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氏文化】我熟悉的路 (文/巩凤军)

郁氏文化

wo shu xi de lu

我熟悉的路

文/巩凤军

在我看来,熟悉的路就是常走的路,走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便称之为熟悉的路。

每个人的一生当中都会有不少自己熟悉的路,我也不乏深刻在脑海里的那些熟悉的路。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在我家南边,距我家四里地左右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河水不深不浅,刚好没臀部,河水清澈,水流缓缓,在骄阳似火的夏天,至中午时分,水温暖暖,不凉不热,正适合于人们洗澡,被称之为天然大“澡堂”,这里自然也就成了我与小伙伴们在烈日炎炎的夏日里避暑和洗澡及嬉戏的唯一去处。

在寒冷的冬日里,河水结冰,晶莹剔透,平如镜面,光滑无比,这里更是我们滑冰玩耍的不二选择。所以这条河就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光顾的好地方,而从我家门前到小河的车道,也就成了我们通往快乐之路。在这条熟悉的路上我在儿时留下了无数的足迹,也留下了许多欢声笑语。

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我们村学校读的,学校在我家正北方向,离我家大约有五六里地,从我家到学校有一条车辙道,我与兄弟们还有邻居家的小伙伴们上学走的都是这条路,周一到周六(那时是单休日),每天上放学正好走两个来回,从小学到初中毕业正好是七年(小学五年初中二年),准确地说应该是十四个学期。那时,正赶上了“文化大革命”,大多时间都在停课闹革命:参加各种批斗会,对那些所谓的“牛鬼蛇神”、“地富反坏右”实行无产阶级专政;老师带队,排着整齐的队形,高举着红旗,高呼着口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街串巷的进行游行;参加红小兵义务宣传队,进家入户宣传毛主席语录,唱革命歌曲;就这样,我在这条通往学校、通往懵懵懂懂的学习和成长之路上走了十四个学期,吹嘘点说,我闭上眼睛也能在这条路上走来回。

初中毕业后,同年9月我升入了高中,告别了原来的学校和那条熟悉的路,踏上去往高中的新征途。

我新升入的学校是一所刚成立的高中,我们是这里的首届学生,校址设在公社所在地,在我们家的正北方向,大约有十三里地的路程,路途较远,所以是寄宿。每周六下午放学回家,周日在家休息一天,周一早晨天蒙蒙亮,背上母亲事先给准备好的小吃,即八个玉米面大饼子,行走着去上学。路途中要过一条河,河深到大腿根,河宽有二十米左右,到了深秋初冬时节,河水里伴着冰碴,刺骨的凉,所以,我最怕在这个季节走这条路,过这条河。

再有就是在雨季走路上学,这我最担心的时候。如果赶上天降大雨,就会遇到发大水,河水就会猛涨,波涛汹涌,来势凶猛,河水怒吼着卷着泥沙拼命地拍打、冲撞着何岸。跃跃欲试冲上岸的河水,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大有席卷河岸上的庄稼和树木及一切植被的气势。

如果真的赶上了这种糟糕的天气,或是被困在家,或是被困在学校回不来,或是等雨停绕行到桥上走,如此,要多走两到三倍的路程。我们当中有不少同学因这条河的困扰而中途辍学,放弃了学业,回家务了农,剩下的是那些学习欲望浓一点的学生,他们是不怕水冷、不怕走泥泞路、不惧刮风下雨的“硬骨头”。

当时“文化大革命”还没彻底结束,好像还处于犹豫期,即处于将要结束还未结束的状态,学校的教育教学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在很多方面还存在问题。诸如:对学习文化课方面不怎么重视,没有把学文化提到正式的议事日程;学校的管理也没有步入正轨,制度机制不健全;班级管理松散,秩序混乱;教学资源还很短缺,教师经过七拼八揍后仍有不足;经常参加如植树、插秧、秋收、公路建设、平整校园等公益劳动,占用了大部分学习的黄金时间。这诸多原因所导致的结果是学习达 不到预期目的,但我们还是抱着求知的希望坚持了两年时间,拿到了这本没有什么含金量的高中毕业证,走完了这条既熟悉,又刺骨铭心的奔向“希望”之路,完成了它应有的使命。

我高中毕业时,已打到了“四人帮”,开始了拨乱反正,同时也恢复了高考制度。经过两年的努力,我很幸运地考入了一所师范学校,真正开启了如饥似渴地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征程。我好像一个迷失方向且茫然彷徨了很久的人,突然明辨了方向,找对了路,并且确认这才是我要走的路,惊喜地发现眼前一片光明,心情激动不已。所以这条前往师范学校的路,虽然走了仅仅两年,每年只有两个来回,但我仍很熟悉它,因为它是我通向未来人生的希望之路。

为了圆我上大学的梦,师范学校毕业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和努力,我以优异的成绩再次考取了一所成人大专院校,在此苦读了两年,圆满地完成了学业。

