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建波║老那(短篇小说)
不是老衲,是老那,老那就是他的名字。那就是那边的那,老就是老那的老。老那已经老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可是老那仍然坚强的活着,就像没有目的一样的活着。实际上,老那有自己的信念,他只是忘记了今夕是何年了。实际上,在别人看来,老那就是那一条老不死的狗,已经活得实在太长了。现在的老那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些人对他的看法,他仍然认真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幸福得让别人咬牙切齿。这第一个咬牙切齿的,就是火柴店的拉三。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一直不死?拉三时常这样说道。拉三的老婆也时常跟着自己的丈夫诅咒,那条老狗,早就应该死了,那些该死不该死的都已经死了,只有他,还在那里死不掉。死不掉,也许就是老那现在生活的就好概括了。他不是不死,不是不想死,是不能死。当然,这是拉三和凤娘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于是老那就有点活得身不由己了,这也不是他选的,而是命运,就像老那常常说的,那就是命啊,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他时常笑出牙齿来,那黄灿灿的牙齿,迎着冬天的太阳,就像一道道城墙,挡住仇恨的阳光。就连拉三的视线也远远的挡住了。可是老那怎么也想不到,正如我们想不到的那样,那么快乐的一个人,现在就要死了,至少快要死了。因为老那走出老那酒家的时候,一支毒箭就飞了过来,狠狠的扎在了老那的喉咙之上。那一天,柳条街的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老那的死相。他口吐白沫,向着箭来的方向倒下去了,就像给为他送葬的人致敬磕头。反正老那就是死了,可是他脸上还带着笑容,就像是对射杀他的人致谢。这是拉三所不了解的。老那的生命就像他的胡须一样老了。老那就是那一个被白色胡须包围住的老人。在他长久居住的柳条街上,他只是一个老不死的象征,就像拉三和凤娘说的,就是一条老不死的狗,就是人见人恨的老不死。实际上,老那是一个好人,根本不像拉三所说的那样,是一个老不死的狗。至少还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所以,老那的猝死,让很多的人觉得悲伤,很多人都哭了,就像为一个至亲的亲人哭泣。甚至还有人抱住了老那,在那里哭得不省人事。拉三没有哭。老那的猝死并不是他的意愿,他也并不是那么的想要老那死去。虽然给老那赐死,是他一直以来尝试着做的事情,但是直到刚才,他都失败了。当他把箭头对准老那的时候,还来不及放箭,老那就已经中箭死去,迅速冰凉。拉三感到震惊,除了马王,还有谁要让老那死。毕竟老那的仇敌在莲花镇不多,就连自己,拉三也是受雇于马王,为老那赐死。根本就没有缘由,只是金子,那么多的金子,让拉三对着老那举起了弓箭。但是现在,一切都成空了,根本没有第二个老那能够让拉三去杀,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金子能够让拉三冒险。在想明白这一切之后,拉三就痛苦的哭了起来。凤娘紧紧拉住自己的丈夫,拉三,成功了,成功了,你射杀了那个老不死,我们的五百两黄金就到手了。凤娘显然是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至少是没有好好看清楚刚才的那一幕。她可能是把更多的目光丢给了老那,所以没有关注丈夫的遗憾。不过这一段狠狠的哭泣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在他们的计划里,一旦老那中箭倒下,他们就像孝子一样的大哭,为老那招魂。事实上,拉三是老那的义子,也就是老那的干儿子。至于凤娘,当然就是老那的儿子媳妇了。
凤娘没有关注的是老那嘴角上流出的白沫,那不是他们计划之外的。换言之,如果是拉三的弓箭射出去的箭是不会涂毒的,相反,如此的剧毒,让拉三感觉到了异样的恐怖。于是他的一个巴掌,挡住了凤娘接下来问出的无数的为什么。先大哭把,哪管那么多。这是拉三对自己的婆娘说的。现在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内疚,那巨大的痛苦就堆在他的胸口,逼迫着他狠狠哭泣。至少现在他是痛苦的哭泣,没有丝毫的做作,是真情的流露。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老那把自己从雪地之中抱回来的样子。那时候老那就有这样浓密的胡子了,拉三这样想道。后来他甚至想起了老那那满目慈祥的样子,须发飘飘,在晚风之中带着拉三远远踏青的童年。于是拉三就感觉到了那深深的内疚,虽然老那不是他射杀的,但是他却一直以为这是他的罪孽。如果不是利益熏心,他会不会对自己的父亲举起弓箭,仅仅只是五百两黄金,那可以买回一个全新的老那吗?拉三很是难过。于是拉三和凤娘哭泣得就快全身虚脱无力,这个时候,柳条街上驰过来一队骏马,当然不仅仅是几匹良马。马上坐着几个全身黑纱的骑士,就连脸颊也紧紧盖住了。他们在老那的尸体边上停下来,其中的一个明显是领头的就跳下马来,在老那的面前四处看了看,然后用手指在老那鼻尖探了探,然后对边上的两骑勇士比了一个手势,那两个人就跳了下来,架起老那坐上马远远去了。