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培荣: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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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前,那时,我还很小,家境很贫寒,母亲身体不太好。我姊妹多,上面有姐有哥,下面有弟,母亲在家带着我们姊妹三人,日子过的很艰难。实在没办法,母亲只好上街,请代写书信的先生给我的父亲写了一封信。我父亲是属于国家级建井单位,哪个地方需要建井,他们就往哪里去,没有固定的地方。这次支援大西南,一跑就是千里之外,跨省越市,去了贵州汪家寨煤矿。父亲在那地方稳定以后,相继把我姐(她在家排行老大)和两个哥哥,带到贵州,在那里参加工作。

为减轻我母亲负担,父亲接到母亲的信后,专程从贵州赶回来接我。当时我年纪小,许多童年记忆早已化为泡影。惟独,随父接我这件事,可能是印象太深了,至今模糊记得。临走前,母亲给我缝制了两件小碎花布衣裳,还买了点吃的,让我带上,怕路饿了。那一幕,至今深深烙在我的心坎上,成为永久的记忆。

哪位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哪位妻子不惜疼远在他乡的丈夫呢?可是,母亲身体不好,自己还需要请人护理,实在照顾不了我。没办法,只好让父亲把我带走。从未离开过母亲,从未离过家门的我,第一次随父远奔他乡……

离开母亲身边才一天,我就哭了,想家,哭闹着要回去。火车已跨越两个省,那个年代,交通不便,就是父亲想送我回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父亲没辙,就编着所有的故事,哄着我,说到了那个地方后,让我姐和我哥带我出去玩,给我捉猴子。也许是我哭累了,也许是坐车困了,昏昏欲睡,总算安稳下来。经过几天的车上颠簸,火车终于到站了。我和父亲下车后,他用他温暖而又大的手,一路上紧紧的拉着我的小手,朝着我姐住的方向走去。

大姐在水城医院上班,离我父亲的单位甚远,就是坐汽车的话,也需要2、3小时的路程。父亲把我安置在大姐那里后,就回旺矿了。

自从我去后,大姐成了名副其实的所长了。大姐既要去上班,还要负责把我带好。有一次,我和她们院里的一个小朋友跑到山上玩耍,太尽兴了,直到晌午也没回家。我姐下班后,看不见我的身影,急得满山找。当大姐看见我时又惊又喜又怒。本来就好哭的我,嚎啕着哭个没完,吵闹着又要回家,喊着母亲,俺娘,俺娘......把我姐难为的抱着我一起哭。从那以后,大姐再也不敢让我单独留在家里,无论做什么,都随时随地带着我。

到了星期天,大姐让我早早起床,帮我梳洗打扮一番,带着我坐车去父亲那儿。这是我最开心、最快乐、最喜欢、最期盼的日子。父亲看见我们到来,同我们一样欣喜,甚至盼望。他早早的上街,买菜,给我们做好吃的。因平时吃食堂,粗粮多,细粮少,不是土豆就是玉米窝头,细米面很少吃到。所以,这两天是我们在异乡的一家人,相聚团圆的日子,也改善平日清贫的生活。60、70年代,不仅贵州穷,全国普遍都穷。 “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艰苦奋斗,自立更生”的标语随处可见。80年代后,贵州的生活状况稍微好转些,但有些物品还是很稀少。比如;香油,花生米,淹制咸肉等等......大哥,大姐每年探亲回家,返回时都带点回去。

日转星移,我在贵州也呆了好几年。在那段时光里,有我美好的回忆,有我天真的童年,更有我挥之不去的记忆。特别是父亲和大姐、大哥对我的照顾,疼爱,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溢满幸福和甜蜜。我十分怀念那段日子,眷念那种感觉。有他们真好!后来,我要上学了,随着父亲回到了久违的家,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母亲。

长大了,家里的生活条件逐渐好转起来,母亲的身体也随之康复了许多,让我最高兴的是父亲终于告别了那个低头见山、抬头碰山、和山打交道、和山交朋友、除了山还是山、让人乏味和让人单调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虽然我不太喜欢,但也有我值得眷恋的地方。贵州气候宜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如春,自然风光秀丽,有丰富的煤矿资源,有独特的旅游景点,有各种自然的干果,还有那开遍满山遍野的映山红,还有,还有......

多年以后,国家支援大西南的计划,终于落下帷幕。父亲终于回到淮南,让我们感到久违的幸福和温馨。惟有遗憾的是父亲没能将我大姐、大哥他们给一起带回。为此事,母亲没少埋怨父亲。支援大西南建设结束后,父亲完全可以将子女随同自己一起调回原省的。而父亲身为一个共产党员,要顾全大局,所以没有那样做。至今,大哥还在贵州,由于身体不好,已经提前退休了。

再后来,大姐费尽千辛万苦,找熟人,托关系,几经周折,近中年时才回到阔别已久的安徽,回到自己的家乡。二哥将西南的工作丢弃,正赶上文革时期,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农村了。值得幸运的事,在乡下没呆几个月,回到城里,当了一名工人。

眼看我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一家人甜蜜在一起。可是,由于父亲常年累月在外工作,又没人照顾,落下了一身病,肺结核和矽肺病已高达三期。在父亲病重治疗期间,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他也不让我离开他半步。