在就读期间,每年寒暑假往返两次,虽然路途有点远,走的次数也不多,但像这种为追求更高境界,实现所求梦想而前往目的地之路,即使只走一次也是幸运的,因为它是我梦寐以求的路,在梦中我已走过了多次,在心中早早已成为熟悉之路了。

之后的一些年,我走的路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即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家,从教三十八年,从一而终,所以这条路整整走了三十八载,已经成了烂熟于胸之路。虽然每天从事的是一种工作,走的是同样的,重复的路,有些单调和枯燥,有时还感到有点乏味,但这是一条走向奋斗的路,是走向成就事业的路,是走向实现人生价值的路,是走向完成使命的路,更是走向幸福的路。

在那年那月那天,我与妻子结合于她的家乡,并在那儿安了家。在那里我们携手走过了近三十个春秋,所以我称这里为第二故乡。在我们成家以后的一些年里,在那入不敷出的年代里,受生活所迫,我们耕过田种过地,我们上过山捡过柴,我们趟过河跨过沟,我们爬过坡上过梁,我们风里来雨里去,我们的足迹遍布了那里的每一块农田(妻子的责任田),每一片树林,每一座山丘,每一条河流,因此我们熟悉那里所有的田田埂埂,山山水水,草草木木,那里的每一条路,如数家珍。

如今,我与老伴退休后来到了在上海工作的女儿家,帮助带小外孙子,我负责每天接送幼儿园,早送晚接,一天两次往返,风雨无阻。好在路好走,也不远,离家多说也就两千米左右,骑电瓶车来回也就用时十来分钟,每天带着外孙,在异地他乡,骑车小心谨慎地行驶在这条近两年之内新熟悉的路上,除了寒暑假和周六周日外,每天早晨和下午准时地接送,重复的走在同一条路上,不但没有因单调而乏味,反而因忙碌而充实。

在每天接孩子的男男女女的人群中,无论是本土的还是外地的,他(她)们大多也都已近花甲之年或已过了花甲之年,与我年龄相差无几,每天下午准时到来,拥挤在幼儿园的大门口,急待着孩子们在眼前出现。有时我也在想,看着宝宝们一年一年地成长,而我们一年一年地变老,在接送宝宝的路上,我们这些人还要走多久呢?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幼儿园之后还有小学,初中,高中等,那我们能一直陪伴他们走在上学和放学这条路上吗?不然的话,那还能陪伴他们多久呢?

此时此刻,与我们年龄相仿的老人们,也许有的正在看看牌打打麻将,过着潇洒的余生;有的正在游山玩水,过着浪漫的余生;有的正在与亲朋欢聚一堂,过着快乐的余生;有的…… 。他(她)们尽情的享受着自由自在,悠然自得,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而我们这些老同志却紧紧的守护着心中的那一份田园,守望相助,不离不弃。是从何而来的耐心和爱心及为后代们尽心竭力、责任担当的精神支撑呢?我想,也许是信念,是对未来美好愿望的信念吧。虽说吃不太准,但我敢断言那一定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东西,是绝大多数中国人骨子里所固有的一种素养,一种传统美德,否则是难以做到这么不畏辛劳的坚守。

至于能陪伴孩子们在这条接送的路上走多久多远,只能说能陪伴多久就陪伴多久,能坚持多远就坚持多远。虽说这是一条面向未来的承载着家的乃至家族的希望之路,是面向家人们未来美好愿景之路,但我们也只要做到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

为了使我们在这条接送孩子的路上,在这些今天或明天熟悉的路上走得久远些,但愿我们保重身体,健康长寿。

那些走过的路,熟悉的路,已成为我难以忘却的记忆,也是我美好回忆的重要组成,我已然在这些熟悉的路上走过了少年,走过了青年,走过了中年,走到了老年。在这些熟悉的路上,我留下从小到老嬉戏的,追逐的,行走的,奔跑的,忙碌的身影,它记载和印证着我每一步的成长。

那些熟悉的路,虽然如今有的早已改变了原有的模样,早已是面目全非,有的已变成了水泥路或油漆路,有的已变成了当地农民的责任田,但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它原来的样子,还有那些路边的风景,因为它早已深深地铭刻在我的心里。

正在脚下的路,也已成为熟悉的路,告别这条路,还有下一条路等待着去走,去熟悉它,人生就是这样,做不完事,走不完的路,活到老走到老,一路风雨一路尘,几多欢乐几多愁;一路美景一路歌,一路辛辣一路甜。风雨之后,尘土归地,万物如洗,彩虹靓丽,风光无限。

路永远在足下新旧更替着,而我们永远在路上。

作者简介

巩凤军,1958生人,内蒙古库伦旗第三中学退休教师,现住于上海市浦东新区惠南镇,电话13848052613。平时喜好文字,爱写点散文诗歌之类的,只为自娱自乐,陶冶情操和打发闲暇时无聊的时光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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