一队骏马迅速消失了,在柳条街居民明白之前,就旋风一般的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拉三应该是最先醒过来的,他推开了在自己肩头假装痛哭的凤娘,跳去街上拉过一匹马就骑上追了去。可是良马和凡马之间就是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等到拉三追到莲花镇的边上,那一群神秘的骑士早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因为莲花镇太大的风沙,已经让拉三睁不开眼睛,更何况那路上的马蹄印,早已看不出去向何方。拉三拉着马在莲花镇向北的出口边上怅然站了很久,然后才骑着马返回柳条街。柳条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对于刚才发生的难以解释的一切,他们都已经傻了,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拉三显然很难解释很多问题,比方说刚才老那的被射杀和被抢尸,还有马队的神秘出现和消失,以及刚刚返回时在镇子边上柳林里看见的那数不清的黑衣尸体,这都是他想不清楚的。更何况,柳条街的居民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安静思考的机会,他的身影甫一出现,所有的人就围了过来。拉三,你父亲被别人杀死了吗?拉三,谁来杀你的父亲啊?拉三,老那的尸体被那些人拉去哪了?拉三,你婆娘凤娘去哪里去了?拉三晃过神来,在柳条街上找他的凤娘老婆。是的,凤娘已经消失了。已经神秘消失了,就像刚才发生的那样,已经不见了。拉三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前马王的重金诱惑主要有两方面的缘故,第一方面,马王说老那是拉三的杀父仇人。何止是杀父,马王是这样说的,他还杀了你的母亲,掠夺了你家全部的财产!不然他一介樵夫,怎么可能在莲花镇上开起茴香酒家。这都是从掠夺你家家财得来的啊!你的父亲,是乌河第一杀手,江湖之上,没有谁不知道他!拉三记住了,他的亲生父亲,名叫乌拉,是江湖闻之变色的超级杀手。可惜,现在已经不在了。因为他已经被老那杀掉了,在拉三年幼的时候。马王还说,老那觊觎拉三母亲的美色,因为拉三的母亲,是江湖第一美人,很早以前就是了。老那谋杀乌拉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霸占乌拉的母亲。这都是马王告诉拉三的。第二方面就是马王所告诉拉三的老那的下流行径,老那是乌拉的至亲好友,两人一起长大,习剑,练武,称霸武林,后来就是因为拉三的母亲,当年的江湖第一大美人桃子,因为老那多次求之不得心常爱,可是桃子倾心的却是乌拉,于是为了摆脱老那的纠缠,桃子就与乌拉成了亲,因为乌拉也对桃子一见钟情。于是乌拉就和老那结了仇,但是老那阴险就阴险在这里,虽然心中充满怨恨,但是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因为老那的剑法和武功还不足以和乌拉抗衡,于是他就一直在等待着,寻找着时机。这一等就是一年多,这一天,乌拉找到了老那,让老那到家里一聚,因为桃子已为乌拉生下一子,也就是拉三。就在那天晚上,老那用下了药的酒废掉了乌拉全部的武功,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死了乌拉。当面对桃子的时候,老那却突然感到了愧疚,于是他跪倒在桃子面前,希望桃子杀死他。可是乌拉死了之后,桃子就丧失了活下去的全部信念。于是桃子拉三交给老那交待老那养大拉三之后就咬舌自尽。出于对友人的愧疚,老那带着拉三离开乌河,定居在离乌河不远的莲花镇上,把拉三养大。这是马王告诉他的,他之所以坚信,是因为马王接下来的一席话。马王说他年轻时候和老那以及乌拉是比较好的朋友,在当时的江湖之上,他们是骄人的乌河三杰,后来就是因为老那,破坏了三人的关系。马王告诉拉三,当时老那杀死乌拉的时候他也在场,老那也给他的酒下了毒,后来他趁着桃子托孤的时候就悄悄逃走了。当时我的功力远远不如他们,那一次中毒,让我的功力一成不剩。后来好不容易逃回太极山上,整整修炼了三十年,才恢复如斯。当然,这三十年之间为了躲开老那的追杀,我曾经到中原去修炼了十年,最近我回到莲花镇,本来想一剑杀死他,给你的父母报仇,但是想到这样的机会要给你,因为你是最大的受害者。这都是马王的原话,马王说,拉三,要是你还不信的话,我可以说出一点你身上独一无二的胎记,那就是你的左股之上有鸡蛋大小的一块红色胎记。于是拉三就全部相信了,这一个秘密,除了老那和凤娘,也许在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马王爷这样说出秘密,这更加坚定了拉三相信马王话的决心。至于那些黄金,也是我对贤侄的一点心意,因为你这么多年成长起来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这些黄金我留着也没有用,所以就在你报了杀父之仇的时候我会把黄金交给你,让你接下来过上更好的生活。拉三全部都相信了。当然,在老那没有被刺杀之前,他是不会对第三个热门吐露着一些秘密的,就连凤娘,他也仅仅只是以霸占家财的名义告知,而这一个欲望也是凤娘想了多年的。虽然有点残酷和不人道,但是为了那万贯的家财,她在心底已经骂过不下一千次的老不死的老狗。