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记||你不在了,我还在|要习惯于欣然别去,老去
早上在操场走一圈,跑两圈。同跑的还有乐校,还有葛老师。葛老师在我起来的时候,就起来了,他比我先跑,比我后结束。从体力来看,我这个“年轻人”不如他们两个“中年人”。
跑步时,看到了每个花坛里的桂花树都挤满了细小的花朵,黄色的居多,也有白色的。没有红色的丹桂,这是一种遗憾。更遗憾的是,篮球场后的花坛里当初有一株白色黄色的双色桂花树,大约2012年暑假枯死了。当时,我对在花坛里种菜的几位老师念叨过,“要罚你们的款,是你们种菜把桂花树种死了。”可终究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也只好恨恨作罢。
今天,百度还可以搜到,我发表在南鄂晚报(今香城都市报)(2011年10月10日)的一首小诗:
一枝儿金黄
一枝儿纯白
一树儿芳香
你是我的女人
你是我的生命
你是我的榜样
你站在这里
站在我贫穷的家乡
站在我瘦弱的身旁
站在我一直站着的土地上
你是家乡的一株桂花树
我是家乡的一名老师
你把最美的花朵在秋天盛开
我把最美的笑脸在讲台绽放
这首小诗的标题只有三个字:你和我。如今,你不在了,我还在,我的思念还在。
花坛里除了桂花,比较显眼的还有海桐果,黄绿色,圆球形,指头大小,也是挤挤挨挨的。关于海桐,我在很多年内都以为是黄杨,今年在诗人滚滚的图文里才感觉到自己弄错了。
花草树木容易张冠李戴,人不也是这样吗?谁是优雅的,谁是粗俗的;谁是善良的,谁是凶恶的;谁是透明的,谁是深藏的;谁是爱,谁是恨,谁是无所谓;谁是远,谁是近,谁是视而不见:一切都并不分明。
国庆期间果济法师指着寺院里的紫鸢告诉我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它作为纪念母亲的一个载体,因为母亲名字里有个兰字。我们就把它当作紫罗兰吧,管它什么紫鸢。”我说好。
不分明,不辨误,不辩正,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今天的主要工作继续是网络学习。
徐校交给我一张《关刀镇中小学财务管理百分考核方案》,说是龙会计请她转交给我的。东书记和我说云溪学校支部换届的事情。把小才俊的读书生活交通费用(701+650)分别交给杜老师和荷花。整理7、8、9三个月的一些开支,和财务结算一下。
15点多,吴虹丽老师应邀来学校搬家。她的房子将腾给新来的金弦老师,金老师一直挤住在邱露老师的单身宿舍里。吴老师买了一些饼干面包零食放在办公室里给老同事们吃。听吴老师说,她在中学带语文,当班主任,因为一个老师请假,她又兼了一班语文。“一周四个早自习,5点半就要起来!”吴老师兴奋地说。这让我想起13年前的秋季,我也在关刀中学带两班语文,一个班93人,一个班94人。
放晚学后,我和潘督导等几位同事送吴老师到新的单位。她坐在后排,我和她说话时,有两次都不见她的回应。后来她说,“我忍住不想哭,但还是忍不住流了眼泪。”我记起来,在学校的雪松旁边,她原来班上的十来个学生围着她看曾经一起唱歌的视频。我提醒她,“当老师的,要习惯于离别。”其实,不仅仅是当老师要习惯于离别,每一个人都要习惯。我们就是在不断的离别中,走向远方的。
她的新领导吴校长是我的老同事老朋友,今年秋季从沙堆中学校长任上回来工作。他欢喜地迎着我们,陪着喝茶,聊天,在食堂吃工作餐。
在关刀中学校务办公室前,和吴建平主席聊天时,看到了一株满树红色花朵的丹桂,我羡慕极了。他告诉我,这株桂花树曾经有人出几千块钱要买,没有卖,如今更是不会买了。
今天是重阳节,又叫敬老节,方主席组织退休老师去里港小学参加全镇的庆祝会。下午回来后,向我汇报工作。14个退休老师,只有高桥的丁旺柏老师没有领慰问金,他又亲自骑摩托把慰问金送到丁老师家。
今天,微信上有两人调皮地祝我节日快乐。我有些惊讶,但也释然:我虽然还不老,但也一定不年轻了——一事无成的中年男人——不豪不富可以寻死路的尴尬人。
我从前的学生,如今的同事,葛标娥老师贴出了一首自创的小诗:
登高回故里,微风寄相思。
百草欣然老,人生几多秋?
她还只有三十来岁,如花的年龄,也有年华易逝的感慨了。但愿,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欣然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