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武：张西霞木渎镇历险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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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西霞，五十多岁，说起话来干錾利洒，语速快而精神足，走起路来腾腾带风，风风火火，性格泼辣能干，是个强势能干的女人。从公交公司退休后，贷款买了辆中巴车，编入公交营运行列，干得风生水起，几年下来颇有收获。最近欲更新换代，更上一层楼，于是把中巴车卖了，寻待新的机会。
春节期间，原来雇佣的司机小马提着重礼来拜年。马建军，二十五六岁，白白净净，眉目清秀，穿戴合体，显得干净利索。他是陕西东府白水县北寨岗村人，给西霞开了两年中巴车，主雇关系处的还算融洽。今天来拜年，表现的情真意切，言谈举止，极有礼貌。西霞却深感意外，始料不及，问及停车回家这段时间都作何营生，今后有何打算。马建军吃着糖果麻叶，边喝茶水边笑容满面地答道：“现农村地少人闲，农活不忙，大多年轻人都出外打工。年前我在江苏木香镇给一进修培训公司开车，过完年还准备去。”
小马告辞时一再祝福西霞春节愉快，注意保养，保重身体，不要太累。给西霞留下很好的印象。
1.满怀希望的南方之行
断断续续地鞭炮声在正月里从未断过，一年忙忙碌碌人们走亲访友，吃喝玩乐，直到元宵节过后，年味才一步三回头的慢慢退去。阵阵暖洋洋春风吹绿了树木枝头。春回大地，鸟语花香，万物复苏，新的一年开始了。司机小马从南方打来电话，说他已到江苏吴县木香镇多日，他的老板现正开发一个很大的1040工程，是政府项目，国家投资大部，前景相当看好，建议西霞马上前去参加。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接此电话后，西霞一颗躁动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自己一直考虑年后作何营生。卖车的钱，放在手上会贬值，再说，死水怕的勺舀，现物价上涨，何不趁身体还硬朗，再拼搏一下，挣些钱养老。同时，有个事情干，忙碌着，精神也充实。可是，万一是骗局呢？身陷异地，人地两生，血本无归怎办？她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身子在床上象烙烧饼似的翻来覆去，脑子里正反两议争论不休，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一大早，小马电话又打来：“阿姨，你考虑好没有？确实是好机会，我把我妈、媳妇也都叫来了。您过去对我不错，我一直记着您的好呢，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能丢下您啊，也算是还您个情吧，过来看看，满意就参加，不妥您再回去，就当旅游一趟。花费不多，阿姨来吧，我在车站接您啊。”情真意切，入情入理，西霞不由砰然心动。是啊，主意在我，腿长我身，不行，立马返回。
她终于拿定主意，说干就干，收拾行李，赴约南方之行。下午5点半，她坐在去上海的列车上，风驰电摯地向南方驶去。第二天清晨下车后，又坐长途大巴一路向木香镇赶去。
在木香镇下车后，举目四顾，这是一个漂亮的南方小镇。西安空气冷清，背阴处还有残雪未化，这里已是郁郁葱葱，万紫千红。一片金色地阳光下，两边的青山就像洗过一样，苍翠欲滴。这里，曾飘散了多少古人的情思和哀怨。唐诗里的“春江花月夜”，宋词里的“小桥流水人家”，这种文化在微风中熏通着水乡小镇，亭台楼阁，曲径廻廊，游船小桥，既有古香古色的古朴店铺，又有现代气息十足的高楼大厦，马路广场。来接西霞的小马殷勤地抢过简单行李，把她领进一个宾馆大堂沙发上坐下，要去她身分证登记了房间。安顿下来，说好明天早上来接她去公司。也许是累了缘故，西霞在餐厅吃了一盘蛋炒米饭，洗过后早早就睡了。
2. 老总是个和蔼的很会开心锁的人
一觉到天亮，打开窗户，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小马已早早就来接西霞去公司，并告知今天老总要来给大家讲话。小马帮忙提着旅行提兜，领她进入一个很气派又环境优雅的高档住宅小区，曲里拐弯上了一栋楼的20楼。一进大房间，立即从几个小间奔出十几个男男女女，满面堆笑，热情洋溢地上来热情招呼，嘘寒问暖，象欢迎贵宾似的把她纵拥着脱掉外衣，换上拖鞋，扶坐在沙发上。一转眼，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已端至面前，换下来的皮鞋已有一个姑娘给认真上油擦试。经小马介绍，这些青年男女都是冲着1040工程，前来投资发财的，大家象亲姐妹兄弟一样，愉快合睦地生活在温馨地大家庭里。今天老总要来见面讲话，大家都期待着。
9点整。楼下汽车喇叭响，齐聚窗口望去，一辆豪华的奥迪车稳稳停在楼门口，一行三人坐电梯上来。一进门，大家鼓掌欢迎。老总是个漂亮的中年男人，一身合体的名牌西装，脖戴粗金项链，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鼻梁廷直，鼻翼紧缩，印堂发亮，眼睛很有神，笑起来嘴角微翘，给人和蔼可亲感觉，堂堂一表，言谈举止，风度翩翩。和大家一一握手后，娓娓倾谈，状止亲昵。等候在顶头大房间里的几十人，端折叠椅整齐坐定。
