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观察 | 智慧高速的标准化究竟难在哪里?
论智慧高速建设的多元思辨与转型创新
(五)
近年来,“智慧高速”逐渐成为行业热点与跨界焦点——即所谓“聪明的路”,而刚刚过去的2020年被戏称为智慧高速与车路协同“元年”的声音也多见诸媒体。其实,交通行业从来不缺乏新概念、新词汇,但认真查新一下“智慧高速”(或“智慧公路”),至少8年前已有名词出现,7年前已有系统建设,6年前已有著作发表,5年前已有论坛举办,4年前已写入行业文件,3年前已开展全国示范工程,而近1-2年内已有多个“首条”智慧高速开工或通车的报道......但是,至今什么是“智慧高速”仍然没有形成行业内外的广泛共识。
诚如所言,“智慧高速”作为“智能交通”或“智慧交通”在高速公路领域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如果我们将近十年以“云大物移”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在行业应用情况梳理一下,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除了少量渗透相对传统的公路工程土木、装备、设施等建设与养护的技术革新之外(即所谓“基础设施数字化”),既往的“智慧高速”的成长史其实更多的还是高速公路信息化“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初级阶段”。或者说,当下的“智慧高速”仍处于“器与术”的探索试验阶段。正所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然,成就“智慧高速”之“道与法”依然需要深度的“扬弃”与“超越”,方可得智慧之“果”。
为此,本杂志特通过汇总相关专家、学者宝贵经验,融合了当下“智慧高速”的先进建设理念与观点,现就围绕当前“智慧高速”建设一些思路性问题、创新性问题进行沟通交流,仅供行业同仁参考。
标准化问题历来应该是“优先”与“先行”,之所以最后进行思辨,是因为“智慧高速”的标准化问题相比概念化、体系化、一体化、指标化更难确定。其深层次原因则是“智慧高速”的标准化绝不仅仅是技术标准化的单纯性问题,而是事关海量数字化设施升级改造、智能化感知网络部署建设、自动化协同系统运营服务等复杂性问题。那就从“单纯”与“复杂”多个维度探讨一下:
一是“技术标准化”层面。
2017版的《公路工程标准体系》明确了标准通用板块由基础、安全、绿色、智慧等四部分构成,并明确提出“智慧模块以提升公路信息化、智能化水平为目的,确定公路信息化总体框架、系统功能、基础数据、数据质量、传输网络、网络安全、信用体系、能源网络等基础性标准”。落到具体业务,“智慧模块”主要应用于公路运营业务板块,“其是公路运营、出行服务和智能化所遵循的技术、管理和服务”。这其中也包括车路协同技术标准,定位为“用于指导车路交互方式的驾驶安全预警与交通控制系统的建设、运营服务,由路侧智能设施设置、车路交互通信、安全预警等标准构成”。
如单从技术标准体系看,17版《公路工程标准体系》已经考虑的较为全面了。近年来,行业陆续开展制修订的,涉及高速公路监测、应急、服务、收费的系列技术规范,以及路网云平台、云联网等建设标准等,已初步形成了“公路运营业务板块”+“智慧模块”的标准体系,但思路与内容上相对保守也是不争的事实。20年发布的《国家车联网产业标准体系建设指南——智能交通》《公路工程适应自动驾驶附属设施总体技术规范》等相关征求意见稿,亦属于公路工程领域车路协同技术标准的延伸。此外,江苏、浙江、宁夏等地也先后发布了地方智慧高速(公路)建设标准与技术指南。可以说“智慧高速”的技术标准层面已经有了雏形,但仍不是可以成熟应用的技术标准体系且指导性十分有限。
二是“建设标准化”层面。
众所周知,有限的技术示范无法支撑大规模“智慧高速”设施与系统建设,更无法解决实施路径、规模建设、投资渠道、运营模式等诸多问题。例如,“十三五”期的新一代国家交通控制网及智慧公路试点工作的相关经验之一,就是“智慧高速”的标准化建设,既不可能轻易复制高速公路土建工程模式,也无法轻易重复高速公路ETC门架收费系统建设(即“撤站工程”模式)。说到底,在既没有突破性解决“智慧高速”重大基础理论与核心技术问题,又无法找到适合的投资与运营模式之前,即便已有较为成熟的技术装备也不可能轻易实现全网或者就是数万公里规模的“一刀切”式智慧高速场景建设。特别是在支撑车路协同或自动驾驶的“智慧高速”建设方面,对标交通强国建设中有关“加强智能网联汽车(智能汽车、自动驾驶、车路协同)的研发,形成自主可控完整的产业链”的要求,在自动驾驶、智能网联汽车尚不成熟的情况下,“智慧高速”的相关配套设施与系统仍然定位于开展相对超前的试点示范。
