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华：卖菜女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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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这栋楼上曾经租住着一位以卖菜为生的男人，他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是一副标准的硬汉形象；他的妻子则身材瘦小其貌不扬，一年四季每天清晨都会看到她带领着儿子在楼前的大平台上跑步。

她一般都是手拿秒表大声冲着儿子喊道：快点，再快点！那时节，她的儿子才上一年级，不清楚在哪所学校就读。我想，或许想让儿子成为运动场上的健将是他们全家的梦想，有很多父母把家庭未来的希望都押在了孩子身上。

卖菜的男子每天清晨都会去早市摆摊儿，等到黄昏时分就会回到小区里卖菜。他瘦小的妻子谦卑地坐在他身边帮着他收钱、称重。男子在卖菜的时候都是吆吆喝喝的嗓门奇大，妻子则是低眉顺眼很少言语。

偶尔看到那男人会对妻子说着什么，妻子总是一副言听计从的神态，妻子每次看着男人的目光里都是充满了崇拜和怜爱，看得出这位妻子很爱他的丈夫。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妻子在居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都没有再见过她，那个男人开始独自一人卖菜，我每次在他摊前儿买菜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望着他身边空落的位置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大约又过了一年后，我有天下班老远地看见在那个男人的身旁坐着一个女人。走近一看，那是位陌生的女人，年轻漂亮，怀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男人对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轻声慢语，好像唯恐吓着她。我也开始略微明白先前那位妻子消失的原因了，她用心守候的爱情已然落幕，她原先的位置被别的女人取代了。

又过了五六年，我离开原先的小区搬到了新家，心中也早已淡忘了那位失去爱情的妻子。随着新小区入住的人家越来越多，在小区门前的路旁开始出现了许多卖菜的，有一天下班回家经过那条小路，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多年前那位卖菜的男人，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沧桑瘦削的女人，上前一看正是他原先的那位谦卑的妻子，我的心里霎时有一股欣喜的暖流悄然流过。

在那卖菜男人的身边蹲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想必是他那个想当运动健将的大儿子。在妻子的怀里则依偎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儿，男孩儿搂着女人的脖子撒着娇。按时间推算，这个小男孩应该就是卖菜男人跟后来那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悄然打量着那位久违的女人，她在男人面前依旧是谦卑顺服的姿态，皱纹纵横的脸上绽放着淡淡的笑容，流露出一份岁月静好的安逸。

这样一个朴素的女人，能在一场爱情的硝烟中成功逆袭，一定是凭靠着她对爱情无悔的真心和难以想象的包容。她内心的品质和善良也定是赢得男人的不二砝码，否则何以会在爱情决绝落幕之后，再一次地挽回爱情迎来婚姻的安稳。

作者简介

胡春华，女，1974年生人，山东青岛市人。自幼喜爱文学，一直徜徉在边走边写的路上，作品散见于全国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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