这就是这场谋杀之前的所有嵌在伏笔,现在拉三又很完整的想了一遍。其中有很多的问题是拉三想不通的,比方说老那身上的和善,那多么像一个父亲,虽然老那曾经也对他说过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在老那对他的所有作为里,拉三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欺骗;比方说马王的迟迟不露面,因为在他们的约定之中,马王是会在老那倒地的那一瞬间赶到,然后补上最关键的一剑的,因为马王也有仇要报,可是现在,马王迟迟不出现。还有就是那莫名的马队,他们要带老那的尸体去哪?这都已经渐渐想不清楚了。更何况,现在凤娘已经不见了,已经神秘消失了。没有谁知道凤娘去哪了?第一感觉,拉三感觉凤娘已经出事了。于是他让边上的人们帮着到处找去,他随后就骑上了马,再次赶到镇子的北边,就是刚才他看见尸体的地方。在他懵懂的意识里,他明显感觉到,那里将会是谜底揭开的地方。于是他纵马跑了过去。到柳林的时候,拉三又被明显吓了一跳,因为那些尸体都已经不见了。拉三也一直在怀疑自己今天的经历,是不是有点离奇了,是不是就像做梦一样的,太不可信了。但是刚才的一切明明是真的,可是现在怎么就变成不真的了。拉三下定决心要好好看一下。因为拉三不是那一种胆小的男人,凡事打破沙锅问到底,这虽然不是拉三的性格,但是今天经历的这一些事情,是拉三必须要问到底的。即使死,我也要找回老那的尸体,即使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也还要尽最后的孝道,因为老那,确实像一个父亲!于是拉三的眼前又浮现出老那那须发飘飘的样子,那样慈祥,逼迫着拉三交出所有眼中残留的泪水。那多像假的啊,马王所说的,多像假的啊,拉三宁可相信那是假的。那些尸体已经不见了,为了不至于对自己的眼睛质疑,拉三跳下马,在柳林里勘察了一番,就像一个真正的行家一样。他在那些泥土里面翻看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看出了端倪。那些泥土是被人刻意处理过的,因为拉三看见了那被热血染红的泥土,混合了鲜血的颜色,现在看起来只是漆黑的一团。但是拉三感觉到了温度,就是鲜血的温度。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从泥土之中飘散出来。毕竟死了很多的人,很多的黑衣尸体就死在这一片树林里,很多的尸体那些血液,全部灌溉着树林。来年的春天,柳条可能抽的更加多情,也可能充满了恨意,因为冤魂不散,因为冤魂凝聚在树的根部,时时刻刻提醒着曾经的血腥和残忍。于是拉三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部分阴谋。为什么这里死去了那么多的黑衣剑客,为什么他们的尸体也被处理消失了,就像没有发生过的那样。而且拉三隐隐的觉得,这些事情的发生都和养父的猝死有关。更可况凤娘已经消失了,拉三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追查下去,而这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一片柳林,就是着一些混合了鲜血的泥土,那将是最好的线索,指引着拉三找到真相。现在拉三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不仅仅是策划谋杀养父这一宗,还有凤娘的神秘失踪,还有柳条街,甚至是莲花镇未来的命运,都已经不可预见了,所以拉三的心中充满了炽热的痛苦。很痛很痛的痛苦。这些巨大的伤口在拉三的心上狠狠烧着,就像一把把火,猛烈燃烧着,就快从拉三的眼睛之中烧了出来。于是拉三策马向着北方疾驰而去。他想解开所有的谜底,包括父母的死亡真相,包括老那和马王的真实面目。
莲花镇的柳林无边无际,拉三策马疾驰了俩天才好不容易走出了柳林。在这俩天里,拉三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就连一点点的血迹都没有发现。拉三心底有了一点隐隐的失落,而对于凤娘安慰的担心却越来越浓烈了。因为晚一天找到凤娘,凤娘就会多一分危险。于是心底巨大的恐慌鞭策着拉三,继续追查下去。在一个黄昏,出了莲花镇的拉三在一片沙漠里迷失了。那无边无际的沙漠已经迷惑拉三整整一天了,拉三已经彻底迷失了。又焦又渴,白马也已经快受不住了。拉三跳下马来,牵着马在沙漠里无边无际的走着。心中已经慢慢漫上了绝望。拉三已经绝望了。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去,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凤娘,什么时候能够解开这一切的谜底。拉三已经不想想象了,但是路还得走下去,于是拉三就走了下去,强撑着自己,走了下去。这一个黄昏,拉三却突然发现了一点点的线索。因为他发现了一堆一堆的灰烬,上面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温度。看样子燃烧火堆的人才走不久的,而且那些火堆也不是一堆两堆,是很大的一片,要不是大风起,那些埋在沙尘之中的火堆根本不会露出来。拉三仔细分析着这一切,在一个岩石之下,他捡到了一样东西,这一个东西让他欣喜若狂。这是凤娘的手镯,就是拉三熟悉的那纯银的那一个。拉三已经知道,凤娘曾经在这一带活动过,而且是被人挟持的。