老总在前面站着深情地冲大家一抱拳：“大哥大姐，大叔大妈，亲姊热妹们，大家好！今天我想起了政府门前那些上访群众，想起了大杂院里拥挤的住户，想起了蜂拥而来的民工，想起了下岗后不知生活着落的工人，想起了那些在菜摊前抱怨物价飞涨的家庭主妇，想起了毕业就失业的莘莘学子。所有这些与大款、巨商、达官、权贵们出入的富豪俱乐部、会所、一掷千金、花天酒地、出国狂购奢饰品的土豪相比，是多么的不协调。哪一种是真实的生活呢？也许两个世界都真实地存在，象炎热的热带雨林和喜马拉雅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一样，真实同在。问题是在于对财富的不同占有，是在公平竟争的条件下取得的吗？显然不全是这样，特权使一些人首先暴富，投机取巧和胆大妄为也使一些人一夜成为万元户，改革开放初期，当大家还不敢在银行贷款时，他们大量贷款，胡打乱为，最后成了死帐、呆账，統称为不良资产，最后由国家买了单，而一笔勾消。好猫们采到第一桶金，完成了原始积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些好猫才享到了改革的红利，这难道是机遇吗？”
老总端起桌上茶杯喝口水，因激动而脸色泛红，他有力地一挥臂：“物竟天择，适者生存。同为炎黄子孙，国家公民，我们也有尊严地生活权利，也有取得一定财富的权利。大家想一想，忆过去几十年，惜岁月虚度，两手空空，羞碌碌无为，愧毫无积蓄，是以引疚而自责。大哥大姐们，如果你不愿庸碌一生，决心作一个有成就的人，当一个有用之才，从而满怀着希冀和热切地追求，就要自己抓紧时机挣钱，挣大钱。当今社会，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贫贱夫妻百事哀。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现咱公司开发的1040阳光工程是政府项目，国家投资部分资金，享受国家许多优惠政策。前景十分乐观，先后有十三个经济实体经营作支撑，分部在江苏，贵州，青海等省。春节前专项开发委国家领导人曾培淦给此项目先进集体颁了奖。所以，大家尽可放心，不要心存疑虑，等一会儿大家可看颁奖录像实况。”
老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红头文件举过头顶，向大家摇晃展示，随即装入，掏出根香烟慢慢点着，呼出一缕青烟，潇洒地一挥手，话峰一转；说道：“西方国家真正的顶尖人才聚在工、商、企业界，他们是社会财富的直接创造者，是社会的精英分子，二流人才才去从政。而我们国家精英分子相对集中在党政机关，无缘进机关的才去工商企业。就是名牌高材生进入机关，打磨几年后，除了会讲几句空洞的官话，也就别无所长了，是优者变庸，庸者更庸。人家的精英是千方百计把蛋糕作大，我们的精英却一天到晚考虑划分蛋糕，而且都想着自己多分一块。所以国家想通过1040工程的实施，培养一批新型商业人才。本公司管理实行五级三进制，特许加盟经营模式，每人投资69800元可收益到千万元（10000000元）。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各位把你们的亲朋好友，尽可介绍加入，还有人头分红及晋升。”
老总喝口水，接上一根烟，冲着前排青年男女甜甜地一笑，提高声音道：“你们青年人生机勃发，人生精力最旺盛的年华没过于青年时代。对于一个人来说，真如黄金一般美妙，纯真地好奇心和丰富地想象力就像林中春笋似的，易拚发出璀璨的火花；奔放的创造力如同处在活动期的火山一样，极为活跃；纵横弛聘的思想也常会以喷发的形式源源湧出。为了成为土豪，千万富毫，必须有吃苦受累思想准备。我希望你们在学习中、奋求中、探索中，发掘智慧的火种，积累创造的热情，让青春的闪光早日迸放。具体来说，就是在1040工程中发展下线，介绍加盟经营者，不要怕吃苦受累，不要怕难为情，要有坚忍不拔的毅力和意志。古语说得好，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不瞒大家，我也是苦出身，自幼家境贫寒，没背景，没靠山，当过搬运工，挖过煤，倒腾过服装，吃了很多苦，那些不堪回首的苦难日子，如今想都不敢想。现在我有车有别墅，银行有存款，衣食无忧。所以你们今天的打地铺、简餐陋饭，就是为着明日千万富豪的宏伟目标打基础，早日跨入千万富豪的行列，请大家站起来振臂大喊三声'我是千万富豪’，愿意吗？给自己加油。”
“愿意”。忽啦啦，大家站起随着老总整齐有力喊道；“我必发财，我是富豪，今日吃苦、苦尽甜来！”
老总讲的康慨激昂，听众群情激动，热血沸腾，当场就有7人交了69800钱款。最后大家齐唱《我们满怀希望迎明天》歌。歌声刚停，跟老总同来的女会计提来一密码箱，主任拿出一份名单，宣布发放已经投资的人这月的效益分红，大家亲眼看到几个人领到一万五，两万不等的现金。
房间里久久洋溢着惊喜与激动的情绪气氛。
作者简介
张焕武，男，1950年11月生，西安市政一公司退休干部，已在网络上陆续发表六十多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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