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嫌教授的文物开价太高,教授说:就这个价,你们迟早要来
在解放之初的一天,一位中年妇女小心翼翼地来到广州最富盛名的古董街文德路。她走进一家古董店,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一块黑不溜秋的砚台。店员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端详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处,再一听妇女的叫价,竟然要160元。
这在当初可是一个天价,店员根本没有还价的兴趣,随手将砚台还给了妇女。正在此时,旁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却开口说道:“慢着,这块砚台我要了!”他随机掏钱,马上完成了交易。这个男子是不是太任性了呢?当然不是,他可是著名的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金石篆刻家商承祚。
商承祚见多识广,能让他动心的砚台,舍得一掷千金,自然不是凡品。这块砚台,就是号称广东三大名砚之一的端石千金猴王砚。这件砚台,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它长为2 2.5厘米,宽为1 7.6厘米,高为2.7厘米。砚台之上,具备着各种各样的自然纹色,包括鱼脑冻、胭脂、火挎等等。
工匠将鱼脑冻纹色为基调,塑造成一只顽猴,在旁边又雕刻着朦朦胧胧的山峦以及落英缤纷的桃树,构成了一幅浑然天成的图案。更为特别的是,砚台必备的砚边、砚堂和墨池,被工匠不经意地隐藏起来,需要上手端详才能看得真切。这方砚台神奇之处还在于,它全身通体透黑,并不显眼,也不引人注目,比如那个店家就没看出门道,但只要用湿布轻轻擦拭,猴子的造型才会清晰地展现出来。
如果只是造型漂亮,材质珍贵,工艺精湛,这方砚台还远远不值天价,关键是它还关系到历史上一个著名人物张之洞。
众所周知,广东省肇庆市的端砚是“中国四大名砚”之首,名气非常大。而且,砚台作为文房四宝之一,也是文人所必备的。所以,能够拥有一方上好的端砚,几乎是古代每一个文人的梦想。张之洞无疑就是能够实现梦想的人,他不仅身处高位,家财万贯,更重要的是他就曾经担任过两广总督。
利用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张之洞总是要挑选上好的端砚,要么送人,要么自藏,他的一个心腹幕僚何蓬洲就是负责开挖造砚台之事。有一次,何蓬洲刚刚来到石坑巡查,就有人向他报告说挖到了三块最好的石材,特别适合做端砚。
何蓬洲看到之后,赞不绝口,确实是天之馈赠。这样的好石材,如果没有最好的名家来制作,简直是暴殄天物。于是,制砚世家郭家的郭兰祥大师奉命打造,完成了这三方砚台,千金猴王砚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们可以在砚台两侧看到隶书铭,其中左侧是 “郭兰祥作砚,项信南刊字”。
砚台的右侧铭文,则是“千金猴王砚,光绪壬辰,禺山何氏闲叟珍藏”。原来,何蓬洲对于张之洞都是忠心耿耿的,然而这一次,面对如此重宝,也不由起了贪心。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交给张之洞,而是偷偷藏匿起来。
另外两方砚台,分别叫做岩华四象砚和鱼脑冻碎石砚。商承祚问清楚妇人的地址,又高价购买了她手中的岩华四象砚,而鱼脑冻碎石砚至今下落不明。
故事还没有结束,商承祚是著名的爱国人士,在抗战的时候曾经抢救了不少珍贵文物。对于文物的态度,他向来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愿意交给国家,直到他去世之前,捐赠给国家的珍贵文物多达160件。至于这方千金猴王砚,当时,商承祚通知博物馆带着160块钱原价购买即可。
虽然商承祚分文不赚,但我们说过,这个价格在当时已经是天价。因此,博物馆嫌贵不愿意回购。商承祚先生放出硬话:对于这样的国宝,迟早你们还要来找我的。就这个价格,你们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两年之后,广东省博物馆终于认识到它的巨大价值,回购国宝,并将这件珍贵文物,精心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