因为凤娘的这一个手镯在拉三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离过身,要不是为了留下记号,她是一定不会丢弃的。拉三振作了起来,拉起那瘫睡在一边的白马,对它耳语了一番,然后骑上马向着北方疾驰,因为凤娘的手镯边上,还有一根树枝,他的指向,就是那北方的乌河。于是拉三就向着那一个方向去了。像这样又追又赶的又走了一天,拉三来到了乌河。这是一个并不算繁华的小镇,但是比起莲花镇来,这可是一个人间天堂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镇上酒肆妓院驿站一应俱全,而且古色古香的建筑比比皆是。看样子,这个小镇可是一个纵欲的天堂。拉三在一个驿站住了下来,并且向店小二询问了近几天以来的特殊客人。那个店小二是一个比较能说的小角色,于是他就把这几天很多黑衣骑士聚往乌河的事情说给了拉三,虽然这个秘密是黑衣骑士要他们噤口的。于是拉三也就知道了秘密将在乌河全部揭开,于是他也就不动声色,在乌河住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他给自己重新整了装,重新换了装备。但是虽然他自以为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但是还是被人识破了。这一天,当他踏出驿站的时候,就被一个黑衣骑士挟持而去了。拉三不是没有功夫,而是现在使不出来,虽然拉三处处小心,但显然还是着了道了。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上的阻碍,那就像一块石头在那里重重的压着,让他使不出功力来。所以拉三只能任他处置,只能随着他。他倒是乐意看看他们将要把他带到哪里去。黑衣人出于谨慎,还用黑布条把拉三的眼睛蒙住了,于是拉三就那样不辨南北的被带着行走了好远好远。这里说的好远好远是拉三的心理距离,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已经行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还好,现在停止了下来。拉三感觉到自己被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就听见身边的黑衣人说道,报告大哥,拉三已经给你带到!随后又听见那黑衣人退出去的细碎的脚步声。随后他就听到那一个应该是大哥的人问道,拉三,你怎么到乌河镇来了?那个声音是很奇怪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出来的,因为那声音就像是金石相蹭发出的声音,而且还有一点点像人故意压着自己的嗓子说出来的。于是拉三心底就隐隐的有了一个底,这一个人一定是自己之前就认识的。因为他眼前的黑布条一直没有被取走,那就是一直预防自己看到他,更何况他的声音,就像拉三自己分析的那样,是故意为之的。所以拉三就更加警惕起来,他镇定了一下,然后对着那个所谓大哥的人说道,我怎么来乌河,这你应该知道,我倒还想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的养父,我的妻子被你们带去哪里去了?嘿嘿嘿嘿,那是相当阴冷的一种笑声,拉三听得骨子里发冷。但是他强迫着自己捂暖心窝,提醒自己不要惧怕,至少不要表现出来,因为这是一场很漫长的拉锯战,首先心理之上就得强大。于是拉三就自以为是的鼓励着自己,满脸的不在乎。看来你真的知道了一些事情了,朋友,你要知道,有的时候知道太多东西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你可能因此而毙命的!要杀就杀,悉听尊便,但是你们得在我死之前让我见我妻子一面,好让我确定她还活着。因为我知道,她就在你们的手中。嘿嘿嘿嘿,又是四个冰冷的音节,让拉三骨子再次发冷。于是他就听见了自己妻子的声音,那是被压抑住的呼喊,很明显嘴上也是被蒙住布条的。你们为什么要堵住她的嘴,是不是怕她说出什么来?那好吧!我们解开她嘴上的布条,让你们好好说一说吧!但是,只要她一句说错的话,她就有性命之忧了!你们得注意了!谁知凤娘嘴上的布条才被揭开,那一句他是……还没有说完就没有了下文。拉三,你的妻子说了不该说的,所以现在就只能送她睡觉去了。谁叫你们这么不珍惜机会?凤娘凤娘,拉三又叫了几声,已经声息全无了。天色也已经太晚了,你也该回去了。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不过如果你要救出凤娘的话就得把老那的行踪告诉我,因为我们知道他还会再来找你的。无耻之徒,拉三愤怒叫着,你们命名知道我养父已经死掉了,你们还要拿我来消遣!你们简直无耻之极!拉三,你听着,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托举起来,你记好了,你这个傻蛋,你养父根本没有死,那是一个计谋,你养父是诈死的!那是预谋好的!那个老不死的,现在还逍遥着!如果想救出你的养父,你就必须告诉我们你养父的下落!记好了,不然你得到的将是一个先奸后杀的死凤娘。拉三现在巴不得杀掉那个所谓的大哥,但是身上的力量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就只能被凌辱。还好,这苦痛的折磨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大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再没有声息了。