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武：华德折腾经历记（上）

阅读本文前，点击标题下面蓝色字体“温馨微语”“关注”我。我用心做，您免费看。倡导原创，感谢转发，欢迎赐稿。版权归原创作者所有。

茫茫人海里，芸芸众生，不管达官贵人也好，还是卑微如草芥的小民百姓也罢，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复杂的世界，无不每时每刻变思着对未来的美好希望，对过去的反思与总结，感情的海洋里充满着喜、怒、哀、乐，各自都有人生旅途中风和日丽和酷署严冬的经历。人生各异，命运不同，难道这就是宿命。

1.华德遇台商而“下海”

修建迎宾大道的时候，因是重点大型工程，我们生产科成员，基本都搬至工地指挥部联合办公。在我办公桌对面，是搞计划统计的张华德。他墩墩个儿，寸头发型，黑脸堂，茂密的连腮胡子刮的脸发青，四十出头，小眼，薄嘴唇，一张利嘴，巧舌如簧，妙语连珠，人称“八哥嘴”。他常两眼发红，布满血丝，是熬夜打牌所致。他有一大特点，就是口算能力很强，工期、产值、进度、材料等，只要领导问起，他都能对答如流，大致不差。所以，他的统计是估计，经不起核实。

工地昼夜车水马龙，热火朝天，大干快上，施工不停，一片繁忙景象。那年，我们单位经济效益极好，增发许多福利，如赶工奖、增效奖、降温费等。沿线各单位也纷纷送来慰问品，据说还要给职工涨一级工资。

正值此时，华德却提出停薪留职，任谁都劝不下，油盐不进。我是搞预决算的，和他统计工作有许多交集，平时关系不错。晚上，他在宿舍里给我说了原委：原来，前天有个在工地干过民工的周至县旧相识牛逢喜，专门来找他谈了一件大事。据牛说，1949年随国民党退逃到台湾的伯父，前些天回来探亲祭祖上坟，愿为家和家乡办些实事回报家乡，以圆宿愿。拟援建一塑料厂，资金、原料、机器设备都由他出资，委托侄子牛逢喜全权负责建厂手续及相关事宜。牛自忖文化少，阅历浅，能力差，天大好事与自己极小能耐反差太大，深恐办砸此事，功亏一篑。思之再三，请能人实际操作，于是专程来找华德。

华德权衡这是好事啊，前景不可限量。现政策改革开放、引进外资寻求发展，牛逢喜是本地大户，本乡本土，人脉良多，现既有台商主动投资，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参与其中，自己成为企业家，顺理成章，名利双收。用脚趾头算都清楚，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不去除非脑子有病。于是，坚决要求停薪留职下海。

华德走后，他的工作加码到我的头上，每天在工地实收、实量、单项核算，还得统计各分工序进度，作成报表，一式六份分报总公司、甲方、监理、局生产处等。那年代还没有复印机，害得我常常加班忙到半夜。

炎热的酷暑刚过，一个闷热的晚上，华德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我诧异，他并没有当初设想的那样事业有成、志得意满、西装革履的形象。他反而本来就蚴黑的脸庞更黑了，嘴唇干裂起皮，不时用舌头舔湿嘴唇，牙齿被烟熏的黑黄，眉头紧锁，发黑的白衬衣皱皱巴巴穿在身上，人显然廋了一圈。在我再三追问下，他仰头喝完一大杯凉茶，给我大道苦水。

他去周至后，拿上台商的委托，以及自己赶写的申请报告，马不停蹄地奔走在省、市、县、乡各有关部门审批办厂手续。在台事务管理局、侨联、土地局、工商、税务等部门一路跑下来，已是两月有余。西北设计院的图纸边出边施工，紧锣密鼓加快步伐建厂，两个拱型大车间及锅炉房在厂址上拔地而起。

正当建厂事业风声水起，前景可观之际，出大问题了。资金链断了。牛逢喜的伯父临走留下的小笔钱象流水般花掉，人工、材料、运输等支出，已欠账累累。华德和牛逢喜急似热锅上的蚂蚁，望眼欲穿，盼望着约好尽快返回大陆的伯父台商如期归来。宁让挣死牛，不要停住车，华德和牛逢喜狠狠心，拿出家底作最后一博。

