鸡的大多是东北人。有人总结说：“东北人烤鸡四川人肥嘴，山东地皮粘点油水”，这话细细想来一点不假。
有人评论说：山东人不会享受，消费观念差。我倒不这么认为，你说他们不会消费、不会享受，那他们开私家车、住洋楼、穿金戴银干什么呢？
山东人是这样解释的：穿在身上表现富有，吃在肚里啥也没有。这就是山东人的生活观念吧！这也充分说明了山东人不仅保持了节俭的优良传统，还充分展现了山东人积极向上、自信乐观、敢于表现自我的时代精神。
这就是我对山东的几个印象，这些印象给了我很多的启迪和感悟并渐渐成了我思想的财富。
湖畔听雨，本名蒋明亮，男，江苏宿迁人，1962年生。八十年的开始写作，曾在本地报纸、电台发表诗歌、散文作品。2006年建立网易博客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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