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杰:针药论治,绝不等同
自序
自传说中的“伏羲制九针”至《黄帝内经》之成书,历经数千载,故展现在该书中有关针刺之独特理论亦势必更加完善,乃至迄今仍为人们所尊崇和效法。遗憾的是该书中“览观杂学,及于比类”(《素问示从容论篇》之法则,却被近人所忽视,而一味去追求方脉之辨证,致使“凡刺之理,经脉为始”(《素问.宝命全形论篇》)及“凡刺之道,毕于终始……终始者,经脉为纪,……必先通十二经脉之所生病,而后可得传于终始矣,故阴阳不相移,虚实不相倾,取之其经”(《灵枢·终始》)等,寓援
物比类于其中,为针家所应遵循之理论,几近湮没,而辨证分型却愈益纷繁,且又不予综合,亦即未能做到“杂之毫毛,浑束为一”(《灵枢·外描》),故而也难使“用针稀疏”(《灵枢·官能》)。
辨证,始于仲景。仲景著《伤寒杂病论》,以平脉辨证而格物致知,设六经及脏腑等病脉证并治,以论疾病,固属撰用了《素问》、《九卷》及《八十一难》等方技,并运用了经络腑腧,但毕竟是侧重于方脉之著述,而其辨证论治也主要是为了因证下药,而药又各有其性味与君臣佐使之别。针刺乃用针通过经穴而调整经气,即“用针之类,在于调气”(《素问·刺节真邪论篇》)“凡刺之道,气调而止”(《灵枢·终始》)。因之与辨证论治,对症下药,绝不完全等同。《素问示从容论篇》:“夫圣人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类,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何必守经”及《灵枢·官能》“先得其道,稀而疏之”和《素问·移精变气论篇》之“治之极于一”等杂合《周易》及《老子》哲学之论断,以及古代医家之临床实践,就足资证明其不同。如:
《史记·鹊仓公列传》之扃鹊治太子尸厥,“以取外三阳五会,有闲,太子苏”。(1959年,中华书局校点本)
《三国志·魏书·方技传》之华佗,“其疗疾……若当针,亦不过一两处,下针言'当引某许,若至,语人’,病者言 '已到’,应便拔针,病亦行差”。(1959年,中华书局校点本)
《针炙甲乙经》:“偏枯,臂腕发痛,肘屈不得伸,手五指不可屈伸,腕骨主之”等,用针稀疏之例,莫不皆然。
有鉴于此,本人不揣简陋,将业医四十年来,遵循《黄帝内经》等论述,应用援物比类法临床之验案,以及对刺法、得气及腧穴取法之浅薄体会,整理成册,谨供前辈及同道批评指正。
选自---《古法针刺举隅》张士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