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徽州97】红彤彤的农家自制辣椒糊,就是那么诱人
【舌尖上的徽州97】红彤彤的农家自制辣椒糊,就是那么诱人
司马狂/文
和外地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我们安徽人很能吃辣。就跟他们根深蒂固的认为,但凡是安徽人都很能喝酒一样。若说皖人善饮,我还能理解,毕竟安徽也有名酒。但是谁透露了安徽人能吃辣的错误信息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啊!其实,对于徽州人而言,真正能吃辣的,我身边很少见。可是我们徽州人喜欢把辣椒,通过各种加工手段,制作成别具一格的食材,这倒是货真价实的。不过前提条件是,辣椒丰收,一时半会吃不完。
我老家歙南大洲源那地方,土地贫瘠,种稻压根没有田,山地多种植茶叶和果树,仅有几分肥沃的田地,那是用来种家里人自己吃的菜蔬的。然而,露天生长的蔬菜也不能同大棚种菜者相提并论。多数的菜,都仅够一家人当季食用而已,唯有辣椒等有限的几样蔬菜,长势特别喜人。于是,村子里的妇人们,总会绞尽脑汁想出各式方法来进一步延长辣椒的生命周期。腌辣椒、剁椒、辣椒酱纷纷成为歙南山区人餐桌上的佳肴。而这其中,还有一种辣椒糊,颇受乡人青睐。
按照节气来算,这时节已然是秋季,秋收是农人们一年中最为幸福的辰光。地里的辣椒,大多都开始红了,留守在乡间的长辈们,背着背篓,踏足自家的菜地,开始采摘辣椒。那菜地,因为近些年野猪的肆虐,只能加上篱笆。野猪倒不见得会啃食辣椒,但其生性爱拱,脆弱的辣椒哪里经受得住野猪的疯劲。高山上的辣椒,尽情吸收了一季的天地灵韵,红得分外妖娆。半人高的辣椒藤,把一个个红辣椒藏在身下,就好似幼时与小伙伴一起戏耍,背后藏着一群“小鸡”的“鸡妈妈”。俯身,轻轻拨开辣椒藤,一个个鲜红的辣椒,就落入背篓之中。
山里不同平原,作物运回家,靠得都是人力,辣椒摘多了,也得自己挑回家。我少年时候,挑个担子,肩膀总是不由地驼起来,沉甸甸的担子压得我咬牙切齿的。母亲笑着递给我一个打杵,平常瞧见大人们,借助它总能在挑担时候轻松一些,奈何自己摆弄半天,却只是徒劳,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罢了,还是丢下打杵,继续咬牙坚持下去吧。装辣椒的筐子,现在换成了塑料制作的,但挑辣椒的人还是那个人,只是青丝变白发,从前一口气就能从地里挑回家的担子,如今也要在途中,歇上几回了。
高山上的人家,选择定居之所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的便是水的问题,没有水,住在高山上那是苦不堪言。以前多垒石成水垒,而后再去水垒里把水挑回来。如今,有个抽水泵,已然能够把水直接接到家里。一个大号的木盆放好,水缸里的水舀出来,地头挑来的辣椒扔进去,给它们洗上舒服的冷水澡。洗净了的红辣椒,需要先行晾干水份,再和事先切好的生姜、大蒜一起置于木盆中。等待它们的将是主人,毫不怜悯的持续性的剁。剁辣椒用的是一个长柄的铲子,和锅铲不同的是,这个铲子没有弧度,直通通的往下来,倒有几分迷你版的兵刃之感。一铲一铲的在木盆里剁下去,红辣椒和生姜、大蒜,逐渐融为一体。如果就此罢手,那就能得到剁椒,但想要得到辣椒糊,这只是粗加工,后面还得添一道工序。
做出剁椒后,旧时乡人会用自家的石磨给它磨成糊。本文配图的程军家,也有一座石磨,只是石磨碾磨,颇为耗费体力。程军父母年轻时候,一个推磨,一个则眼疾手快的将四散开的剁椒等物,重新归拢起来,两人搭配,相得益彰。不过随着年岁增长,如今再做辣椒糊的时候,已经用上程军给二老买的机器设备。插上电,马达声响起,将半成品的剁椒置于机器中,这边塞进去,那边出来的就是辣椒糊了,科技的力量真的能够释放太多人力。只是不知道,留守歙县山村的这些老人,摆弄起这些个机器,能否如当年侍弄庄稼一般的轻车熟路呢?
磨好的辣椒糊,里面还有水份,不利于长期保存,所以需要把辣椒糊,装进钵里,露天放在外面,接受阳光的滋润。阳光晒下来,表面的水份逐渐蒸发掉,而内里还会有水份,那就得隔断时间用筷子给辣椒糊翻一翻,如此方能让整钵的辣椒糊都能享受到“日光浴”。当然,经历过日光浴的辣椒糊,会有别样的香味。如果天公作美的话,大概三天左右,辣椒糊就能彻底晒好。可以说辣椒糊是大自然给予歙南山里人的馈赠,炒菜时候可以加一点,那么菜蔬的味道会更香美。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把辣椒糊拌在已经炒好的菜里,亦或者是直接拌在饭里,那味道都是极好的。吾乡之人,其实并不能食辣,辣椒糊的味道,正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不过你要是嗜辣的,也可以在里面加上一点朝天椒,那辣味就会提升好几度。
本文所有配图,均由武阳乡家喻户晓的摄影师张有辉提供。文中出镜者,乃我同村程军老师父母。如果有想购买正宗高山土辣椒制作而成的辣椒糊的,可以直接扫描下面的二维码,添加好友,然后自行联系。
(相信我,这段视频,你会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