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质疑“屁股歪”，该怎么回应？冰海：事实需要信源，观点需要论据。那需要质疑我们的人拿出相应的论据才行。牛牛：论据我这儿很多啊，首先，你视频中的地图出过问题（当然，后来改正了）。冰海：嗯，地图的确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许多从外网下载的数据，如果不注意里面的地图的话就会出问题。问题主要集中在五个部分：1，台湾省；2，南海诸岛九段线，3，新疆阿克赛钦地区，4，西藏藏南地区，5，钓鱼岛（一般看不见）。牛牛：对啊，这是原则性问题，怎么可以错？我还看到过有台湾岛这么大块没有的呢，这还不是分裂么？冰海：是，千万不能错。不过我额外提供一个事实，就目前来说我还没见过任何一张下载下来的地图，1 错了，但 2、3、4、5 都是对的。牛牛：这是你没见过，说不定有的人就是故意在这里讨好“敌人”呢？冰海：哦，那我无法反驳。反正如果我万一哪天错了的话就马上改，并且道歉。至于别人怎么猜测我的动机，真无能为力——你这个就是诉诸动机谬误。牛牛：那么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的许多内容在各个平台的标题不同？冰海：每个平台的用户群不一样，同一个标题在 A 平台好用，但在 B 平台就未必了，所以运营人员会根据不同的平台来优化标题，内容主创未必知道。牛牛：这不是“临时工”逻辑吗？冰海：不是临时工，我们当然要对自己的每一个标题负责。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从创作到上传，优化标题，做封面，主创真的没有精力事无巨细地过问，况且还要了解每个平台的细微差别，有这空的话主创还能多做一些内容呢。牛牛：那你的意思是，主创不用为此负责吗？冰海：我有这意思吗？集体创作的东西，当然应该集体为此负责。如果有错误就认，就改呗。我说的是“主创不知道”，而不是说“主创没有丝毫责任”——前者是事实，后者是观点，你不能拿你自己理解的观点扣到我头上，指责说这是我的观点。牛牛：那你们指出过中医的问题，还辟谣过转基因，我还能罗列出许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节目内容。这些就是在贬损我方，在给“敌人”唱赞歌。这还不是“屁股歪”？冰海：如果把所有我们说的对 A 不利的事实罗列在一起，也许你的确会这么觉得。但我们也说过许多对 A 有利，对 B 不利的事实，为什么你选择性忽略了这些？——你这是持有某个观点，就把所有对你观点有利的事实罗列出来，而无视对你观点不利的事实。牛牛：我不服！很多时候你介绍的事实也不全面啊。冰海：对，是不全面，而且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全面，只能相对多维度。而思维越单一，就越容易把一个问题单一地归因。牛牛：照你这么说，片面认知还有理了？你这不自相矛盾吗？冰海：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要我去拍“印度街头美食”或者“千年恒河”，那我肯定是找印度最有特色的那些镜头展现，那些东西可能在我们看来很不卫生，但那是真实的。牛牛：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冰海：问题是，难道印度街头就没有真正干净的小吃了吗？难道恒河周边的居民都是脏乱差的吗？印度人民一定会抗议说“这几年我们印度的环境治理其实是有一定效果的，但你还是只抓住脏乱差的来拍，你这是故意抹黑我们印度”。牛牛：对啊，那你对他们来说就是中方的敌对势力。冰海：问题在于，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动机。也许我去的地方就是那个样子，你可以就此质疑我不够严谨，质疑我能力不够。也有可能我的动机就是想要让大家知道和重视印度的环境问题。总而言之，可能有许多解释。牛牛：你这个完全是狡辩，你就把所有问题都归到这些原因，反正不是你的错就对了？冰海：作为主创，我会承认自己的能力不够，我会承认自己不够细心，但要说动机不对，或者要说“屁股歪”，这从何谈起？你听说过汉隆剃刀吗？牛牛：我只听说过奥卡姆剃刀，它们有什么关系吗？冰海：其实逻辑底层倒也有些类似。奥卡姆剃刀是“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就是“两个理论解释力基本相同的情况下，优先信任需要假设少的”。而汉隆剃刀有些像它的变种。大意是，“能解释为愚蠢的，就不要解释为恶意。”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么多恶意。你从小恶意干的阴谋有几件成的？你每天的失误都可能比这多。想想也知道后者的概率是压倒性的了。牛牛：我不服，难道这么多错，都要解释为愚蠢和失误，这些都是巧合？冰海：如果我给你装个“薅社会主义羊毛”的动机，并把你从小的失误和占小便宜的事都收集起来，那么我一定可以证明你是在“薅社会主义羊毛”。把你所有不满的话也都集中起来，也一定可以说你是“对社会主义极度不满”。你如何自证清白？历史上不是没有把人人都当特务，甚至拿动机谬误来审文字狱的事情。牛牛：那万一就是有人用心险恶，想要带节奏，造成我们的错误认知怎么办？冰海：多听，多看，多学，少用类似“我知道”这种“拿片面当信仰”的理由来认知事物。别人的动机和你没有关系，你也永远说不清。但你所学到的东西，都是你自己的。你所学充分，就不可能被别人带什么节奏，相反还能从不同的渠道了解更多的信息。牛牛：我还是不服！如果科普的内容有错，是不是还不如不学？！冰海：当然不是。可怕的根本不是“内容有错”，而是“拒绝根据更新的事实来修正自己的观点”。如果非要把自己的屁股粘在某个地方，那么就永远不可能修正观点了。比如我可以问，你对“拼多多，百度，美团，比亚迪，科大讯飞等等这些知名企业的认知这些年是不是普遍有变化？”牛牛：是啊，可以说五年前我对它们是一种认知，但今天对其中的好公司我又有不同的理解了。冰海：这就是了。如果是一家有创新的公司，那么它很可能是几年就大变样的，如果我们一直在拿一个几年前的观点来看一家发展迅速的公司，那么多半是我们自己有问题，屏蔽了许多重要的信息。牛牛：最后一个问题，你这篇是不是收了钱了要给人洗白？而且你的屁股歪了？冰海：你看，不管我怎么说，诉诸动机的“屁股逻辑”总会存在。话说，如果哪天我需要写一篇关于“日本捕鲸影响环境”的文章，我可以轻松地写出来。即便有些不全面，甚至有些事实出入（非原则性的），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如果换一个国家为主角，那我就不能科普这个内容了，因为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被说“介绍得不全面”和“屁股歪了”。类似的，“现代医学有没有用”这是个纯粹的科学问题。但“韩医有没有用”，这事就事关韩国人的民族自信了，所以韩国人必须说韩医有用，不然就会被喷。所以如果日韩有这类“屁股逻辑”，他们也很难做科普。牛牛：等等，你在含沙射影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