这是大哥今晚说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好像就消失了!因为拉三已经感觉到自己正被人送回住处,就像之前来的那样。这一次拉三就开始留意起来那所有的走过的路途,他感觉自己是从一个山洞里面出来。然后耳边响起一阵哗哗的水流声,然后就是凉风扑面的田野,这是一片很大的田野,拉三甚至还闻见了桂花的香气。后面又经过一片田畴,因为拉三的脸被麦子的叶子割伤了,拉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流血。后面就是人声熙攘的街道,当然那只是很遥远的声音了,他知道现在那个人正在带着他在屋顶疾驰,因为他可以感觉到风,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屋顶狭窄不平。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正在下落,当然一起下落的还有那个挟持他的人。然后他就回到自己床上。他刚要张开嘴巴问什么那一个人就点了他的哑穴,他接下来的话语就全部咽了回去了。那一个人接着点了他的睡穴,拉三就沉沉睡去了。拉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了,店小二已经来催他吃午饭了。他揭开眼睛之上覆盖的黑布条,然后活动一下筋骨才缓缓走下床去。昨夜的是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要不是这一块黑布,他是无论如何不肯相信的。但是他自己最不肯相信的是自己的养父老那没有死,拉三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高兴还是担忧。因为大哥的话语里面对养父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他显然是要再次杀死养父。这都是拉三现在最为担忧的,更何况,那大哥说出的条件,让他以老那的行踪来换回凤娘,拉三又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了。如果养父真的没死,如果他真的来找自己了,自己应不应该把他的行踪报告上去,换回凤娘。再说,就算自己说了养父的行踪,他会放了凤娘么?我该相信他们吗,因为他们对不相信我,昨夜的谈话我一直都是蒙着眼睛的,而且大哥的话语那么怪,就是怪腔怪调。这明显是防着自己的,明显是怕自己看出她是谁?更何况凤娘的那一句他是……,更让拉三怀疑。拉三知道,那个所谓大哥就是自己认识的人,他只是怕自己认出他来,所以一直不肯以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之。所以拉三这一天一直在怀疑和排除,不过排来排去,却怎么也想不出是谁来。
拉三接下来的一天是平静平和的。他就在驿站里,除了吃饭,他基本没有走出房门。他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还有更大的事情会发生。于是他就忐忑的在房间里睡着了。他本来是要去找凤娘的,但是一来他找不到路,二来凤娘最近也不会有事,因为只要有养父不出现,凤娘都不会有危险的。所以拉三就安心的睡着了。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就连黑衣人,也没有来叨扰过他。不过这不来打扰也并不代表黑衣人不在。拉三睡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异样。在他用餐的驿站里,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很多的危机。直觉中,他感觉自己被很多的人监视着。于是仔细研究了之后,拉三就发现了问题。那些黑衣人并没有离去,他们化妆之后也在驿站之中住下了。为的就是看住拉三,因为老那会来找拉三,他们的全部任务就是看好拉三,时刻留意着和拉三接触的人。拉三就感觉不自由了。那些家伙的目光都往他这边看过来,就像一条条的蛛网,牢牢捆住拉三。于是拉三吃饭也都不畅快了,他怏怏的扒了几口饭之后就会房间去了。一路之上他都想不通这整件事情,按理来说,老那猝死的消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了,即使不是自己杀死的,但是马王也应该到莲花镇来啊!怎么直到现在还看不见马王的影踪?还有这一些眼线,究竟是谁派来的?大哥是最终的答案,但是谁是大哥呢?这一个问题让拉三很是困惑。回到房间拉三立马感觉到了异样。房间里面有人,这是拉三的第一直觉。当他关上门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被别人控制住了。那个人用自己熟悉的声音说道,别说话!拉三转过脸来,和面前的这一张脸一碰面就怔住了。自己面前的这一个人虽然脸上被黑纱遮住了,但是那一双眼睛是自己熟悉的,那双眼睛是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不错,这是一双让自己感觉温暖的眼睛!这是老那的眼睛!老那真的没有死!老那让拉三不要说话。然后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黑纱。老那还是之前的那一个样子,银白色的须发覆盖了整整半张脸。眼角多了些许的皱纹,脸上更加憔悴,但是那眼睛之中那深深的温暖,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在一刹那之间,拉三想了很多问题。