他焦虑、发愁、后悔，焦虑此事咋样进行下去，发愁的是一屁股烂帐如何收场，后悔冒然跳骑这老虎脊背上下来难啊。今天风闻债主要来群殴，才苍慌逃回来。几经向领导检讨和要求，也是工地任务紧迫，正用人之际，勉强让他又回来上班。

2. 金矿暴发户韩老八邀华德再“下海”

横幅65米宽的道路主干道地下管网部分，雨和污水管道、电信、电缆、热力五六道管线基本完成铺设，接近回填的最后工序。工地依然热火朝天，天天挑灯夜战，一片繁忙景象。

华德每天则咳声叹气，心事重重。自从在周至县颗粒无收、花光积蓄、落魄归来后，他总是闷闷不乐，心实不甘，每每以喝酒打发这万千愁绪和漫漫长夜。忽然在一个毛毛细雨的傍晚，有个跛着一条腿、脑顶全秃的人，一路打听着来找到华德。在宿舍里，来人一屁股坐下，自个掏出香烟，猛吸几口，才对华德报歉的咧嘴一笑：“太难找啦，把我累的，走，走、到饭馆吃饭喝酒去，有好事告诉你。”

不由分说，强拉着我也去陪喝。来人我以前见过。

来人姓韩，排行老八，是华德在医院住院时的病友，潼关人。这韩老八可不一般，有着非凡地传奇经历。改革开放后，潼关山区原国家黄金部队及十三冶辖区，把一些矿脉不旺、分布零散、不宜大型开采的金矿允许民间团体和私人开采，于是，在当地迅速兴起开金矿狂热。高山峻岭间，不知有多少矿洞在昼夜挖掘着，也不知有多少个桀骜不驯的冒险“精英”，在潼关采矿平台上粉碎破灭了暴富发财梦，沦为顷家荡产、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韩老八，是潼关当地人，得风气之先，很早就东挪西借凑了五万元启动金，雇了十几人开始采矿大业，昼夜不停挖了四个月，爆破的炸药用了半吨，掘进近千米，连个金矿毛也未见，他的五万元已花光用尽。

韩和雇工吃住在山里，个个蓬头垢面，披发长须，如同野人。韩仰天悲叹，又哭又笑，连死的心都有，吃完最后一包方便面，他把大家召集到跟前说：

“乡党爷们，我的好兄弟们，对不起大家，咱没运气，破产了，欠大家的工资，我心有愧。如今我已顷家荡产，负债累累，一分钱都没有了，也可能再挖一米，半米就出矿了，但咱没这财力了，没这运气。洞里尚有五箱炸药和雷管，你们搬出来卖了，作为回家路费，来生再作牛作马报答大家”。

说毕，爬在地上咚、咚、咚给大家连磕三个响头。

大家无奈，陆续搬出炸药，搬到最后一箱时，韩等大家全出洞后干脆点燃炸药飞跑出来。闷响过后硝烟散尽，进洞一看，登时，韩狂喜大笑奔出：“出矿了，出矿啦。”老天最后眷顾了可怜的采矿人-------韩老八。自此金矿石源源不断采出，韩成为潼关第一个暴发户。八十年代，万元户，已很招人羡慕嫉妒恨，可韩老八已是数百万身价的大财东，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大名人。

财大必然气粗，谄媚巴结的氛围更助长了暴发户的劣根性。韩自认他在潼关地面没有办不成的事，摆不平的人，一跺脚，地也得颤三颤。“不就是花几个钱的事嘛”的话已成他的口头禅。夜郎自大，自我彭涨使他已不满足在潼关地面任性抖威风，他决定到省城西安见见世面，“不就是花几个钱的事嘛、毛毛雨啦。”

作者简介

张焕武，男，1950年11月生，西安市政一公司退休干部，已在网络上陆续发表六十多篇小说、散文。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转载请注明出处“温馨微语”

转发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

 我与10W+之间只差您的一个转发

觉得不错，请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