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40） / 四六文摘

言论（40）

不义成法律，反抗成义务。

——托马斯·杰斐逊

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

—— 加西亚·马尔克斯《活着为了讲述》

作家的处境无法靠开会改善，而得靠背着枪进到大山里去。

——加西亚·马尔克斯评20世纪60、70年代拉丁美洲作家的处境，转引自《从马尔克斯到略萨》

我不是政治家，我只是个作家，我很清楚我个人的政治意见压根儿不会有任何重大的影响力，但我还是要捍卫自己自由表达的权利。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的信，转引自《从马尔克斯到略萨》

真理属于上帝；思想属于人。有人把思想跟真理搞混了。

要是我停止了愤怒，那就是我开始老了。

——纪德日记

政治领袖压制真相；民族主义者虚构神话；历史学者试图总结模式：谁真正拥有历史？

——（加）玛格丽特·麦克米伦《历史的运用与滥用》中文广告

令我们感到幸福的是享受，而不是占有。

——蒙田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我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死的时候蓄着胡子，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我母亲的祖父——那年才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博尔赫斯

我觉得，在一个女人想厘清自己、开启人生的时候，男人真的可能是个阻碍。因为他们实在太占地方了。如果我是异性恋，我完全不幻想自己还能在文学创作领域走到我现在所到达的地方。我真的觉得我做不到。因为——我知道我这样说曾经给我带来过麻烦，但是我觉得再陷入一次麻烦也无妨——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参照的榜样，找不到任何一个既做成了自己想做的事，还过上了正常的生活、生儿育女的女性作家。这样的人在哪儿呢？我不是傻子，如今再来看待这个问题，我认为人的性向并未那么固定。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为了能够追求我想追求的人生——这本身已经很困难了——我最好是要么保持单身，要么和女人在一起。男人只会挡道，我会耗尽力气，而我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以浪费。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也许现在我换个新的伴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了，因为我已经在事业上站稳了。但是，如果你还很年轻，还在世界上跌跌撞撞给自己开路，那么这真的会是个问题。

有些女人会试图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她们会说诸如“我不到四十岁不会考虑生孩子”之类的话，可等到那时候，她们就会完全被疲惫击垮。我觉得依靠二十一岁的精力对付生养孩子已经需要用尽全力。我认识一些快四十岁才有孩子的人，她们真的是精疲力竭。她们已不再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没有办法应付整整两年不能睡个好觉。所以把问题推迟到未来并不意味着解决了它。这件事的实质其实是女人要怎么跟男人生活在一起，怎样在生养孩子的同时做自己的工作，这一点始终没有被真诚地摆出来说清楚，人们只是到了四十岁再去对付本来会在二十岁时候出现的问题罢了。

——珍妮特·温特森《巴黎评论·女性作家访谈》

莎士比亚说，懦夫在未死以前，就已经死了好多次，而勇士一生只死一次。

——奥比·萨克斯《断臂上的花朵》

不管你是何种类型的读者，你都不会错过一本书的美妙，天真地去阅读一本书好过带着那种文化上的偶像崇拜、自负和势利去阅读一部作品。当然，在我们的世代，保持天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儿。我们的生活被各种信息渗透。或者用我们喜欢的说法，信息在”泄露“。然而，即便是那些再精英的人的见解依然是单薄的，那些最饱学的家伙，耳朵里塞满了晦涩的理论，本质上头脑却非常简单。也许那些最“深度”的读者就是那些对自己最不自信的人。一个更加令人不安的疑虑是，相比于感受，他们更愿意接受意义。

——索尔·贝娄《太多值得思考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