拉三想起他的杀父之仇,想起自己的破家之恨,想起老那的诈死,想起凤娘的被挟持。很多的问题一刹那全部涌上心头来。拉三感觉自己心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情绪,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一刹那涌了上来。可是很多的事情来不及说,用马王的话来说,一旦复仇失败老那就要反过来杀他,所以拉三一旦见到老那就不能让老那有任何的喘息机会,直接杀戮!大哥的话是这样说的,一旦老那回来拉三就要被诛杀,那就不能让老那有任何的转机,抓紧每一个机会杀死他,或者上报大哥,让他来杀戮!那现在要怎么做呢?虽然之前老那诈死的时候自己确实检讨饿很多很多,再说老那之前也并没有亏待自己,但是想到老那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双亲,破坏了自己的家庭,拉三的感情又复杂了起来。“三儿,你现在不要说话!我不知道你怎么往乌河镇来了,这是一个很大的阴谋,弄不好你就会没命的?你最好还是赶回莲花镇去,这一边的事情我可以做好的。”“那你为什么诈死呢?你不是已经在莲花镇就死了吗,怎么现在在这里啊?”“三儿,说来话长,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你最好先赶回去,我办好这边的事情就赶回来了。你最好现在启程。”“是不是你怕我来找你报仇,是不是怕我杀了你啊?”“你怎么这样说呢?是不是马王对你说了什么?”“对,马王是对我说了什么。他只是说了一些事实啊,你是不是怕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实。”拉三激动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老那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安静下来。“三儿,不要冲动,你听为父慢慢说。”“我不要听你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朋友的女人都想要霸占,还因此谋杀了朋友,这都是你做的。我现在还要听你说什么?你说的谎话好不够多吗?”老那沉默了。拉三以为自己的话说到了老那的心坎里。于是心底更加坚定了老那是自己杀父仇人的想法。于是拉三一剑就指向了老那。老那晃过神来,用两个手指夹住了拉三指过来的剑锋。“事实不是那样的……”。“事实不是那样的。三儿,你如果还相信我的话你就听我说下去……”。拉三这一剑便再也递不出去,后来老那放下了手指,拉三却再也不敢递出一尺了。“三儿,事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也没有想到,在我告诉你真相之前,马王却已经恶人先告状了。不错,我是你的养父,也是当年名声响彻乌河的著名剑客那边,我和你的父亲以及马王都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我曾经对你的母亲有意,这也是不假的事实。可是在你母亲钟情于你父亲乌拉之后我就才彻底死心了,也衷心的祝福过他们幸福快乐。不过,那因爱而恨的不是我,而是马王,就是那个现在名声烂在江湖的剑客马玉。当年他迷恋你母亲的美貌,时时刻刻叨扰着你母亲。就算是后来你父母成亲之后也还在那里死皮赖脸的缠着。那时你父亲顾于兄弟情面一直没有出手惩戒,更何况当时你父亲的剑术如日中天,马玉虽然涎着脸皮但是也不敢对你的父亲怎么样。后来你出生了,马玉彻底死心绝望了,但是他不是那一种死了就断的人,对于他来说,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他就暗下决心,要杀死你全家。时机终于出现了,在你满月的那一天,你的父亲大摆筵席,酬谢宾朋。那一天几乎所有江湖之中有名气的侠客都来了,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很多人喝得酩酊大醉,很多人装醉佯狂,要你父亲施展武学绝技。你父亲那一晚实在是太高兴了,就在席间施展开来。你父亲的功力实属这二十年少见,席间的这随便展示就震撼了很多的人,那些豪侠纷纷叫好,并把你父亲和母亲称为武林之中的锦绣龙凤。这样的称呼并不为过,在生你之前,你的父母可是江湖之上名声响亮的金童玉女的。于是那晚就很开心的过去了,散席之后大家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了我们兄弟三人。当时马玉就一直要你父亲喝酒,你父亲也知道他是因为得不到你母亲而难过,所以就由着他喝了。当时我很快就醉了,后来我才知道我自己是中毒了,马玉在你父亲和我的酒杯里下了毒。醉意朦胧之中我看见马玉对着你父亲举起了剑,你父亲剑术当真了得,虽然已经身中剧毒剑法仍然一流。只见几招之后马玉就明显败下阵来,马玉看见自己的阴谋就快告破,于是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一挥手一把毒针就撒了过来。当时你的母亲发现势头不对就冲了出来,你母亲可是当年武林之中名声震天的暗器高手,只见她一抄手,那些银针就被她捞了过来。你母亲当时就喝到,‘马玉,你难不成还要杀了我们?’‘对,我就是要杀了他,至于你,我还要你做我的新娘的’。刚说完,一把银针又撒了过来,那是你父亲已经毒发,我在地上也被马玉的银针刺中丹田和各大穴位,就快一命呜呼了。