统筹说,“智慧高速”的标准化建设,既不可以随意定下“一刀切”的盲目考核要求,但也必须要有一定的量化指标要求作为目标。前一文已对“智慧高速”指标化要求的必要性与操作性做了论述,就不重复说明了。
在此,就“智慧高速”标准化建设的核心要义提出以下观点:
一是要科学研判技术路线的实用性、可靠性、经济性与可扩展性,优先开展标准研究并做好技术储备与应用预留。例如:智能化感知网建设应充分考虑视频、微波、激光、无人机等技术优先级,以及全息感知、数字孪生场景需求进行不同规模部署应用;自动化协同网建设应按照国家战略部署应用5G、LTE-V、北斗、高分遥感等新一代通信技术,并拓展自由流收费、车路协同、主动安全、自动驾驶等技术适度超前应用;路网云控平台则应重点考虑BIM、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的集成应用,面向不同层级与应用场景需求甄别使用。
二是要合理确定阶段目标、分项指标与应用场景,分级分类确定建设内容与技术选型,准确把握基础补强与适度超前的工程节奏。同时,要充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引导与服务作用,汇聚技术、智力、产业等资源优势,形成跨部门、跨行业、跨领域的协同发展合力,有效激发智慧高速市场建设与运营活力,构建跨界融合、共建共享、高效利用的智慧高速产业生态与标准化的建设应用模式。
结语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就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了“三个新”的要求:一要深刻认识新发展阶段,二要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三要着力构建新发展格局。这是五中全会精神核心要义,更是未来一段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要求。为此,“智慧高速”建设需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以新发展理念引领高质量发展,按照“四个一流”建设总要求,推进重大理论创新与技术创新,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为主线,以提效能、扩功能、增动能为导向,推动关键技术研发、典型场景应用与共建共享,建设与运营更安全可靠、更便捷互联、更经济高效、更绿色集约的智慧高速服务平台。
面向未来,我们需要充分认识“智慧高速”建设的重大意义,要以需求为导向,打造集业务流、信息流与服务流为一体的智慧平台,推动智慧高速“一张网”协同发展与共享发展,有效提升不同等级、不同层级的公路管理效率与服务能力,实现公路出行成为按需获取的智慧服务。要以“数据链”为主线,充分融合利用存量设施资源,全面补齐设施建设短板,推动公路基础设施全要素、全周期数字化转型发展,促进公路资产、承载对象、管理资源、服务要素的智能化升级与智慧化应用。要以技术创新为核心,推动公路交通重大基础理论与云控技术体系突破创新,促进公路基础设施从提供物理通行条件向提供车路协同服务转变,确保路网大动脉全天候、全链条、全方位的安全畅通。
为此,我们要加速推动“智慧高速”的概念化、体系化、指标化、一体化、标准化建设,加速提升“智慧高速”前瞻性技术研发、标准规范及自主产业应用的国际竞争力,全面建设公路数字化设施网、泛在感知网与自主云控网,促使公路网与运输网、能源网、信息网之间实现充分互联共享与深度协同运行,全面实现公路“一张网”运行管理与“一站式”出行服务的全面智慧应用,从而不断聚焦满足高标准、高质量、高效率的公路出行新需求,不断提升公路交通运行效能、智慧应用层级与出行服务品质,不断增强人民群众出行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支撑加快推进交通强国建设。