父亲偏爱我。凡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的,大多数的家庭都是重男轻女,而我父亲偏重女轻男。所以,那时候的我,在家就是公主,上面的哥哥都哄着我。我要是哭的话,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打我哥他们。现在想想,我都对不住我哥他们,让他们代我受委屈了。    父亲知道自己就是一盏灯,快要油尽灯灭了。他眷恋晨旦,眷恋时间,眷恋分秒,眷恋妻儿,更眷恋他生前的所有......最终没有战胜死神,带着他黯然的神殇,带着对妻儿的眷恋,带着对大哥的遗憾,于1980年的秋末,带着他一生的荣誉、一生的勤劳、一生的朴实、一生的憨厚,离开了母亲,离开了这个家,也舍弃了我们,恋恋不舍的走了……

父亲走后,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的财物,包括父亲生前的单位,都没有给任何补助。为何缘故呢?因为父亲的好友去世,父亲和单位的几位领导驱车到宾仪馆去送那位逝友。回来后,父亲的神情就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几天都吃下去饭。他对我母亲说:“如果哪天他不在了,唯一要求,就是买张草席给他铺卷,埋哪都行,千万不要给他火葬”。父亲还说;“那场景太可怕了”。当时,火葬刚开始没几年,按理说党员要带头,何况父亲还是领导,更要做表率。但是,父亲毕竟是凡人,不是仙,也是有血有肉的躯体。因此,母亲答应父亲:“放心,无论怎样艰难,一定会办好的”。就在我父亲去世的那天晚上,连遗体都没敢运回家,更不敢惊动任何人,只是让我父亲的的侄子连夜驱车,将父亲的遗体安置在淮南的八公山上。好在那时通讯不发达,等单位领导赶到医院时,人去楼空。他们也不知道我父亲被葬在哪里,同时看在与我父亲几十年的交情上,也默认了,就没有追究这件事。但一切丧葬费用和其它补助津贴,家属和子女享用的全部取消了。

父亲的逝去,给我母亲的打击最大,让本来就不很富裕的家庭,再度的陷入了困境。家里的重担再次落在我母亲一个肩上。何况母亲还没工作,只靠我父亲遗留给母亲的几十元抚血金,能买什么,能做什么呢?看着母亲伤心难过、痛苦伤悲的样子,一直娇惯的我,似乎长大了,似乎懂事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也去上班了。

我工作的地方是砖窑厂,那里的环境又脏又累又热。虽然艰苦,我时时告戒自己,不要去怨天忧人,往前走,会有希望的......下班后,我回到家里,累的都不想说话。母亲知道我累,她无法表示什么,只默默地做点好吃的给我吃。

后来,经过我同学朋友的介绍,认识我现在的丈夫,过早成家了。谁知,成家后,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美好,反而让人更加疲惫不堪。我先生的老家是农村的,他父亲比我父亲早一年去世,他家姊妹也多,条件更差,两个不幸的家庭走到一起了。说出来不怕大家笑,当时,我忧伤过,痛苦过。忧的是无奈,痛的是奈何!人生真的犹如一场戏,只是每个人在舞台上的演出和扮演的角色不同罢了;每个人必须要完成人一生的使命,走完属于自己的生命历程。

不认输的我,好强的我,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奋斗,艰苦创业,日子终于有了起色。有钱了,心里就时刻想着给我母亲和婆婆尽点儿女的孝心,让老人开心。同时,孩子也渐渐长大了,一家人终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然而,2000年的夏季,母亲不幸病重,不久追随父亲去了。在母亲去世的那段日子里,由于缅怀和思念,我人苍老了许多,心也憔悴了许多,哭啊,整天就想哭。过早的没了父亲,又过早的没了母亲,人怎能不悲,心怎能不痛?始终无法忘却与母亲遗体告别的场景。

记得,母亲曾这么说过;“孩子再大,都想着自己的妈;孩子再大,若在他乡,都是母亲的牵挂。”现在终于领悟到了,感受到了,回到家里有妈的感觉,让你很温暖,让你很踏实。可是,那种感觉,那种体会,再也找不回来了。失去了,永远的失去了......

无法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情,无法感谢父母的哺育之恩,我只想说:谢谢!远在天堂的父母,是你们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给予我们生命,滋润我们成长,呵护我们长大,教育我们做人,挥尽心思,熬尽心血,为我们受罪,为我们辛苦,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当你们儿女生活富裕和经济条件允许的时候,想尽点孝道,而你们却早早的离去。我们不会忘记,我们小的时候,你为我们添置衣裳;而现在的我们,却无法回报,无法报答,惟有每逢节日,在双亲的墓碑前,磕几个头,捧一把黄土,哀寄相思。若有来世,等下辈子我还做你们孩子,即使再苦、再穷、再累、我都乐意......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耿培荣,女,中华辞赋社会员,安徽省诗词学会会员,安徽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淮南市作协会员,淮南硖石诗词学会会员,淮南煤矿诗词学会会员。散文、诗歌散见于《中华辞赋》《中国诗词》《炳烛诗画》《淮南日报》《淮河早报》以及其它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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