你母亲当时又是顺手一抄,一把银针一半已经握在手中,可是另一半,悉数扎进你父亲的心脏里,很快你父亲就七窍流血,倒地身亡了。你母亲当时已经彻底绝望,她抱着你父亲渐渐凉下去的躯体在那里痛苦流涕。这个时候马玉靠了过去,一双手就向你母亲身上摸去。你母亲一掌把他打了一个跟头。他再次靠了过来。‘桃子,你就跟我走吧!今后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乌拉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相守半生。’‘行啊,马玉,那你就过来,马玉,你不是要我吗,你就过来啊!’当时我躺在地上,朦朦胧胧听到这一句话还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你母亲是悲伤过度心智迷乱了。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情况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之间马玉涎着脸就向你母亲走了过去,你母亲放开你父亲的尸体,软软的就向马玉身上靠去。那马玉正在甜言蜜语之时,怎么会感觉到危机的来临。只见你母亲双手之上蓄满了全部的力量,一记旋风掌就打了过去,正中胸膛。然后一撒手,刚才抄到手里的毒针就全部插进马玉的身体里。这一掌和这一些银针足够马玉受的。我听见马玉骨骼碎裂的声音,也看见他脸上肌肉的痉挛,但说也玄乎,他一挣扎,就向着院墙飞了出去,几个起落,已经在几丈之外,再也看不见了。你母亲安置好你父亲的遗体,然后拉起了我,那时我还有一点气儿。你母亲用家传的宝药唤醒了我,为我解除了剧毒。那时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一成功力,你的母亲缓缓为我注入她的功力。说实话,当时我是很紧张的。因为你母亲的所为就像一个将死之人正在交待后事。给我注完体力之后,你母亲把你交给了我,‘那边,孩子就托付给你了,孩子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孩子长大以后你只可交给他一般的功夫,切切不能让他为我们复仇,因为江湖之中恩怨相报,根本没有尽头。我也不愿意孩子一辈子生活在仇恨之中。至于孩子的名字,就叫做拉三吧,拉就是乌拉的拉,三呢,就是我们三,就是家的意思。说完之后,她除下手中的银镯子,‘这个交给拉三,让他交给未来的妻子’。交待完这一些,你母亲就在你父亲面前自刎了。我恍然醒过来,安葬了你的父母,然后一把火烧掉了房屋。因为我不想给马玉留下任何的线索找到你。后来我就带着你来到了莲花镇,在柳条街安定了下来,像个小酒馆老板一样的艰难营生。这就是你所不知道的事实,我本来想等你再大一点告诉你的,可是好像没有了这一个机会。因为我知道马玉迟早都会来杀我,然后就是杀掉你。直到七天之前我看见了你们的秘密谈话,才知道该来的早已经来了。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马玉会借刀杀人。他用故意歪曲的事实来激起你对我的仇恨,然后让你杀死我,最后让你内疚,然后折磨死你。还有,相信你也知道了,那个大哥,就是那天晚上会见你的那个大哥,就是马玉。我其实是一直跟着你的,我担心你出现危险。凤娘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救出她来的。”拉三已经越来越相信老那所说的。“那你不是喉咙之上中毒箭了吗?怎么还能活下来?”。“你记起那一队骑士吗?那是小风的骑士,是他救了我。因为,我是他的父亲。”“然后就是镇外柳林之中的那一场酣战,是吗?小风和马玉大战了一场,死伤无数,那些尸体都被埋在哪里了?”“全都在你的地窖里,现在的柳条街,已经死尸遍野了。这都是马玉的杰作。”“我想睡觉了,我好累!”拉三这样说道。是的,他太累了,所有的谜底在这一霎那揭开了,他只觉得自己身心疲惫。“那我就先离开了,你可以告诉马玉我的痕迹,你就说我在迷踪林里。”老那帮拉三盖好被子之后就神秘消失了。
于是拉三就踢翻了凳子,砸破了油灯,引来了那些换装的盯梢。“老那出现了,我用剑割伤了他,他往迷踪林方向去了……”。于是一部分人留了下来,时刻保卫着拉三的安慰,另一部分人赶回马玉老巢,报告消息去了。当天晚上,拉三睡了一个好觉,是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好觉,不过他的梦中隐隐出现了一些危机,就连凤娘的面孔,都是恍惚而逝。他隐隐担心老那的安危,担心迷踪林是否也会被马玉屠戮。第二天一清早,他就被秘密转移了。来人号称是马王的手下,让拉三去老巢聚一聚。这个时候的马玉,还在痴梦着一台好戏的上演。“拉三贤侄,听说你已经为你父报仇了。今天带你来就是给你黄金的。那个狗东西死了,我们都应该很高兴,是不是?来,我们一起喝几杯庆祝一下。”于是吩咐下手准备酒席。拉三也就客随主便,也就和马玉喝上了。“贤侄,虽然说狗东西忘恩负义,但是你报大仇之后还是要把事情做好啊!比方说葬礼,一定要好好弄的。”“可是,他的尸体不见了啊,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马玉的眼睛微微跳了跳。“没有啊,不是说好的你射杀他之后我来补一刀的吗,怎么尸体不见了,是怎么回事啊?”于是拉三就一边虚构一边说。马玉是想套出老那的行踪,于是拉三就慢慢虚构。因为从马玉的这一席话,是可以知道马玉并不知道小风和老那的关系的。相反,柳林之战马玉一直怀疑是拉三设计的。所以这样的交谈就有点滑稽了。“这么说,你养父可能没死?”“是啊,他昨天还来见我,吓我一大跳。”“那么他哪儿去了?”“我看见他之后又是一通复仇,他胸口被我的剑击中,他破窗逃出去了,就是迷踪林的方向。”这样的酒席吃了半天,拉三都吃得腻了。马玉时时刻刻秉承长辈的温和和大度,让拉三看得恶心。于是拉三借故告辞。回去的路上就看得见五月流金了,那划破他脸颊的麦芒已经沉沉低下了头。他牢牢记住了这一条路。晚上当他被悄悄点穴之后,他知道他又来到了相同的地方。那黑布已经遮不住了,他根据自己的想象以及白天走过的路途回想。可是道路已经发生了改变。还是同样的话语,逼迫着拉三。还是凤娘的哭泣。大哥最为关心的就是老那的去向,于是,拉三就说,迷踪林。后来拉三就被送了出来,这一次一起被送出来的,就是凤娘。他们在驿站里醒过来,相拥痛苦了一夜。拉三把镯子还给凤娘。但是他不敢说出老那说的事情,所以就一直沉默着。拉三一直好笑马玉的虚伪,还要以两个身份来胁迫他说出老那的确切行踪。还好,现在凤娘已经回来了,至少危险已经过了一半。房间外面还是有人守着,那些都是马玉的眼线。拉三不知道的是,就在凤娘回来的那一天晚上,迷踪林之战已经开始了。凤娘在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昏迷,因为剧毒已经发作。
迷踪林之战中,老那与马玉连两败俱伤。老那用桃子传授的全部功力让马玉五脏六腑全部碎裂,马玉也用太极山上修炼的魔功消耗了老那全部的功力。那一晚小风没有出现,他带着自己的队伍,铲平了马玉的老巢,就连拉三房间之外的眼线也全部消灭。所以凤娘之所以最后没死,那还要全部仰仗小风的及时。小风铲平最后眼线的时候就听见拉三在房中的惊慌的呼救。于是小风就破窗而入了,那时的凤娘全身虚脱,嘴角发白,面如金纸,气息奄奄,就快死了。小风迅速扶起凤娘,用全身的功力把银镯子打进凤娘的后背。在那银镯子的吸食之下,那些毒素全部被吸食出来。小风运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力,只看见在最后的时候小风头上已经冒出了缕缕的烟雾,同时疲倦的小风睁开了疲倦的双眼,眼中充满了喜悦。凤娘获救了。当小风运功把银镯子取出来的时候,那个银镯子已经乌黑一片。小风取出镯子,把镯子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里。盒子里面装满了晶莹的粉尘,拉三看到,镯子之上的黑色毒素已经缓缓的消失,镯子之上颜色缓缓褪下。那些粉尘已经全部黑透,就像被墨汁染过一样。“你是不是小风?”拉三这样问道。“你应该叫我哥哥,因为我是你养父的儿子。”小风这样说道。于是拉三就认了小风这一个哥哥。后来他们整装来到了迷踪林,看见了那里大片大片死去的尸体。迷踪林是一个幽深的林子,而且暗含迷踪八卦阵。马玉已经派人勘探了好几天,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决定进攻。可是后来,他被老那发动的八卦阵困住了,他的那些党羽也纷纷被歼灭。最后只剩下他,和须发苍白的老那面对面。是决战的时候了。马玉神情不定,老那气若等闲。他们面对面站着。“这一刻我已经等待了多年!”老那这样说道,犀利的目光直视着马玉。“我也等待了多年!要知道,当时我功力全无,就像一个死人。还好后来我在太极山遇到了名师,我已经练成了当世无敌的霹雳乾坤掌,今天就是你受死的时候!”“马玉,你怎么在最后关头还放不下自己心中的罪恶。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已经错了吗?”“少废话,那边,你不要和我打机锋,我不吃你这一套。要见分晓就赶快,不要啰嗦。”于是当拉三、凤娘和小风赶到的时候,马玉和老那的决战已经接近尾声。这最后一掌老那迟迟不能打出,因为手中力量全无。地上瘫倒的马玉已经全身痉挛,口吐白沫。“大哥,我们又见面了。”拉三这样说道。“之前我忘记说,你万万不能来这里,因为这里就是你的最终坟墓。可是我还来不及说完,你就先行到此了。”“你个孽种,你不要再说了,要杀要剐赶快过来吧!你要知道,你全家都是我杀死的!”“好吧,虽然我母亲说过不要一辈子充满仇恨,那么就让仇恨终结吧!”拉三把那黑色的粉末全部抖进马玉的嘴里,安息吧!马玉全身颤抖着,很快化作了一滩污血!老那合掌默祷,就像一个真的老衲!迷踪林寂静下来,镇静,就像一个故事已经完结,另一个故事幕启之前的那一种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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琚建波,汉族,1988年10月出生,云南安宁人,现为安宁实验学校教师,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云南省作协、云南省评协、云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云南省纪实文学学会会员、云南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安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至今已在《光明日报》《诗歌月刊》《散文诗》《雨花》等报刊发表各类作品千余件。
编辑:李瑜;校对:十一郎
策划:饶云;责编:柳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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